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劍雙飛 | 上頁 下頁 |
一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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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左手不知怎麼的一抖,那人平空摔了一個大跟鬥,跌在那岩石之上,跌得滿臉開花,「哎唷,哎唷……」爬不起來。 剩下兩個人一見,大叫道:「好丫頭!你敢找苦吃!」 兩人齊步掄鞭上撲! 那姑娘笑道:「本來早就應該將你們廢啦!只是想打聽打聽絕穀的情形,才讓你們多活一會兒,現在你們要找死,怨誰?」 人在說話,只見她身子一閃,手中的皮鞭一閃而過,嗖嗖立刻飛起兩條人影,咕咚,咕咚兩下響,兩個人摔在那裡像死豬一般,連哼也沒有哼一聲。 秦淩筠站在暗處,看得真切,他對這位姑娘的身手,真是由衷的欽佩!當時不由得脫口喝采:「好身手!」 那姑娘一旋身,厲聲叱道:「什麼人?」 秦淩筠當時應了一聲:「是我!」 這一聲「是我」答應之後,秦淩筠把抬起的腳步又放了下來。因為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是赤身露體,只穿了一條底褲,怎麼可以出來和一位姑娘見面? 他這樣一遲疑,那位姑娘立即寒聲冷笑說道:「你要是朋友,你就無須躲藏,你要是敵人,想逃走比登天還難!」 秦淩筠知道對方誤會了,衡情量理,在這種情形之下,易地而處,秦淩筠也會誤會的。但是,他這種狼狽像,實在不便於出去。 心裡一急,他只是呐呐地說道:「是我!我是……」 他言猶未了,只聽得那姑娘叱喝道:「你是誰?春吞吐吐,藏頭露尾!定不是好人!」 隨即只聽得呼嘯一聲,一陣勁風掃至,秦淩筠慌忙地一個倒縱,穿出那棵樹影。他身形未定,就只見嘩啦一陣響,那棵舒展多姿的古松,頓時摧枯拉朽,隨著那一聲鞭嘯,飛到兩丈開外,砂石飛揚,連根拔起。 那姑娘一鞭掃開松樹之後,一眼瞥見秦淩筠赤身露體,不覺大吃一驚,腳下一縮,立即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秦淩筠也弄得滿面羞愧,手足無措地說道:「真是失禮得很!因為方才一陣山雨,淋濕了衣服,躲在山洞裡烤衣服,正在這時候,聽到外面有人叱喝,一時慌張搶出來,所以十分狼狽!」 那姑娘唔了一聲點點頭,因為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淋個濕透,貼在身上十分難受,她很瞭解穿濕衣的滋味,如果有火,她要烤幹衣服再說。 但是,這一刹間的同情,頃刻又消失得乾乾淨淨,她突然向前逼近一步,叱道:「啊!原來是你!你在甘棠鎮上就盯住我,注意我講話,沒想到你居然盯到黃山來了!你是活得不耐?你想找死!哼!我生平最恨這種輕浮的人!」 說著話,她就抽出皮鞭子。 秦淩筠看過她那根皮鞭的厲害,萬一動了手,鬧得彼此不好說話,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弄不清楚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來路。 他連忙搖著手說道:「姑娘!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因為在客店裡,我聽見姑娘追問黃山絕穀的情形,所以才引起我的注意。」 那姑娘追問道:「你和黃山絕穀有什麼關係?你是秦淩筠的什麼人?」 秦淩筠一聽,可聽傻了!他心裡想道:「我該怎麼回答呢?當著我的面問秦淩筠,這豈不是個大笑話麼?」 他真想逗個樂子,說個假姓名,但是,秦淩筠不是那種好說笑的人,他不肯那樣做,最主要的,他實在想不起,這位姑娘是什麼人?到底為什麼來找他?他應該說明真相,大家說個明白。 就在這樣一怔之際,那姑娘又叱喝道:「你想編造謊話是不是?你還不快說!」 秦淩筠抬起手抱拳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姓……」 那姑娘霎時間眼睛一亮,仿佛發現了什麼稀奇的東西,眼光從秦淩筠的胸前掠過,當時就攔住他說道:「我已經知道你姓什麼了!」 秦淩筠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愕然說道:「怎麼?你知道我姓什麼了?」 那姑娘點點頭,突然一伸手指,指著秦淩筠的胸前說道:「我問你!你胸前掛的這塊玉塊,是不是自己的?」 這句話問得無頭無腦,愈發使得秦淩筠滿頭霧水,他低下頭看了一下胸前掛的那塊玉塊,因為式樣別致,顏色淡紅十分惹眼。他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塊玉塊是我自己的!」 那姑娘更進一步地追問道:「你那塊玉所系的絲綬,一定不是原來所有的,是不是?」 秦淩筠這一來,不覺為之大驚失色,他的手不自主抬到胸前,撫摸那系著玉塊的絲綬,心裡湧起一陣洶湧的思潮:「她是誰?她怎麼知道我這塊玉塊的秘密?十幾年以來,如果不是恩師告訴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怎麼會一眼識破,而且還一語道破?」 他心裡如此地想著,不覺漸漸提高了警覺,立即功力運足全身。 那姑娘盯著問道:「你怎麼不回答我的話?」 秦淩筠沉重地點點頭,緩緩地說道:「是的又怎麼樣,你怎麼知道?你是聽誰說的?」 那姑娘這時候臉上綻出一朵笑容,就如同百合初放一樣,真是美極了!她有著一份得意,天真地說道:「你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也別問我是誰告訴我的,我還要問你一句,那麼,你是姓崔?」 秦淩筠又是一個意外,咦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什麼?我姓崔?」 那姑娘微笑道:「你不承認麼?你連這個都不承認,還想我告訴你是什麼人告訴我的麼?」 秦淩筠當時心裡一動,有一個特別的預感掠過他的心頭,他決心一定,隨即就點點頭承認道:「不錯!我姓崔!請問姑娘!是誰告訴你這些事?這個人他現在哪裡?」 他問這些話的時候,顯然是有些緊張,因為,他有一個奇特的奢望,他想著:說不定可以在這次意外的事情當中,知道誰是真正的仇人。 那姑娘一直甜甜地笑著說道:「怎麼你這樣急了麼?你一急,連應有的禮貌都忘了!你連我姓甚名誰都不請教麼?你也不先問問我和那位告訴我的人,是個什麼關係?就這樣急著追問那個人!本來也難怪你,十幾年了!」 「十幾年了!」這句話像是平地一聲雷。 幾乎使秦淩筠跳將起來。他心裡不停地在說道:「不錯!果然不錯!十幾年,她是說對了!」 那姑娘又笑道:「你怎麼不回答我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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