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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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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掣緬刀在手,鄭冷翠很平靜的問道:「刀是一把好刀,想必使刀的人也不是弱者,領教!」 她說著話,雙手捧著帶鞘的劍,自然的一拱,站在那裡靜等對方出招攻擊。 以鄭冷翠的為人,她斷不致這樣輕狂自大,不但幾句話說得狂,而且動作也是把對方視若無物。但是,今天她說了,也做了,對面的老者臉上罩了一層寒霜,他只說了一句:「你要為你的言行,付出代價的!」 突然一聲斷喝:「看招!」 緬刀閃電劃出一道大弧,帶著輕微嘯聲,切向鄭冷翠。 老者雖然被鄭冷翠激怒,但是,他還是十分冷靜。他看過鄭冷翠出招,雖然他說那並不能代表什麼,因為跟他來的人,不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一劍傷人,也自顯示出鄭冷翠不是泛泛之輩。他攻出第一招,十分謹慎。 刀劃大弧,淩厲快速,一開始就可以把對方逼出圈外,對高手來說,這是逼失機先的高招。一旦失去機先,接下來就縛手縛腳了。 就在他如此快速揮出第一刀,刀光未斂,他發覺鄭冷翠失去了身形。 老者大驚,收刀電轉回身,護住要害,定睛看時,鄭冷翠神情自若的站在對面。 這一下讓老者受不了啦! 在他的記憶中,四十年前出道至今,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他一理刀鋒,冷笑道:「姑娘果然高明!老夫小覷了你了!請接著這個。」 話音一落,緬刀二次再起,冷風颯颯,光芒如幕,一口氣搶攻出十餘招。而且招招變化莫測,隨時都攻在要害之處。 房門外,地方雖然很寬,但是畢竟不是廣場,方圓之間,騰挪之地有限。這一陣快刀,將房門外織成一層刀幕,連房裡的燈光,都在刀光之下,暗淡無顏。 就在這樣一陣搶攻之中,但見鄭冷翠的身形,飄忽不定,仿佛是蛺蝶穿花,在刀光成幕的刀影中,從容飄動,而且姿態美妙。最重要的是「從容」二字,每一個瞬間,都可能濺血橫屍,如此性命呼吸之間,竟能如此從容,這是何等的功夫! 突然,老者一收刀,停下身來,抱刀入懷,望著鄭冷翠問道:「你……你為什麼不拔劍還手?你是不屑於跟老夫一搏麼?」 鄭冷翠左手抱著未出鞘的寶劍,右手叉腰。站在那裡臉不紅、氣不喘,靜靜的說道:「彼此沒有深仇大恨,只要你不妨礙我取得殺手之劍的月劍,我們根本就不是仇人,何必一定要血流五步?」 老者一驚問道:「原來你是取殺手之劍雌劍的?」 鄭冷翠笑笑說道:「好劍人人想得,好的名劍更是大家心響往之。何況殺手之劍的星劍已在我手中,星月交輝是夢寐以求的事,我當然不會放過。試想:那個輕狂的少年都想拿一柄假劍前來詐騙,我卻是真的殺手之劍。」 老者望著章婉若一眼問道:「到手了嗎?」 鄭冷翠說道:「你如果不來,早已到手,現在不是劍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老者微微一怔,問道:「人的問題?怎麼說?」 鄭冷翠說道:「難道你沒有耳聞?殺手之劍本是雌雄劍,應該是夫妻共有……」 老者不禁脫口說道:「你是一位女兒身啊!」 鄭冷翠笑笑說道:「我代兄求婚可以吧!」 老者緊問道:「令兄何人?現在何處?」 鄭冷翠一臉不高興說道:「我哥哥是誰?他在何處?與尊駕何干?也要你問嗎?」 老者一頓,這才說道:「因為……」 鄭冷翠立即說道:「不要因為所以了,我說過,只要你不妨礙我取得殺手之劍的月劍,我們就是無仇無恨!你請吧!」 老者斷然說道:「不行!你殺了人,而且殺了我的同伴,而且還銷毀屍體,我要逮捕你歸案。」 鄭冷翠面色一沉說道:「你是官差?還是捕快?你如果說報仇,還在情理之中,我還可以讓你三分。如今你說要逮捕我……」 她的右手一搭寶劍,但是並沒有拔劍,只是一頓之後,嚴肅的說道:「如果你是鷹爪孫,劍出血流。否則,請劃下道來,改日我會赴約,了結今日怨仇。但是,今天你不要逼我。」 老者凝神注視著鄭冷翠,半晌沒說話,現場靜寂得可以聽到心跳。可能在一瞬之間,就是一場濺血橫屍的拼鬥。 終於老者說話了。 「姑娘,你尊姓?我們約定時間,如果你姓什名誰都不知道,這約是如何敲定?」 鄭冷翠說道:「你也沒有告訴我,你是何等人?」 她不問姓名,而說是「何等人」?老者沉默了一會,說道:「老夫是……」 鄭冷翠攔住他,說道:「算了,你也不必說了,約定時間,也不一定要知道姓名,難道見了面你還能不認識我嗎?你說是不是?如果我們彼此都說一個假姓名,那又能代表什麼?」 老者霍然道「好!」他朗聲說道:「殘冬過後,明年三月三……」 鄭冷翠立即說道:「不行!我沒有空,這樣吧!五月初五端午節,在北海白塔之前,我們相見。」 老者點點頭說道:「姑娘,老夫雖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老夫可以看得出,你不是一個輕諾寡信的人。」 鄭冷翠應聲說道:「對!在江湖上跑跑的人,一旦失信,就等於沒有了生命。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可以請了。」 老者望望地上同伴血盡而死的屍首,沒有說話,收刀入腰,轉身大步剛走了不多遠,又轉身問道:「姑娘,你現在還要做什麼?」 鄭冷翠很乾脆的說道:「取劍,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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