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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這一趟路程不遠,一直北上,不消多少時日,就趕到了大洪山。但見一片森林,黑漆漆的隔離不見天日。

  夏心寧心裡遲疑,暗自忖道:「我忘記問他們三位老人家,這怪人究竟住在何處,如今也只好慢慢地尋找了。」

  他撇下馬匹,隻身展開腳力,向深山森林中穿進去。

  約莫走了頓飯光景,突然聽到一陣細細的音樂聲音,這音樂聽起來非常悅耳,夏心寧不覺心神分馳,腳下遲緩起來。

  正是他聽得心意蕩漾的時候,突然,一聲淡淡的笑聲,頓時就像醍醐灌頂一樣,夏心寧心神一振,仿佛從夢裡醒轉過來。他不覺大驚,暗自忖道:「方才我竟然被音樂迷惑了心神,好危險啊!這音樂是什麼人吹奏的?莫非就是那個怪人麼?」

  他如此警覺遽生,便疾忙展開身形,向山上飛馳而去,突然,前面一亮,樹林已經走到盡頭,夏心寧連忙停下腳步,悄悄地摒住氣息向樹林空隙中看去,當時他吃了一驚,幾乎要叫出聲來。

  第十九章 揮淚別天山 驚心見羅刹

  這裡是大洪山的半山腰,背山起了一座頗為壯觀的房屋,前面是一塊數十丈方圓的平地,周圍栽植了許多丹楓,不過這時候已是寒冬,只剩下兀禿的樹杆,顯出那一份蕭殺意味。

  在這個房屋之前,盤足趺坐的正是洞庭君山勝家莊的聶老夫人。

  在她的對面,站著一位蒼須紅袍,獨眼獰光的老人,他的臉上正掛著一絲冷笑,一雙手倒背在身後,故作瀟灑之狀。

  夏心寧看到這種情形,當時心裡一轉:「我何不躲在此地,看個清楚明白,再作道理。」

  身前這塊大石,正好藏身,夏心寧靜下心神,留意察看。

  忽然,對面那位紅袍獨眼老人,依然含著那樣一絲冷笑,淡淡地說道:「聶向真!老朽方才那一段告警的音樂,已經過了許久,難道你沒有一點後悔之意麼?」

  聶老夫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緩緩地說道:「紀羅天!擱在數十年前,你也配直呼我的姓號麼?」

  對面那個被稱作紀羅天的紅袍老人,突然得意縱聲大笑說道:「現在老朽如此稱你名號,又該當如何?」

  聶老夫人仍然是那麼緩緩地說道:「若就理論事,你這樣狂妄無知,就應該給予薄懲,以為後人留下警惕。不過,今天不同了,我會原諒你的!」

  紀羅天大笑說道:「你為什麼不說是有求於老朽?」

  聶老夫人點頭說道:「紀羅天!你說的很對,我是有求於你,我已經說過許多次,我是特來請求你慨然允諾我這次的要求,否則,我豈能在此和你相持如許時日?」

  紀羅天也收斂起笑容,撇著嘴說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這是無理的要求,那為何老朽問你的話,你又不願回答?」

  說到此處,他臉色一沉,語氣一變而為沉重,接下去說道:「聶向真!老朽要鄭重的告訴你,你要老朽拆去這房屋,究竟有何用心?只要你說得明白,老朽衡情量理,未嘗不可以接納你的請求。老實說,區區一幢房屋,又能算得了什麼?只要老朽願意,拆建也不過是舉手之間罷了。你要是仍然堅持不說明,老朽不拆房屋是當別論,而且就要立即驅你離開此地。忠告再三,言已盡此,你要及早打定主意。」

  聶老夫人微微一笑說道:「你這種話我已經聽了多次,我若要走,早就走了,又何必要僵持到現在?」

  聶老夫人說到此處,臉色也突然一沉,沉聲說下去:「紀羅天!我若不是自覺此事多少有些缺理,早就趕你們離開此地,還能容得了你這樣張狂?以事實說來,大洪山並非是你的駐地,霸地落腳,趕你離開也是情理中的事,只是我如今火氣早除,不願以力服人,只要你讓我拆去你一間房屋, 日後我一定加倍償還,否則,我基於需要,恐怕容不得你願不願意。」

  紀羅天鼻孔裡冷哼了一下,那只獨眼突然射出懾人的光棱,緩緩地說道:「老朽若怕你這樣一嚇,還能稱得了金蠍教麼?」

  這金蠍教三個字一出口,夏心甯恍然大悟,原來此人就是當年閉關在雷公山的金蠍教主!怪不得看他有一股暴戾之氣,只是這金蠍教主為何來到了大洪山?

