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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藍衫銀劍 | 上頁 下頁
一八


  冷三公笑呵呵地搖著手,止住他說下去,然後接著說道:「你聽我說!老夫這裡給你一樣東西,你收藏在身邊,將來有一天遇到一個彈古箏的人,他所彈的曲調也是你聽不懂的,你便將這件東西交給他,向他要求傳你一套天下第一的劍法。」

  冷三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本是笑呵呵的,可是說到後來,臉色變得非常凝重,神情也變得非常莊嚴。同時將右手拿的小布袋,交給夏心寧。

  夏心寧恭恭敬敬地接過這個小布袋,小心翼翼地藏在貼身處。

  冷三公又將左手那個小鐵盒子遞給夏心寧,說道:「你那條『赤火鏈』曾經救了老夫一次,說不定將來還是有用無窮,你帶在身邊,以備急時之需,不過有一點你小子要注意,當『赤火鏈』蛇吸飽了毒以後,你要立即倒提起來抖它一下,否則,萬一被它咬中一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究竟什麼程度才算是「赤火鏈」吸飽了毒?冷三公沒有說明,夏心寧也沒有多問,萬密一疏,幾乎為後來釀下大禍。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且說夏心寧接受過「赤火鏈」蛇之後,向冷三公告辭,離開了天柱山飛來峰。

  當他來到山下,回首身後,但見那擎天一柱,高山雲表的飛來峰,心裡對冷三公這位很古怪的老前輩,有一分懷念,也有一分懷疑。他明明聽到冷三公自己說出,他與外公靈叟費南翁是同門師兄弟,為何等到問他的時候,不但不承認,而且立即予以嚴顏制止,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夏心寧肯定的相信,這中間一定有一段曲折的往事,他準備他日返回九疑山,一定要向外公問個明白。

  他放下滿懷起伏的思潮,登上大路,自己忽然停頓了一下,盤算著:此行究竟往何處去?

  他想起九指神通樂德林這位老哥哥,據說是為他找一種有助功力的藥,遠下南疆,雖然分手之時,彼此約定明年元宵節,在泰山玉皇頂見面,但是,現在正是沒有事情,何不趁此機會,跑一趟南疆。

  但是,轉而一念:「在飛來峰上捉『赤火鏈』的時候,遇到那位活華陀古照文,承他慨然贈送『赤火鏈』。如今『赤火鏈』已經解除了冷三公的劇毒,我自然應該立即趕到洞庭君山去,找這位武林名醫,將這條『赤火鏈』還給他,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兩途相較,夏心寧決定先到洞庭君山,去拜會活華陀古照文。

  從安徽境內的天柱山,到洞庭君山,水陸兼途,相去何止千里?不過千里雖遙,關山阻隔,在萍蹤四海,浪跡江湖的人看來,也算不得是一件大事。

  當下夏心寧一騎上道,沿途觀賞風光,也不消多少時日,便到了名聞宇內的岳陽樓上,面對著浩瀚汪洋,一望無際的八百里洞庭湖。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是凡名勝古跡,如果有一則傳奇的故事,或者有過許多名人的詠哦歌頌,便會流傳人口,遠播盛名。

  據說昔日呂純陽曾有如此詩句:「三過岳陽人不識,朗吟飛越洞庭湖。」

  因此,洞庭湖成了名湖,岳陽樓成了名勝。這都是閒話。且說夏心寧這日到了岳陽樓,登臨遠眺,但見水波粼粼,白浪細細,遠處幾點漁帆,點綴著浩瀚的湖面上,數隻白鸛,翱翔在白雲與碧水之間,遠處青螺一點,君山在望,真是一幅美極的大筆丹青,真不愧是名湖名勝。

  夏心寧在岳陽樓上流覽之餘,心情為之豁然!但是,一時還不知道此去君山,應該怎樣去法?好在為時尚早,趁便進岳陽城用過午飯,再作商量。

  當下心意已定,便在岳陽城內選了一家酒樓,叫了三五味小菜,要了一壺酒,雖然夏心寧不會飲酒,但是人在心情開朗之時,也忍不住要小飲數杯,以助情趣。

  夏心寧淺酌幾杯之後,便招來店夥,隨意問道:「此去君山如何走法?」

  店夥一聽夏心寧打聽君山,立即改顏恭敬地說道:「小爺要前去君山方便得很,雇一隻小船,趁潮過去,不要多少時間。如果你要遇到勝家莊的人,搭乘他那種八匹槳的『浪裡鑽』又快又安穩。」

