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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藍衫銀劍 | 上頁 下頁
一五二


  那個剌嘛隨手一扔韁繩,黃衣一掀,叮噹一聲響亮,雙手一分,金光嫋嫋,嗡嗡直嘯,兩面金鈸,舞起數十道金光,向那四個人沖過去。

  那四個人一聲不響,八根八楞鑌鐵鞭一齊蕩開,四個人立即就像走馬燈一樣,將那喇嘛圈住,八根鐵鞭,出手都是重著,招招都硬向那兩面金鈸上磕去。一時間叮叮噹當,響個不停,那黃衣喇嘛立即落人下風。

  原來那四個人練就群打的本領,個個都有默契,不露一絲空隙,那黃衣喇嘛原也高不出他們多少,如此圍攻之下,如何叫他不落下風?

  那剩餘的五個喇嘛,也不增援施救,當時各個取出兵刃,繞過這打得正激烈的五個人,向杜老爺子這邊走過來。

  杜縝這時候圓睜雙眼,突然從腰間一摸,隨著手一抖,「唰」地一聲尖嘯,銀光耀眼,手上多了一根亮閃閃的怪劍。

  說是怪劍,的確是言之不虛:寬約一指,長達三尺八寸五,巔巍巍地像根軟鞭,圓溜溜又像半邊鐵條。護手的地方向左右伸出兩支魚翅樣的短匕,長有五寸,雪亮驚人。

  小杜縝一拔出這柄怪劍,那為首的喇嘛,突然渾身一震,停下腳步說道:「小娃娃!你手裡是銀絲魚翅劍麼?」

  杜縝睜著眼睛說道:「你已經問遲了!銀絲魚翅劍不出鞘則已,出鞘則無血不歸,你準備挨劍吧!」

  那喇嘛聞言大笑說道:「不錯!銀絲魚翅劍當年曾經在塔爾寺抖過一陣威風,不過那是當年,不是現在。何況這柄劍還是握在你娃娃手裡?」

  另一個在一旁接著說道:「管他是什麼劍,先將這老頭宰了,再來慢慢消遣這小娃娃!」

  霎時間,只見黃衣一旋,一陣風聲,從杜縝身旁掠向杜景江老爺子坐的地方。

  小杜縝大怒叱道:「賊禿!找死!」

  人隨聲起,只見他小身子一跳多高,然後就像彈出的彈珠一樣,射向前面。眼快的可以看到一團紅影,挾著一縷銀輝,以閃電流星之勢,作雷霆萬鈞之撲。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哎呀」一聲,噗通一聲,摔得塵土四濺,黃衣喇嘛躺在地上,右手的金鈸,業已摔落到一邊,肩頭對穿兩個血洞,正好穿過琵琶骨,鮮紅的血,汨汨地流在衣服上,黃衣染成了半邊紅色。

  小杜縝手中的銀絲魚翅劍,光亮如常,沒有一絲血跡,他緩緩地收回胸前,鼓著小嘴說道:「誰敢在我爺爺面前撒野,我就饒不了誰!我早就說過嘛!銀絲魚翅劍是無血不歸鞘的。」

  剩下還有四個喇嘛齊聲怪叫:「小子!你拿命來償吧!」

  四個人就像是卷起四朵黃雲,一起向小杜縝卷來。

  小杜縝喝叫道:「來得好嘛!」

  言猶未了,突然人影一閃,從旁地裡穿將過來,攔住那四個黃衣喇嘛,朗朗地叫道:「四位大師父!請暫緩動手。」

  這四個喇嘛早已橫了心,管你是誰,只要你敢擋住去路,就先將你栽倒。四個人一條心,八個金鈸一聲不響地瞧准著來人以泰山蓋頂的聲勢,合力推去。

  就在這一瞬間,只聽得「嘩啦」一陣金鐵交鳴,八個金鈸互相碰撞,四個黃衣喇嘛就像撞上了一堵牆一樣,騰、騰、騰……踩得黃沙四濺,倒退七八步。

  好不容易停穩身形,這才看到一位藍衫年輕人,臉含怒容,昂然站在當前。

  那喇嘛怔了一陣之後,沖著那位藍衫年輕人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既不是杜老頭一夥的,此事與你無涉,你要插足淌這次渾水做什麼?」

