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劍雙飛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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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漁翁摔下手中的虎頭鯊蛟,呵呵地迎上去,舉手說道:「秀才!老漁為你引見一位朋友!」 雪峰樵隱放下秦淩筠,雙手抱拳,剛剛說聲:「在下杜蜀山……」 對面萬博老人立即接著說道:「居於雪峰,人稱樵隱,中原四傑之首,今日一見,老夫將覺聞名不如見面多矣!」 說到此處,眼光突然掃到秦淩筠身上,微微一驚,立即問道:「這位是……?」 雪峰樵隱連忙說道:「小徒秦淩筠。」 萬博老人忽然兩眼一瞪,一抖手,從衣袖裡取出一根戒尺,黑黝黝、重沉沉,遞到雪峰樵隱手裡,沉聲說道:「杜兄!請你打他三百戒尺。」 雪峰樵隱聞言一愕,尷尬地伸手接過那根純鋼的戒尺,望著萬博老人,心裡不住暗自說道:「這根戒尺連打三百下,即使手下留情,也要打個皮開肉綻,這……」 江上漁翁皺著眉沒有敢多問,他知道酸秀才的脾氣,他的話是說一不二,玩笑是玩笑,認真起來一句話便要攆人走路。 萬博老人似乎已有不耐之意,皺眉說道:「你要再遲疑,一顆武林奇葩,便要斷送了。」 雪峰樵隱也不是等閒人物,他相信萬博老人必有原因,當時竟不遲疑,心一橫,純鋼戒尺照準秦淩筠的大腿,直落下去。 只聽得「啪」地一聲,衣裳應聲破裂,大腿上立即留下一條血痕。 萬博老人點頭說道:「三百戒尺,尺尺都要如此,除了頭臉,其餘前胸後背,手臂大腿,一律都要打遍。」 雪峰樵隱心中立即若有所領悟,點點頭,手中戒尺頓時疾如驟雨,打在秦淩筠的身上。 不消片刻功夫,三百戒尺已如數打完,秦淩筠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原本是氣息奄奄,如今更是氣如遊絲,隨時會斷。 雪峰樵隱略略地看了一眼,便將純鋼戒尺,交還給萬博老人。 萬博老人點點頭,接過戒尺,頗有贊許地說道:「果然不愧中原四傑之首,我秀才佩服你這份鎮靜,也謝你對我秀才具有充分信心。」 說著話,也不顧血污,彎腰下去將秦淩筠抱將起來,轉身就走。 雪峰樵隱一聲不響地隨在身後,江上漁翁拖起虎頭鯊蛟,滿懷著鬼胎,也隨在後面走來。 月色西沉,天空逐漸黧黑,山風漸厲,薄霧飄忽朦朧。萬博老人在前飄飄忽忽,其疾如風,雪峰樵隱和江上漁翁也緊緊追隨,不曾落後一步。 不一會穿石攀藤,來到一個數丈方圓的平坦之地,停在兩間茅屋門前。 萬博老人推門進去,放下秦淩筠,點燃油燈,便叫江上漁翁,取來一桶水,朝秦淩筠身上潑去。 江上漁翁和雪峰樵隱當時都不禁脫口驚呼,秦淩筠方才打得遍體鱗傷,變得血肉模糊,如今這樣用水一潑,遍體的傷口如何得了? 萬博老人毫不理會,只是低頭用手抹去秦淩筠身上的血跡,江上漁翁又不禁啊呀一聲,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張著闊嘴,說不出話來。經過萬博老人用手抹去血跡的地方竟然是露出完好如初,白如玉脂般的皮膚。 萬博老人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從身上掏出一粒丸藥,塞到秦淩筠口中,這才向江上漁翁和雪峰樵隱笑道:「二位對我秀才方才的舉動,是否有些不解?」 江上漁翁坦白地點點頭,萬博老人笑著說道:「請你先到門外,在那條鯊魚肚子裡再摸索一遍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東西在內。」 說著話,他又轉身對雪峰樵隱舉手肅客,雙雙坐下,他接著說道:「杜兄令徒此番奇遇,洪福齊天,前程未可限量。」 雪峰樵隱一時無法答話,只好唯唯應是,表示謙虛。 這時候,江上漁翁叫著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紫溜溜、光滑滑,式樣精巧、暗蘊寶光的小玉缽。 萬博老人這時呵呵大笑,伸手接過紫玉缽,用手摩娑了一會,點頭笑道:「二位元認識這個紫玉缽否?」 江上漁翁說道:「秀才!我老漁雖然不是萬博,對於這件東西,總是聽說過,當今武林之中,少林派當代掌門之師伯大冶老和尚,他經常手中托著一個紫缽,但不知此缽是否那缽。」 萬博老人點頭說道:「大冶老和尚紫玉缽有兩個特點,其紫玉缽上繪有如來佛祖之像,那是他用七陽指在這堅逾精鋼的紫玉缽上,留下的痕跡。」 江上漁翁低頭一看,大驚說道:「如此說來,大冶老和尚竟然葬身在這虎頭鯊的腹內了!」 萬博老人沒有理會,接著說道:「大冶老和尚紫玉缽的第二個特點,便是缽中栽植了一棵萬載靈芝草,世間奇珍,罕見的寶物。杜兄!你如今是否明白我要你打令徒三百戒尺的用意了麼?」 雪峰樵隱突然站起身來,一拱到地說:「博老待小徒天高地厚,老朽既愧且感。」 江上漁翁皺眉說道:「你們打什麼啞謎?」 萬博老人笑道:「老漁,你在江上水面待了一生,為何也相信斷尾虎頭鯊會通靈成蛟的無稽之談?這條虎頭鯊吞了大冶老和尚,吃了這棵整本的萬載靈芝,它不通靈更待何時?偏偏它又遇見你這位愛打不平的老漁,這位秦老弟偏偏又適逢其會喝了虎頭鯊的血,雖得其中精華,若不打他一個皮開肉綻,只怕就要發漲而死。我秀才第一眼看到他時,便斷定是如此……」 江上漁翁故作不服之狀說道:「秀才!你不怕看走眼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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