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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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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戈易靈突然發怒叱喝:「無恥!」 寶劍一交左手,右手砰地一掌直劈過來。 雙方相距太近,姑娘發掌太快,陸浩根本也無法閃躲,立即右掌一翻,啪地一聲,接個正著,雙方一觸即分,各自向後退一步。 陸浩正色說道:「在下只是如此猜測,以姑娘如此才貌雙全,是年輕人自然夢寐以求的,所以,才冒昧上來。既然不是此意,在下向姑娘致歉,對不住!」 他一抱拳,一個翻身,飄落下臺,就在他這樣飄身下臺的瞬間,右側一點寒星,直取陸浩的腰眼。 遠處朱火黃不覺脫口啊呀一聲,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從左邊也飛來一點寒星,叮噹一聲響,雙雙落地,陸浩也及時落到地上,稍一對右邊回顧,便鑽入人群,不知去向了。 朱火黃輕輕地說道:「剛才從右邊打來的暗箭,自然是那一夥人,可是從左邊來的一枚暗器是什麼人打來的呢?單憑那一份準頭,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看來今天這一場賣劍的聚會,有熱鬧可看了。」 戈易靈自然懂得朱火黃所說的「那一夥人」,就是指的那些身背寶劍,飄著黑色流蘇的那批人。可是另一個高手,又會是誰呢?他禁不住掉過頭去看看,但見人頭攢動,根本找不出是誰救了陸浩的性命。 這時候臺上的戈易靈說話了。 「賣劍尋父,是應該可以獲得同情的事,為什麼還有人存著一種不正當的念頭呢?我要再三聲明,不知道家父行蹤下落的人,請不要上臺。賣劍尋父,不是打擂比武,千萬不要因此傷了和氣。」 臺上的戈易靈拱拱手鄭重地說道:「家父當年是金陵威遠鏢局的總鏢頭,結識天下武林,也不算是泛泛之輩,相信各位一定可獲得蛛絲馬跡,請各位多伸援手。」 這時台下一陣擠動,一條纖瘦的身形,在人潮中擠到梯口,緩緩登梯上臺。 遠處的戈易靈緊張地說道:「爺爺!她來了,她的確是冷月。」 朱火黃一看,正是昨天夜裡,在酒樓上小施身手打翻了好幾條大漢的人,此刻舉止從容而瀟灑,站在臺上,冷冷地沒有講話。 臺上的戈易靈拱手問道:「請教尊姓大名。」 這位年輕人臉上毫無表情,依然是那麼冷冷地說道:「你先說,你叫什麼名字?」 臺上的戈易靈一怔,一瞬間的詫異之後,立即說道:「尊駕難道不知道我今天在此地賣劍的目的麼?」 年輕人說道:「你說的是賣劍尋父。」 臺上的戈易靈說道:「對呀!尊駕既然知道我是賣劍尋父,就應知道我所尋的什麼人,也就應該知道我的名和姓,又為何有此一問?」! 年輕人忽然露齒一笑,雖然她是在笑,給人的感覺仍然是那麼冷,他淡淡地說道:「我是多此一問嗎?你自己心裡會明白。」 臺上的戈易靈顯然有些激動,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年輕人仍然那麼淡淡地說道:「我是什麼人、我想幹什麼?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他說到此地,聲調忽然提高。「你是什麼人?你冒充戈易靈在這裡賣劍,騙了多少江湖道上的朋友來到河間,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幾句話,就如同滾熱的油鍋,霍然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爆炸起來。台下的三五百人,頃刻議論紛紛,原來臺上是個假的戈易靈,騙了這麼多人來到河間府,這麼大的騙局,為了何事? 坐在守備大老爺旁的那個人,附在守備耳畔咕嚕一下,守備倏地站起來,暴吼一聲:「大家不許吵!」 官府的威風立即顯示力量,嘈雜的聲浪,頓時被壓下去。守備伸手指著臺上年輕人喝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戈易靈?」 臺上的年輕人冷笑了一下,帶著極度不屑的神情,還是那麼淡淡地說道:「大老爺!你今天坐在此地,只是彈壓,別的事最好你少過問,那樣對你沒有好處。」 說著他立即掉轉頭去,朝著臺上的戈易靈問道:「告訴我,也告訴大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你將戈易靈害了,而你在這裡施放釣餌釣她的同黨?」 臺上戈易靈漲紅的臉,變得蒼白了,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沉聲問道:「你憑什麼在這裡胡鬧?你知道你這樣胡鬧的後果嗎?」 年輕人說道:「我沒有胡鬧,胡鬧的是你,我知道你有人在你身後撐腰,可是,你應該知道,今天你犯了眾怒,你應該考慮你自己的後果。」 臺上的戈易靈臉色更蒼白了,她左手的劍一橫胸前,右手剛一搭上劍把,此時就聽得台下的守備大老爺一聲叱喝:「拿下來!」 立即有四個人分從兩邊竄上臺來,不分由說,撲向那位年輕人,四個人來勢極猛,去得也極快,四個人剛向當中一合,只聽得一陣悶哼,四個人還是分從左右兩邊,直飛出去,噗通、噗通摔在地上,四仰八叉,動也不能動。 年輕人神情從容極了,指著臺上的戈易靈說道:「你欺騙眾人在先,又動蠻動粗於後,太不合道理。」 臺上的戈易靈不覺腳下倒退了幾步,右手的寶劍剛拔出鞘,坐在台下和守備並肩一起的人,朗聲說道:「給我捉活的。」 從右邊台下縱身上來兩個人,從他們飛身上台的姿態,就可以看出是武功高手。 兩個人上臺以後,兩下一分,各從兩邊一伸手,使出大擒拿術「懶龍舒爪」,探向年輕人的左右雙肩,就在伸手可觸的瞬間,兩人的另一隻手,以疾如閃電的速度,抓向年輕人的雙腕脈門。 兩個人不但配合得好,而且雙手招式,一虛一實,又快又准,容不得那年輕人還手脫身,立即將他雙腕抓住。 人的雙腕脈門一經抓住,截住勁道,全身勁道俱失,這兩個人一上臺,出手乾淨俐落,手到擒來,台下立即有人大聲喝采! 就在這采聲未落之際,年輕人忽然一縮身,雙臂一揮,甩了一個大車輪,兩個人的身形,墓地飛將起來,年輕人忽又一長身,腳下一個盤旋,掌影翻飛,兩個人如同隕石下墜,落到台下,每個人的嘴角,都流出鮮血。 只不過是一剎間的光景,臺上的情形,變化得令人眼花撩亂,台下的人都不覺張大了嘴,沒有人驚叫出聲音來,遠在二十多步的槐樹下,戈易靈輕輕說道:「爺爺!這豈是冷月所能有的功力,奇怪呀!」 朱火黃自顧喃喃地說道:「奇怪!真是奇怪。」 戈易靈問道:「爺爺!你也覺得奇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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