  身穿藍衫的夏心寧正色說道:「塔爾寺為西北黃教一大聖地,為何出來的喇嘛,竟是這般無行?」

  他突然逼上前幾步,指著那幾個喇嘛說道:「這位小弟弟不過稚齡,你們竟敢不顧羞恥,合四個人的力量,群鬥圍攻,真是愧為堂堂七尺之軀的武林好漢。」

  那喇嘛之中,顯然有人不服氣,突然不聲不響,雙手齊揚,兩面金鈸映著日光,金光閃爍,帶著噓噓的呼嘯,閃電般地向夏心寧飛來。

  兩個隔得近,金鈸來得又快,躲固然不易,就是要想封閉架格,金鈸鋒利沉重,也不是容易事。

  夏心寧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右手一翻,美妙非常,快速無比,一式「秦王背劍」,頓時有一股銀芒閃起,「雪鏤」劍迎空掠上,嗆地一聲,滿天飛舞起金光,銀芒就此一閃而逝,兩面金鈸變作四塊廢鐵,飛散在地上。

  就憑這一手拔劍拒敵的功夫,那四個喇嘛已經自愧不如,而且相差遠甚。

  夏心寧緩緩地將「雪鏤」劍入鞘,沉聲說道:「塔爾寺的喇嘛,不應該這樣撒野,你們這樣淺薄粗魯的行為,只替你們塔爾寺丟人現眼,有話何不好說?天下沒有說不清的道理,恃勇動粗豈能解決問題?」

  他說到此處,指著地上受傷的喇嘛說道:「方才我這位縝小弟已經手下留情,否則何止是洞穿琵琶骨?你們若沒有自知之明,只怕你們走不出大漠。」

  突然在這個時候,身後的杜景江老爺子說道:「夏小友!你對他們也不必過於重責,想必他們也是受人驅使,身不由己,這件事還是由老夫和他們交待明白。」

  夏心寧也曾聽到他們說到一尊金佛的問題,知道其中確有事在,究竟誰是誰非?夏心寧在不知底蘊之前,自然不便插身其間,但是,後來看到這些喇嘛,倚仗人多勢眾,這才憤然出手。這時候既然聽到杜老爺子如此一說,他自然閃身一旁,不便多口。

  杜景江老爺子後又昂起頭來喝道:「哥兒四個!你們先停下來。」

  正在前面以八根鐵鞭,硬鬥一雙金鈸的四個人,已經將那個喇嘛,逼得手忙腳亂,眼見得性命就在眼前,忽然聽到杜老爺子如此一呼喊,各自一撤身,捧著鐵鞭,仍舊是一字排開,站在帳蓬前面。剩下那喇嘛一個人在那裡喘個不停,滿臉流汗,狀極狼狽。

  杜景江老爺子點點頭,到處看了一看,這才對小杜縝說道:「縝兒!你去把爺爺的牛皮包拿來。」

  小杜縝應聲而去,跑到帳蓬裡,頓時提出一個龐大的牛皮包裹,放在臥榻上。杜老爺子解開包裹,從裡面拿出二十錠赤金,叫杜縝用另一個小包袱包起來。

  杜老爺子指著這個小包袱,向著那幾個喇嘛說道:「方才老夫已經說過,你們也都是受人差遣,事情的是非黑白,未必就能弄得清楚,所以,老夫對各位不僅要諒解,同時還要替你們想好交差之法。」

  他說完這幾句話,又轉向杜縝說道:「縝兒!你將這包赤金,送給他們。」

  小杜縝依言將這小包裹提起來,送到那四個喇嘛的面前,放在地上,杜景江這時候接著說道:「這包赤金足夠兩百兩,可以鑄五個金佛,算是老夫答謝貴寺保管這尊金佛的心意。如果貴寺住持仍然心有未甘,老夫于周遊中原之後,再回終南山麓,隨時候教!」

  那四個喇嘛看看地上受傷的同伴,再看看那一邊精疲力竭的另一個同伴,自知目前情況不利於他們。彼此互看一眼之後,默默地扶起受傷的人,順手帶走那一包赤金,一語不發,認蹬上馬,頃刻之間,消失在沙漠裡。

  杜老爺子目送那幾個喇嘛走後,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夏小友!老夫有一樁心願,想借小友之力,得以成全,不知小友可否願意一伸援手?」

  夏心寧連忙拱手說道:「老前輩何必如此言重,有何需要晚輩效力處,老前輩儘管明言,晚輩自當盡力以赴。」

  杜景江老爺子點頭說道:「夏小友你言出至誠,老夫要衷心感謝。」

  他說著話,向小杜縝招招手說道:「縝兒!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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