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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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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竹說道:「我在小時候,母親被人殺害了,我是朱姨救我出來,後來遇到師尊,收留我十數年一直到現在。」 她說到此處,又不禁淚珠滾滾,哽咽不能成聲。 秦淩筠在後面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我們倒是同為可憐人了,自己的父母被人殺害,到如今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咦!冷姑娘!你難道也不知道仇人是誰麼?」 冷雪竹搖搖頭說道:「我朱姨也只知道一點線索,但是,她連這點線索也不肯告訴我,她說怕我知道之後,打草驚蛇,反而誤事。」 秦淩筠說道:「她打算在什麼時候才告訴你呢?」 冷雪竹說道:「朱姨說等到我武功到了相當火候,她再叫我去找一個人,找到這個人之後,再一同去報仇,因為這個人可能會曉得仇人的下落。」 秦淩筠說道:「姑娘現在的武功,已經深得令師所傳,不知道朱姨這次可曾告訴你,所要尋找的人是什麼人?」 冷雪竹說道:「我朱姨這次也的確叫我趁這個機會,到處去尋找……咦!你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她又指著下面驚叫起來。 秦淩筠也趕緊隨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見腳下一片水光,好大的一個湖,平靜得就如同一面鏡子一樣,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出波光。 光從青鳥背上看下去,這湖至少也有數十裡周圍,沿著湖岸,但見一片暗紅,映著湖光,分得十分清楚。 靠湖的南面,有一片房屋,鱗次櫛比,大約有百餘間,這房屋是從岸上一直伸到湖裡,就仿佛是建在湖裡一樣。 再向前面看去,只見湖心有小小的一點,那上面有一棵樹,也有一間小房屋。 秦淩筠興奮地說道:「照這一切情形看來,分明就是紅柳湖的模樣嘛?」 冷雪竹說道:「可不是!你看這沿湖的垂柳,正是一片紅色,湖心有一個小小的湖心島,一切看去都沒錯,正是我們所要找的紅柳湖。」 秦淩筠又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我們從巫山啟程,到現在也不過才半日光景,陽光才不過剛剛偏西……這巫山到廣西,何止千里路程?……」 冷雪竹笑著打斷他的話說道:「你難道忘了『翅底風雷,轉瞬千里』這句話麼?」 秦淩筠說道:「那是傳說中的大鵬金翅鳥,而且,我們從來也沒有真正看過大鵬金翅鳥是什麼樣子。再說,所謂『翅底風雷,轉瞬千里』,那也只是誇張的說法罷了。」 冷雪竹姑娘笑道:「你真是個食古不化的人,我師尊這只大青鳥,真不下於大鵬金翅鳥,你再看看下面。」 秦淩筠果然再朝下面看去,他不禁叫起來,因為就在這樣談了幾句話的時候,已經將那個數十裡大的湖,拋到身後很遠了。 他不覺點頭說道:「我這才知道什麼是『翅底風雷』了。」 冷雪竹笑了一笑,她便俯著身子,對大青鳥低低地說了兩句話,那大青鳥立即掉轉回頭,又向那個大湖飛去,看准了湖的北邊,是一片草地沒有人煙,大青鳥突然以隕星落石的速度,向下急落,嚇得秦淩筠抓緊了冷姑娘的衣裙,不敢稍松一下。 臨到地面,大青鳥突然又一伸雙翅,頓時又成了緩緩之勢,落到地上。 秦淩筠下得地來,剛剛笑著說道:「朝游北海暮蒼梧,我今天真正領略到了神仙的樂趣了……」 話未說完,冷雪竹突然輕輕地咦了一聲,秦淩筠立即斂神聽去,聽有腳步的聲音,朝這邊走過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飄身而起,落到一棵柳樹上面,貼在柳枝上一動不動。 那只大青鳥靈敏無比,就如同是一條靈蛇一樣,擦著地皮遠處一溜,頃刻溜得蹤跡毫無。 過了片刻功夫,只見四個人頭上頂著一個小舟,直朝這邊走來。 秦淩筠和冷雪竹屏住呼吸,凝神靜聽,這湖邊的柳樹,雖然都落光了樹葉,但是,枝條太密,而且枝幹很高,這四個人做夢也想不到大樹上居然藏著有人,所以,他們毫無顧忌地頂著小舟,邊走邊談。 這只小舟,雖然說是小舟,長也有一丈二三,寬有三四尺,份量很是不輕,但是這四個人頂在頭上倒是若無其事,步履輕鬆地走著,照這四個人如此「落步沉穩,神情輕鬆」的情形看來,武功都很不弱。 其中有一個人說道:「我真不懂,為什麼總當家的偏偏要我們繞到這邊來,冤枉跑這樣幾十裡路,從莊上啟程,豈不是照樣可以前往湖心島麼?」 另一個罵道:「虧你在紅柳湖也待了這麼久,連這點事都弄不清楚,過去哪年到湖心山,不是繞道從這邊下湖的?總當家的跟那老瞎鬼有約,只能從正面來,如果要從他後面去,不但不給香果,而且還要不客氣。」 又一個說道:「他不客氣又該怎樣?憑他一個瞎老頭,留他活在湖心山,已經是我們總當家的寬宏大量,擱著我,早就將他拋到湖裡去喂王八。」 接著又有一個問道:「說的也是奇怪!我們總當家的為什麼獨獨對這個瞎老頭那麼客氣。說老實話,咱們住在紅柳湖,這湖上的一切,還不都是屬於我們的,我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為什麼每年到了收香果的時候,還要拿東西向瞎老頭掉換?」 原先那人哼了一哼說道:「看來你們三個人都是大糊塗蛋!虧你們還在紅柳湖混了這麼久,我們總當家的要是能整得了他,還等到你們來說?」 另一個人笑道:「我倒不相信,這麼一個瞎老頭,能有多大能耐,居然連我們總當家的都對付不了他。」 那個人說道:「你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咱們總當家的一身功力,真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別的不說,單說那七條『金蛇飛矢』,誰能接得下來?不過咱們總當家對這位瞎老頭客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也有人說,總當家的怕他將這棵香果樹弄壞了,所以才對他容忍三分,你們也該知道,咱總當家的所有的毒器,都沒有解藥,他的解藥就是這棵樹上結的香果,萬一香果樹弄死了,咱們總當家的所有毒器,也就不敢使用了。」 接著有一個人說道:「王大哥!你方才還說人們糊塗,你自己才真的糊塗呢!這種事也能亂說,要是讓總當家的聽到了,你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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