  夏心寧當時略有奇怪問道:「勝家莊常常有船到岳陽這邊來麼?」

  店夥笑道:「小爺!你既然前去君山,敢情還不知道勝家莊麼?如今江湖上提到君山,就沒有不知道勝家莊的。勝家莊每月至少有兩次定期的班船,來到岳陽。」

  夏心寧當時心裡一動,暗忖道:「當初活華陀古照文並沒有說明他在君山何處,照這種情形看來,莫非他就是住在這勝家莊?」

  他如此一念轉定,便對店夥說道:「我正是前來拜訪勝家莊的,只不過是以往沒有來過,如今路途陌生罷了!」

  店夥賠笑說道:「這就是了!像小爺這等人才品貌,自然是勝家莊的座上客。喏!小爺你可真巧,說著說著,就有勝家莊的人來了。」

  夏心寧立即隨著店夥的眼光向門口看去,當時不由地心裡一動。

  從門口進來一位年輕人,頭上戴著一頂文生巾,身穿一件青衫,卻又精繡了三道金色的闊邊,走動之間,閃閃有光。長眉飛入鬢角,雙睛顧盼有神,面如傅粉,唇若丹朱,生得無比俊秀,瀟灑風流。

  店夥輕輕地說道:「這位便是勝家莊的表少爺經澄之經相公,少時小爺過去打個招呼,便可以搭他們的便船過去。勝家莊的人,都非常好客,何況小爺又是專程前來拜訪他們呢?」

  夏心寧頷首微笑,他等待店夥走後,站起身來,走到那位勝家莊的表少爺經澄之的桌子旁邊,抱拳說道:「兄台請了!小弟夏心甯,冒昧前來打擾經兄雅興。」

  那經澄之本來低頭飲酒,無視身旁的一切,這時候突然一抬頭,兩道眼神就如同電光一閃,盯在夏心寧的臉上。

  夏心寧當時不覺心裡一震,閃電一轉暗自忖道:「這個人的眼光怎麼這樣淩厲逼人,而且眼神又是閃動得這麼厲害……」

  經澄之注視了一會,這才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抱拳說道:「這位夏兄!請恕小弟眼生,但不知有何指教?」

  他說著話,隨即瀟灑地一抬手,讓夏心寧在他對面坐下。

  夏心寧坐下之後,又拱手說道:「經兄少時返回君山時,可否便中容小弟在貴舟得一席容身之地?」

  經澄之兩道長眉一掀,微笑說道:「原來是這等事,夏兄只要不嫌小舟狹窄不便,儘管上船。凡是到君山的人,都算是我們的客人,做主人的焉有不歡迎客人的道理。」

  說著他露齒輕鬆的一笑,表現出那種風流倜儻的瀟灑風度,但是,夏心寧心裡倒覺得此人有些鋒芒太露,眼神太過活動的感覺。

  就在夏心寧拱手稱謝之餘,經澄之忽然問道:「請問夏兄前往君山有何貴幹?」

  夏心寧說道:「小弟是前來拜訪一位武林前輩,久仰勝家莊在武林中的盛譽,但不知這位前輩,是否在勝家莊。」

  經澄之顯然有了極大的注意,雙目凝視著夏心寧,關切地追問道:「但不知是哪一位?」

  夏心寧說道:「是一位武林名醫,人稱活華陀古照文古老前輩。」

  經澄之啊了一聲,眼神裡泛出一種奇異的光芒,稍露即逝,隨即平靜得若無其事的搖搖頭說道:「勝家莊往來賓客極多,小弟雖在莊內,平時極少與賓客往還,所以,這位古老前輩究竟是否在莊上,倒無可奉告。」

  他停頓了一下,立即又接著問道:「夏兄是與這位古老前輩有約麼?找這位神醫前輩,為了何事?夏兄若便於相告,小弟也可稍盡棉薄,代為打聽。」

  夏心寧心裡當時微微一動,他想到關於「赤火鏈」的事,是不是應該告訴他?但是,他一轉念,覺得這件事實在不宜於到處張揚,如果此時對經澄之坦直地說明,倒是有些「交淺言深」之感。常言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這條「赤火鏈」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種罕見奇珍,到處張揚,容易引起旁人的窺伺,也容易為自己帶來意外的麻煩。

  夏心寧如此一頓之後,便拱手含糊地說道:「小弟月前與古老前輩有過口頭之約,相約在君山見面,只是為了一點小事。既然經兄不清楚古老前輩,待小弟到得君山之後,再行察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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