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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藍衫銀劍 | 上頁 下頁
一三五


  夏心寧也展開眉頭說道:「俞兄!我也是例外。」

  俞良搖搖頭說道:「難道你不是為了舉世聞名的銀劍而來的麼?」

  夏心甯聞言幾乎要跳起來,他睜大眼睛,打量著俞良,沉聲說道:「俞兄!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為銀劍而來的?」

  俞良笑嘻嘻地說道:「這又不是一件秘密的事,夏兄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這個驛鎮,突然增加了這麼多武林高手,江湖豪客,哪個不是為了明天在青海海心山所舉行的毀劍大會,而所毀的劍,正是舉世聞名的銀劍,夏兄僕僕風塵來到此地,當然也是為了要看看這把銀劍,這點推想,任何人都可以想得到的呀!」

  夏心寧此時的心裡,真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但是,他是個聰明人,立即就覺察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儘管心裡緊張沉重,他表面上一點也不露痕跡,只是微微地笑道:「說來慚愧!我只道是這件事沒有聲張,原來已經傳遍了武林,說實在的,我只知道銀劍落在青海,倒還不知道毀劍大會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俞良仿佛思忖了一下說道:「明天夏兄到了海心山,自然就會知道其中情形。我們現在不談這些事,還是喝酒吃菜的好。」

  夏心甯接連聽到這兩件事,哪裡還有心情喝酒?但是經不起俞良的殷殷相勸,接連喝了好幾杯,他忽然將酒杯放下,向俞良問道:「俞兄!你明天不去海心山麼?我們何不同行呢?」

  俞良喝了兩杯酒,臉泛桃紅,含著盈盈的笑意,搖著頭說道:「夏兄的好意,我非常願意,但是,很抱歉的我明天先要到別處去辦一件小事,事後我一定趕到海心山,到時候我們再見。」

  他說到此處,抬起頭來望望窗外天色,忽又說道:「啊呀!說再見可真的就要再見了,天色已經不早,小弟要先走一步。」

  他站起身來,雙手扶著桌子邊沿,望著夏心寧說道:「雖然我與夏兄是萍水相逢,承蒙夏兄不棄,彼此一見如故,只是小弟有要事在身,未能與夏兄多作盤桓,但是不知他日再相見的時候,夏兄能否再像今天這樣肯予折節下交?」

  夏心寧朗聲笑道:「俞兄人中之龍,我夏心寧唯恐高攀不上,俞兄為何倒反說這等話?我們明天不是還要在海心山再見麼?到時候我們再長談竟夕,剪燭西窗如何?」

  俞良臉上不覺又紅了一陣,拱拱手說聲:「再見!」

  夏心寧拱手相送,眼見他下樓遠去之後,不覺又獨自喝了幾杯悶酒,心裡感到悶悶不樂。

  照方才俞良的說法,明日海心山特別為銀劍所舉行的毀劍大會,各路好手雲集,無疑地增加了奪劍的麻煩,設若銀劍未能順利奪回,被他們毀去,自己將來以何面目去見外公以及冷三公、勝家二老?

  夏心寧本是豪情萬丈的年輕人,從來沒有一件事能使他發愁。然而今天因為這柄銀劍關係太大了,關係到師祖數十年的聲譽,關係到自己的一生前途,所以,夏心寧無法不使自己產生一種患得患失的心理。

  他搖了搖空酒壺,感到自己有些頭暈,這才放下酒杯,會過酒賬,下得樓來,人感到有些飄飄然頭重腳輕。

  夏心寧本不善飲,如今猛喝這麼多悶酒,竟然有了七分醉意,出得酒樓,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心裡打了一個冷顫,忽然警覺頓生:「我怎麼糊塗?處在這樣險境叢生的老鴉驛,我居然有心醉酒?」

  心神清醒之餘,立即蹌踉趕回客店,閉上房門,靠在床上休養調神,但是,無奈酒意上湧,不覺昏昏沉沉地睡熟過去,慢慢地竟起了微微的鼾聲,進入黑甜夢鄉。

  二更天氣,疏星,薄雲,殘月,為這個小小的古老驛站,憑添無限夜景淒涼。

  突然,夏心寧覺得床鋪一陣顫動,遽然驚醒,翻身便從床上跳將起來。剩下來的一點酒意,早已化作一身冷汗,點滴無存。

  他站在窗前,隔窗望著外面朦朦星光,心裡覺得奇怪,他明明記得床鋪突然一陣顫動,難道做夢?

  他用手捶著自己頭,感慨萬千地說道:「夏心寧啊!你為什麼變得這樣失常,這樣你將要使多少人失望?」

  忽然他想起來一件事,彎腰便向床下看去。

  就在他這樣一彎腰之際,忽然聽到窗外有人笑嘻嘻地說道:「喲!怎麼啦?知道我要來,特地起來迎接我嗎?還真是個可人兒。」

  聲音清脆得有如出谷的黃鶯,悅耳已極,但是,在夏心寧的耳朵裡,就如同蜂子刺了一下,他不由地心裡一震,連忙低聲叱問道:「你是誰?」

  窗外人「喲」了一聲,仿佛是在掩口媚笑,嬌滴滴地說道:「你是存心裝蒜嘛!」

  夏心寧沉聲說道:「你是辣手佳人段又青?」

  窗外人笑顫顫地說道:「我說你是存心裝蒜嘛!知道我來還不趕快開門,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規矩?乖乖地開門,春宵一刻,千金難買,你不要耽誤時間啊!」

  夏心寧忍不住「呸」了一聲,厲聲叱道:「段又青!人言果然不虛,你果然是這樣無恥的人,告訴你趕快離開此地,我夏心寧不為已甚,今夜之事,也不追究,希望你能夠孽海回頭,重新做人……」

  段又青突然在窗外格格地一陣嬌笑說道:「你呀!癩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小兄弟!你人小語氣可不小,就活像個七老八十的。」

  說到這裡,段又青突然語氣一變,寒冷如冰的說道:「夏心寧!你要是想多活十天半個月,你就乖乖地出來,要是再不識好歹,告訴你,辣手佳人的手段真正是辣手,你要活固然不能,要死也不易。我給你破例,數十下的思考時間,十下數過,便沒有折衝的餘地。」

  說著話,她果然慢慢地數起來:「一……二……三……」

  夏心寧一聲冷笑,立即功行全身,伸手將「雪鏤」寶劍拔在手中,一拉窗牖,人劍一體,一陣風夾著一股寒芒,閃電卷到窗外。

  夏心寧剛剛如此一停身形,就聽到對面有人「咦」了一聲,語氣之中似乎是充滿了驚訝之意。

  夏心寧寶劍直挑胸前,上護咽喉下護陰,他不敢輕視段又青,所以一出場便將門戶封得緊緊的。

  這時候,他凝神看去,只見朦朦月色之下,辣手佳人段又青比白天更動人,儀態萬千地站在那裡,真是有萬種風情,但是她此刻的眼睛卻停在夏心寧那柄雪鏤寶劍之上,眼神裡充滿了驚訝之意。

  她沒有等到夏心寧說話,忽然臉上笑意全收,嚴顏厲色,兩道眼神就如同是兩支銳箭一樣,淩厲地盯在夏心寧身上說道:「夏心寧!你手上拿的『雪鏤』神劍,是哪裡來的?」

  夏心寧也沉聲說道:「南海心如神尼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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