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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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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上頓時肅靜無聲,當中兩扇大門緩緩打開,只見廳外眾人簇擁,當中站著一位年青英俊,氣勢如山的青衫相公,他邁開大步,走上廳來,當他一跨進花廳,顯然地大吃一驚,他那一雙眼神掃在萬博老人身上,那分驚訝是可以看得出的,但是,這只是一瞬間的表情,隨即一抱拳,說道:「在下秦淩筠,與卞莊主有數面之雅,一切套言從略,在下今天有一件事特來向莊主請教!」 千面狐呵呵笑道:「秦淩筠少俠何必如此緊張!雖然過去我們之間的確有過幾次生死拚鬥,無論鬥智鬥力,都是在生死邊緣,可以說是痛快淋漓,少俠的豪氣與膽識,早就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秦淩筠臉色一變立即說道:「卞莊主!我今天此來,不是和你談這些的!」 千面狐笑道:「秦少俠!你還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武林之中一旦雙方敵對,拚的是你死我活,各用其極,但是,一旦脫離了拚鬥範圍,彼此還是武林同道,什麼都好商量! 你秦少俠今天專程前來拜山,我以禮相待,請看廳上廳下,可有一個拿你當做敵人看待麼? 所以,我的意思,歸根結底一句話,秦少俠你不必如此劍拔弩張,有話儘管好談!」 秦淩筠也覺得自己有些緊張,他早已經打好了主意,今天獨闖虎穴,能夠折服千面狐,救出虞慕琴姑娘為最好,如果不幸要動手,他決心以自己新學的飛劍術,飛斬魔頭,血濺紅柳湖,即使他寡不敵眾,也要將紅柳湖殺個腥風血雨,石破天驚。 但是,使他不解的是萬博老人,他不相信天下有人如此相象,所以心裡打著悶葫蘆。 千面狐看在眼裡,只當不覺,他笑道:「我來為你引見,兩位武林中人物,這位是……」 萬博老人呵呵地笑道:「老賢侄!老朽與你師父有世交,彼此是熟識的,用不著介紹了!」 秦淩筠將心一放,立即不屑地說道:「在下與萬博老前輩之間,交誼雖深,卻有分寸,這『老賢侄』三個字,我是不敢當如此稱呼,請你收回!」 萬博老人立即表現出一臉尷尬相,口中囁嚅地說道:「這……這……」 千面狐道:「好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位是西北沙漠有名的兀鷹丁金江,西北第一,沙漠稱霸,現在做客紅柳湖!」 秦淩筠心裡真是止不住的驚訝,他雖然認為揭穿了對方底牌,心中有一陣快意,但是,他真沒有想到世上竟有人相象到如此地步。 千面狐接著又說道:「這位是武林中的散仙,黃山白雲穀煉氣士司馬藍老前輩!」 這「黃山白雲穀煉氣士司馬藍」幾個字一出口,秦淩筠宛如晴天突然傳來一聲霹靂,當時止不住脫口一聲驚呼:「啊!他就是司馬藍?」 千面狐訝然說道:「你們見過面?在什麼地方?」 秦淩筠心中想道:「對了!這才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今天我要了一了兩件心願,一舉兩得,如果能成功,這才真正是天意。」 他當時含笑說道:「見是見過面,只是不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馬老前輩,今天倒是一了宿願了!」 千面狐大笑說道:「今天在場的人雖然不多,可是都是風雲一時的人物,難得!難得!」 他轉面叫道:「擺酒!」 秦淩筠立即站起來說道:「我此行是有兩件大事,此事未辦,莊主一切招待,只是心領!」 萬博老人此時忽然大笑而起說道:「秦少俠與我這個冒充萬博老人初次見面,卻使我有一見如故的心情。走!走!一切大事,也要等到吃完這頓酒之後再談!」 他站起身來,居然伸手挽住秦淩筠,呵呵地笑道:「稍時我少不得也要借花獻佛,把敬三大杯!」 秦淩筠當時正要發作拒絕,突然有一種細細的聲音響在耳畔:「叫你等,你為什麼要冒險前來?」 秦淩筠大吃一驚,這分明是有人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和他講話,這兩句話雖然很簡單,但是,他一聽就知道是萬博老人的語氣,因為只有他才懂得這話的意思! 他抬起頭看看,那司馬藍坐在那裡臉色嚴肅,正在仰天沉思一件事,千面狐正走到司馬藍的身邊,含笑伸手相請,只是萬博老人正好背對著千面狐,難道…… 千面狐這時候接著哈哈大笑說道:「難得兀鷹能和秦少俠如此一見如故,請!請!秦少俠也是豪爽人物,天大事情也等到這頓酒後再來商談,即使是秦少俠要和我們拚個生死存亡,也請在這頓酒後如何!」 萬博老人立即呵呵笑道:「自然!自然!天下沒有不可解釋的事情,說不定杯酒釋嫌,落個皆大歡喜。」 秦淩筠還在遊移,心中盤算,究竟該怎麼辦,忽然那細細聲音又響在耳畔:「一切忍耐,相機行事!」 這回秦淩筠看得清楚,萬博老人背對千面狐,面向著他,嘴在微微地掀動。 秦淩筠這才一切恍然,敢情方才那聲:「老賢侄」,是故作欺騙之舉,他立即說道:「敬聆指示!」 千面狐說道:「秦少俠你說什麼?」 秦淩筠從地容說道:「既然兩位如此相邀,在下只有叨擾,酒席當前,我是紅柳湖的賓客,席後如何,我們再談吧!」 紅柳湖到底是個不比平常的地方,一聲擺酒,不消多久工夫,立即有一桌豐盛的酒宴擺在花廳的後間。 酒過三巡之後,秦淩筠按住酒杯,正色說道:「在下有幾句話,要在這酒席筵前,說個明白。」 千面狐起身笑道:「秦少俠既然到此,少不得我也有幾句話說個明白。我與少俠曾經數次相遇,因彼此所站的地位不同,各以武功和機智相鬥,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恩怨!即使算它是恩恩怨怨,我今天也在借這杯灑,但願將這恩恩怨怨一筆勾消。」 他說完這幾句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頭,幹到杯底。 秦淩筠眼珠一轉立即說道:「武林中恩恩怨怨是在所難免,已經過去,誰也不應該放在心上,莊主能夠讓它一筆勾消,在下有何不可?」 說罷他也一仰頭,幹了面前的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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