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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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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馬藍對千面狐說道:「卞莊主!方才我看到刑房之內,有一個刑具,狀似女人,那是叫做……」 千面狐接口說道:「那叫鐵美人!」 司馬藍說道:「就將鐵美人拿到花廳上來,我要借用它!」 花廳下面立即有人轟雷一聲,答應下去。 秦淩筠暗暗不解,暗自忖道:「這鐵美人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怎麼可以用來較量武功?」 他心裡實在想不透,也就索性不想,他覺得萬博老人臨走之時所說的話很對:「沉著應戰」。 任憑你這個假司馬藍有什麼花樣,沉著以對,如果你要暗中搗鬼,我就施用飛劍,斬下你的腦袋,為司馬老前輩報仇。 這時候,只聽到一陣沉重的車輪聲,隆隆而至,赫然一個怪物,被七八個人推到花廳上來。 說是怪物,那是因為秦淩筠從來沒有見過的原故,這是一尊生鐵鑄成的直立的裸體女人像,這尊像鑄得十分高明,從頭到腳,無一不是栩栩如生。在這像的下面,裝了一個平臺,平臺的下面裝了四個鐵輪,便於推動。 秦淩筠心裡想道:「這個想必就是鐵美人了!不知道有何作用?」 秦淩筠正在懷疑不解,千面狐在一旁打著哈哈說道:「這座鐵美人,是一位來自西域的朋友送給我的!設計之妙,鑄造之精,真是令人歎為觀止,我因為非常喜愛這座鐵美人,所以一直沒有用她來當做刑具,今天因為司馬老前輩指名要它,我只好推出來。」 他揮揮手,接著向那些推動的人說道:「打開它!」 立即聽到喀嚓一聲,那座鐵美人從身側分裂為二,慢慢的掀開,秦淩筠一看,不覺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來這鐵美人裡面都是空的,在這個空殼當中,有許多四五寸長的鐵釘,尖銳有如狼牙,雪亮耀眼,看上去有幾百根,亮森森地十分可怕! 千面狐說道:「這座鐵美人身體裡面有三百六十根鐵釘,每根鐵釘的位置,正好和人身上的每一個穴道相差兩分,如果有犯罪的人,把他放在鐵美人的身體之內,然後將鐵美人.慢慢地合攏,讓那三百六十根尖銳的鐵釘,慢慢的刺進人的身體之內,因為每一根鐵釘都與穴道相差一兩分遠,一時不致傷命,這樣一直等這受刑的人,慢慢的受痛苦而死!」 這一段話聽得秦淩筠渾身汗毛直豎,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真不相信世間還有這種慘無人道的刑罰,簡直是駭人聽聞。 千面狐說完之後,含笑向那司馬藍問道:「老前輩!你要這座鐵美人如何來比武?」 那司馬藍拈著白須,呵呵的笑道:「小朋友!你聽到卞莊主方才所說的話麼?把人放到鐵美人身體裡面去,把鐵美人合將起來,那滋味的確不大好受。小朋友!你願意去試一試嗎?」 秦淩筠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心裡可以想得到,像這樣把鐵美人合將起來,除非是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否則,血肉之軀,沒有不被戳穿的! 但是,他毫不動聲色,含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如果你願意試試,我自然可以試它一試!」 司馬藍呵呵地笑道:「小朋友!你瞧著!」 他昂首闊步,向那鐵美人走過去,毫不猶疑地走進鐵美人的裡面,頭和四肢,都擺進鐵美人的裡面,笑哈哈地說道:「把它關起來!」 這真是一個動人心魄的場面,連千面狐站在一旁也看直了眼。 那鐵美人關上去,身上立即留下三百六十個洞,鮮血從那三百六十個洞裡流出來,那是多麼可怕的情形?比起那一刀一劍,拼的腥風血雨的情形,也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 那些推車的人,都呆在那裡,不敢動手。 司馬藍叫道:「你們怎麼不動手?難道還要等你們莊主下令才肯動手麼?」 千面狐點點頭說道:「既然司馬老前輩如此說法,你們就闔上吧!」 那鐵美人的旁邊裝有絞盤和鐵鍊的,搖動絞盤,鐵鍊就慢慢地收動,鐵美人也就慢慢地闔起來。 站在四周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尤其是秦淩筠,他更是看得仔細,看他可有什麼玄虛。 鐵美人慢慢地闔上了,絞盤帶動鏈條的聲音,分外刺耳,一直將鐵美人合得很緊,不留一點空隙。 大家的心裡,都在奇怪,鐵美人裡面的司馬藍,是不是已經受傷了呢?他的傷又傷到什麼地步?但是,有一件事那是真的:鐵美人裡面沒有血流出來。 千面狐默默地看了良久,揮手說道:「放開!」那掌管絞盤的人,立即鬆開鏈條,扳開鎖扣,那鐵美人悠悠掀開,司馬藍從裡面一躍而出,臉上含著一絲笑容,打著哈哈說道:「很糟糕!我這一身衣服,被紮得百孔千瘡,不能見人了!」 秦淩筠聞言大驚,不用問,這老兒不但沒有受傷,而且,渾身上下絲毫沒有損害,這是什麼功夫?難道他已經練到金鋼不壞之身了麼? 這時候就聽到千面狐笑呵呵地說道:「久仰黃山白雲穀的煉氣功夫,詡當今第一,譽之蓋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令人大開眼界,欽佩無已!」 秦淩筠恍然大悟,心中想道:「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黃山白雲穀的煉氣秘笈,被他盜去,苦練數十年,雖然秘笈不全,不能達到精絕之境,但是僅就他所有的秘笈,練上數十年,氣功一項,確是可以避開刀劍傷害於一口氣之間,我為何沒有想到這一點?最重要的是這三百六十根鐵釘,都沒有紮到穴道上,所以,他才能憑藉上乘氣功,抵住這些鐵釘的紮入……」 他正在思索其中的道理,忽然,司馬藍叫道:「那姓秦的小朋友!你方才怎麼說?」 秦淩筠答道:「你能試試鐵美人,我也可以試試這鐵美人的滋味!」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態度非常從容,語句也非常鎮定,連那緩緩走去的腳步,也是那麼穩健,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是一種什麼情形,那是一種難以解喻的緊張,擺在眼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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