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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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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冷翠立即說道:「他也說了,為了替哥哥彌補斷人香煙的遺憾,以身相獻。在道理上本來就勉強。而且有悖常情……」 她緩了口氣,又說道:「我告訴他,那是我自願的,哥哥沒有半點勉強的意思。因為我們兄妹多年相依為命,哥哥有難題,我義不容薛要為他分憂。他說:以一輩子的幸福,只是為了替哥哥償還人情債。是講不過去的。」 余婆婆「嗯」了一聲,說道:「說得有理。」 鄭冷翠說道:「如果只是為別人生子繼後,也不需要讓自己去獻身,可以找到更合適的女人來還這筆債。他又說:當然如果是我真的對那位……嗯,有感情,那當然又另當別論。如果只是為了還債,天下豈有是理。」 余婆婆隨即問道:「你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是嗎?」 鄭冷翠說道:「對我來說,不是有沒有理的問題,而是我和哥哥之間有承諾。而且承諾是我自己要求的,我不能失信,尤其不能失信給哥哥。」 余婆婆問道:「你對花無影是如何答覆?雖然為難,你不能不答覆。」 鄭冷翠說道:「婆婆,方才我說過,真情是會讓人感動的。說實話,面對這樣一位犧牲自己照顧我的男人,我非草木,但是,我也有我的立場……」 余婆婆說道:「說說看!」 鄭冷翠說道:「我告訴他,他的真情我會接受,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到京城來赴婆婆的約,我要請示婆婆……」 余婆婆笑道:「原來你把難題交給了我老婆子!」 鄭冷翠說道:「我的性命是婆婆救的,讓婆婆來替我決定,是天經地義的事。第二,如果見到婆婆,不論結果如何,我都儘快回到百花穀。我要親自當面告訴花無影,我能或者不能做百花穀第二代的女主人。」 余婆婆點點頭說道:「冷翠,你處理得很好!」 鄭冷翠意外的叫道:「婆婆,你的意思是……」 余婆婆說道:「你可還記得今天在別莊說的一段話,我說夫婦是人倫之始。是人生奮鬥的動力,一對美滿的婚姻,就是一個幸福的人生。這一段話是說給格格聽的,也是說給你聽的。」 鄭冷翠肅然應「是」。 余婆婆說道:「現在我要告訴你,這一趟京城之行,真正說來是為了你哥哥,同時也是為了你。」 鄭冷翠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余婆婆趁著鄭冷翠瞠然不知所對的時候,又接著說道:「冷翠,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和你哥哥殺手鄭是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一,我們少見面,但是情誼不變。一直到你和于媽來到百草穀,我趁機會找到令兄知道了事情大概……」 鄭冷翠說道:「哥哥誤殺清官之子,痛不欲生,他時時要為自己的行為補過。」 余婆婆說道:「包括你去嫁給那位清知縣,要為他生孩子,繼承鐘家的香煙在內?」 鄭冷翠連忙說道:「婆婆,這件事與哥哥無關,完全是我自己決定的。對我們兄妹二人來說,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是不分彼此的。」 余婆婆說道:「我當然知道是你自己的事,令兄是何許人,他怎麼會強迫自己的妹妹做不願做的事?不過這件事情本身,無論是何人決定的,都是荒唐的事!」 鄭冷翠叫道:「婆婆!」 余婆婆說道:「你還記得我今天所說的。夫妻為人倫之始,是何等的大事。怎麼可以如此隨便送給別人來補自己的過失?儘管那位鐘知縣是好人,也不能用這種方式為他生養子嗣。」 鄭冷翠囁嚅的說道:「可是……可是……」 余婆婆說道:「你在百草穀養傷,我和令兄曾會過面……」 鄭冷翠驚道:「哥哥他不是在……」 余婆婆說道:「無論他在那裡,我們有自己聯絡的方法,見面以後是我告訴他,冷翠的命是我救的,我對冷翠的未來一生,有資格說話,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哥哥,我反對這件事……」 鄭冷翠急了,叫道:「婆婆,不行啊!因為……因為……」 她說不下去卞,她的內心很矛盾.她感激余婆婆為她的前途著想,但是,她也不願毀掉對哥哥的承諾,她一著急,眼淚都要流出來。 余婆婆說道:「冷翠,不要急!我對你哥哥還說了一句話,我說:鐘知縣的子嗣和婚姻,這件事由我來負責!」 鄭冷翠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張口結舌的說道:「婆婆……你是說……你是說明格格……她……」 余婆婆說道:「我有幾個理由這麼做。第一、明格格一身惡瘡,除了我能想到黃杜鵑和綠蘆薈,沒有人能治得好。如果惡瘡不好,即令她是貴為格格,也不會有人娶她,何況格格自己也自卑,她的一生就此了結。所以,我為她治病,也為她安排一個美滿的姻緣。」 鄭冷翠有些忍不住說道:「婆婆,這樣安排……我是說,治好她的惡瘡,固然是天高地厚之恩,但是……但是……」 余婆婆點點頭說道:「冷翠,你的意思是說,為格格安排婚姻,是一件欠妥的事,與治療惡瘡,不能相提並論。冷翠,你心腸好,是老婆子最欣賞的地方,你是標準的臉冷心熱的人。」 鄭冷翠連忙說道:「對不起!婆婆。我可不敢這麼說,我只是……」 余婆婆說道:「我懂得你的心!如果為了要替她安排婚姻,解決你的問題,己之不欲,屆可施於人?冷翠,你就是這意思對不對?」 鄭冷翠囁嚅不敢說話。 余婆婆笑笑說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原因,鐘知縣雖然退隱了,他是為官的人,你鄭冷翠如果硬要給嫁給他,我老婆子怎麼都覺得不合適。格格不同啊!雖然她貴為格格,如果我們能夠讓鐘某人官運亨通,位居顯爵,也就不致辱沒格格了!」 鄭冷翠還沒有說話,婆婆又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一切自然,毫不勉強!即令是我和令兄安排的,也要水到渠成,不能有一點勉強之意。」 鄭冷翠低頭沒有話說,余婆婆又說道:「冷翠,還有一個原因,我實在不願意說。但是,為了讓你安心,我又不能不說。」 鄭冷翠說道:「婆婆,我的性命是婆婆救的,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婆婆,我在恭聆。有什麼話,婆婆儘管說。」 余婆婆說道:「當初你中了金剛蟒的劇毒,于媽帶著昏迷的你,拚命趕到百草谷,于媽的忠誠,感動了我,當時我並不曉得你是殺手鄭的妹妹,也沒有在意于媽所持的債錢,就答應為你治療。」 鄭冷翠回首前塵,仍然是激動不已說道:「婆婆的再生之德,于媽的不世恩情,都是我這一生不能忘記的。」 余婆婆說道:「冷翠,我說這段往事,並不是要你一再重複你對我的感激,而是說明當時的情況,是十分緊急,你的性命只是在呼吸之間。你知道嗎?中了金剛蟒毒的人,七步斷腸,你能維持五天沒有死,是因為令兄給你服了靈藥,護住心臟,五天已經是瀕臨極限,老實說,我為你著手醫治時,也沒有把握。」 鄭冷翠說道:「婆婆畢竟是神醫,藥到毒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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