  夏心寧正在暗思不解之際,只聽見那紀羅天說道:「聶向真!老朽好言已盡,容再想一刻,否則後悔無窮,就休怪老朽下手太辣,心腸太狠了。」他說著話,仰起頭來,厲聲高叫:「請護法和副教主速來準備。」

  話音乍落,從屋子裡面,飄然出來兩個人,身法很快,一閃就到紀羅天的面前。

  夏心寧立即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玉面郎君紀曉詩和三湘女史紀九茹。

  這兩個人站在紀羅天面前,口稱:「掌門大哥!一切都準備好了!而且不出所料,果然地下……」

  紀羅天揮手制止,縱聲大笑說道:「聶向真!你雖然不肯說明來意,但是又怎麼能夠瞞得了老朽?」

  聶向真老人坐在那裡渾身一震,立即朗聲說道:「紀羅天!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紀羅天笑道:「我說此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麼?現在別的廢話少說,立即請你走路,如果你不肯自動走開,大洪山要葬送你一世英名,你就後悔無及了。」

  說罷話,雙袖齊揮,人向後邊一退,這時候紀曉詩和紀九茹雙雙折轉身來,向兩邊一分,只見他們三個人如此一分身之際,空場上平空架起三條細繩索,交叉牽扯,織成網狀。

  每條繩索之上,都像掛鈴鐺一樣,懸掛著許多酒杯大小金色晃晃的蠍子。

  紀羅天站在那裡冷冷地笑道:「金蠍教原有萬蠍之陣,一旦湧來,何異於千軍萬馬?但是,老朽閉關一載,悟透深一層奧妙,且看這三三九九金蠍之陣,比起昔日萬蠍蜂湧的情形,要厲害若干倍?」

  夏心寧躲在大石背後,心裡有些不屑之意。

  夏心寧記得明白,當初在雷公山,初會萬蠍之陣,其厲害的情形,也不過爾爾,今天紀羅天居然想用這幾個蠍子,來鬥大名鼎鼎的九步追魂天報應聶老夫人,豈不是自知不明,要自討沒趣麼?

  這時候只見聶老夫人坐在那裡朗聲說道:「紀羅天!我到大洪山來,已經忍受你十餘天的挑釁,從沒有還手,如今你這三三九九金蠍之陣,我仍然不會還手,如果你不能逼走我,就請你立即離開大洪山,否則,我就要以武相見了。」

  紀羅天冷冷地哼了一下,突然人向下一蹲,拿定樁步,神情非常之嚴重。

  紀九茹和紀曉詩同時腳下一齊向前移動,逐漸地向聶老夫人這邊逼將過來,他們兩個人走到相距聶老夫人約兩丈遠的地方,站定身形,突然兩人向兩邊一退,他們手上那三根繩索立即繃得很緊,每根繩索上面所懸吊的二十七個金蠍,這樣一繃之下,一個個都蠢蠢欲動。霎時間,只見那空場之上,金星亂閃,煞是好看。

  紀羅天那只獨眼精光暴射,雙手一抬,只見他十個手指就像是彈琵琶一樣,不停地彈出飛輪指法。

  夏心寧躲在那裡,心中很是不解,暗自忖道:「難道他要利用『彈指神通』的功力,來折服……」

  他還沒有想完,只見那繩索上所懸吊的金蠍,紛紛地活動起來,一個接著一個,都向聶老夫人飛去。

  蠍子爬行得慢,而且根本就不會飛行。可是現在不但會飛,而且去勢之疾,真可以當得上是「閃電流星」四個字,尤其令人感到詫異的,那些金蠍子,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剛剛一觸到聶老夫人身邊,立即又閃電地飛轉回來。

  夏心寧看怔了,但是,他稍一留神,便立即明白,原來那些金蠍子懸掛在繩索之上,每根繩索都是可以伸縮自如,極富彈性。紀羅天用指風將金蠍子彈向聶老夫人,那些繩索又將金蠍子一彈而回。

  乍一看時,覺得這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稍一注意,便知道這個「三三九九金蠍之陣」不同尋常。

  這「九九八十一」個金蠍,在紀羅天如此十指輪彈之下,就如同雨點一樣,金蠍亂閃,萬點金星,不停地湧將過來,而且彈過來的金蠍,都是按照「三三」變化,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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