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九扣連環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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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轉身出門,銀花跟在後面,才看清楚另外兩人是年輕的姑娘。她跟了一陣以後,不覺說道:「你們不怕我從後面溜掉嗎?」 三個人沒有說話,其中另一位姑娘輕輕笑了一聲。突然只見她雙臂一伸,人像一隻大鶴,憑空飛起兩丈多高,落到一家屋頂上。 銀花伸出了舌頭,她知道今晚她遇到真正的高人,也不知道是禍是福!反正逃不掉,橫著心跟著吧! 屋上的姑娘擺擺手,另一位姑娘問銀花:「這房,能上去嗎?」 銀花頓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勉強試試看。」 那姑娘伸手抓住銀花的左手,低喝一聲:「走!」 兩個人同時躍起,銀花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帶著她騰空而起,很輕鬆地登上屋頂。 金童的輕功不錯,緊跟著也上了房。 下面是一個院落,飄身下去,走進一間客房,看來是一家很不錯的客棧。 點上燈,銀花見這三個人都很年輕,男的長得英氣挺拔,兩位姑娘都很清秀。 其中一位姑娘擺手說道:「二位請坐。」 銀花到底是闖過江湖,曆過風險的,她站著沒有坐,很鎮靜地說道:「我們姓呂,我叫銀花,他叫金童,我們是姊弟。我在江湖上也混過兩天,因為我會一手好雕刻,所以有人送個外號叫巧手女魯班。我弟弟……」 金童接口說道:「從小不學好,搞的是三隻手的行當……」 銀花搶著說道:「他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不作這種事了。三位!我們已經抖出自己的一切,有什麼指教,請說吧!」 那位姑娘笑笑說道:「我叫趙小梅,這位是我哥哥趙小彬,這是華小玲姑娘,是當代排幫幫主的千金。」 銀花一聽不由地一怔,隨著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有些口吃地說道:「我真沒有……沒有想到,能夠這麼巧的碰到三位。」 小梅姑娘微微笑道:「不是巧,而是我們盯上賽吳用才知道他處心積慮地設計了這樣一個陰謀。銀花姐……」 銀花連忙說道:「小梅姑娘!你可不能這麼稱呼,我會擔當不起的。我是何等樣人,三位又是何等樣人?千萬不能這麼稱呼。」 小梅姑娘微笑說道:「銀花姐,你的靈巧心思,你的臨財不苟,我們都看得很清楚,我們都很佩服你,而且,事實上,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金童拿出竹篙令雙手捧著,遞交給華小玲姑娘,說道:「姑娘!你是說這個嗎?」 華小玲姑娘恭恭敬敬雙手接過,再轉遞給趙小彬。 趙小彬望著小玲姑娘,他退後一步說道:「小玲!如果不是碰到呂氏姊弟,我是徹底失敗了,如今老天有眼,總算物歸舊主。小玲!還是由你來保管吧!」 小玲說道:「小彬哥!洞庭君山,爹交代得很清楚,而且是當著祖師爺神位,燒著鬥香,鄭重交給你的,當然是由你保管。」 趙小彬說道:「君山受命,我是緊記在心。但是事有從權,一切以達到理想效果為目的。當前的情勢十分明顯,易中行以揚州分舵舵主的身份,借竹篙令增強他的控制力……」 華小玲立即說道:「他那面權杖是假的!」 趙小彬說道:「不錯!多虧呂氏姊弟,掉回了真的竹篙令,但是,賽吳用以當家二爺身份出現,要來取代他。」 「賽吳用那面也是假的。」 「不錯!他也是假的,請問如何分別真偽?」 「這……」 銀花在一旁插口說道:「兄弟金童所仿造的是一面鐵牌,真正的竹篙令是一面銅牌。」 趙小彬搖搖頭說道:「在那種尖銳激烈的面對面鬥爭之下,尤其又是當著眾多的排幫大眾,有時間分別銅鐵嗎?」 這倒是真情,在那種分秒必爭的情況下,如何分別銅鐵?能夠將竹篙令外層的油漆刮掉來分別銅鐵嗎?再說,排幫大眾又有幾個人能知道真的竹篙令是銅做的呢? 大家都怔住了。 華小玲沉重地說道:「這麼說,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挽回這個劣勢了?」 趙小彬說道:「有!那就是你!」 「我?憑什麼有這麼大的能耐?」 「在那種情況之下,以我這樣外人持牌出現,即使有人同意竹篙令是真的,也沒有辦法接受我。當然如果沒有那種錯綜複雜的局面,那又另作別論。」 「我不也是一樣嗎?」 「你不同,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你是老幫主的千金,有很多人認得你,這份情感上的認同,即使你手裡拿的是一面假牌,也可以讓幫眾歸心,何況你拿的是真的竹篙令!」 「小彬哥!既然你這樣的說,我聽你的。不過,小彬哥你知道嗎?爹當時將竹篙令託付與你,他有他的用心。」 趙小彬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小玲!我不一定真能瞭解老爺子的用心所在,但是我絕不退縮與推諉,我說,目前只是從權之計。」 華小玲點點頭。 趙小梅姑娘說道:「銀花姊有什麼高見?」 銀花連忙說道:「小梅姑娘!對於竹篙令,我不敢置喙!我真怕因為我和金童所作所為,影響到你們的大事。」 小梅姑娘說道:「我們說過,你姊弟二人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沒有你們無意中的介入,我們成了盲人騎瞎馬,後果不堪!我現在是想問銀花姐的,可有更多的消息。」 銀花說道:「賽吳用只是利用我們,甚至利用完了之後,還要滅口,他當然不會對我們說什麼。不過我從他的說話中,可以揣測出一些端倪。這次的幫眾大會,內訌激烈,雙方都有心腹人馬,在會場上流血是一定的。」 趙小彬忽然一驚,說道:「多謝你的提醒!小玲!還有一天的時間,讓我們從長計議,因為我們可以想見,當時的處境,是十分的危險!」 華小玲緩緩說道:「小彬哥!你到兵馬司去探望相爺,那不比這次更危險嗎?」 趙小彬說道:「我們並不是怕危險,而是說,如何在危險中達到我們的目的,所以說我們要從長計議。」 五個人留在客棧,商議如何在三月十五這天,爭取得成功。 就在這時候,揚州城裡仿佛是煮沸了的鍋。 排幫在揚州開壇議事,五十六處分舵都聚集在揚州,這是大事。雖然,易中行不敢公然招搖,深怕遭到官府的干預。 但是,他以為有韓言一撐腰,還是在江邊集中了木攆,張燈結綵、高搭壇台、焚鬥香、燃巨燭。 他這樣做,有他的打算。 在江上開壇議事,不會影響市面上的秩序,減少官府可能的干預。 另一方面,在木排的四周,可以暗暗安排弓弩手,不容易被人發現。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搗亂的人,射成蜂窩。 在這同時,賽吳用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他發現銀花姊弟失蹤了。在他想,只有兩種狀況,一種是屍首被人運走了,另一種是銀花姊弟受傷未死,被人治好了毒傷,藏匿起來。 不管是哪種情況,對賽吳用來說,都是非常的不利。只要銀花姊弟在幫眾大會上一露面,賽吳用就栽定了。 經過他手下的心腹,在揚州城裡地氈式的尋找,可就是找不到人影。因為,趙小彬住的客棧,三個人的房間,住了五個人,這是連客棧裡的人也不曉得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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