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九扣連環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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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腸劍落在地上,趙小彬顧不得去拾劍,搶步沖上前,握住仲彬的右手,厲聲喝道:「是好漢不要逃走!」 來人以最快的速度將那頂穿了一個洞的尖頂遮陽草笠,又戴在頭上,只輕輕地冷笑了一聲。轉身昂頭,沿著山道小徑向前走去。 趙小彬放開仲彬的手,搶上前追過去叫道:「朋友!傷人之後,就這樣甩手就走麼?」 對方沒有答話,驀地一揚手,反腕朝著身後,打來三枚金錢鏢。 趙小彬微微一遲疑,一閃身、一伸手,讓過前面兩枚,第二枚卻被他用拇指食指牢牢地夾住。 趙仲彬按住創口,忘記了疼痛,不禁叫道:「哥!真有你的!」 趙小彬苦笑一聲,還沒有說話,只見對方身形一拔而起,突然展開極高的輕功「連雲三縱」,兔起鶻落,轉眼十幾丈,人已經隱進了山林裡。 趙小彬要追,但是一步之差,已經追不上了。 他對著那逝去的人影發怔,「連雲三縱」的輕功,是個極具火候的躡空輕身術,來人一縱之間,遠達數丈,這是駭人聽聞的。武林中有這種傳說,練輕功到極致,可以躡空騰身,一拔、一挺、一滑,可以前竄十丈。這種幾近神話的功夫,只有傳說,沒有人見過。 可是方才來人能在「連雲三縱」的瞬間,三個起落,遠達十余丈,若非親眼看見,豈不是無稽之談。 趙仲彬叫道:「大哥!」 趙小彬這才一回神,苦笑道:「二弟!你以為我能空手入對方的暗器,你錯了,你且看吧!」 攤開手掌,是一個小小的紙包,解開紙包,裡麵包的只是一小片竹片,上面用火燒成一管洞簫的圖形,而紙上卻寫著兩行字。 趙小彬不敢稍怠,立即雙手送給父親。 趙雨昂接著一看,紙上寫著兩行字:「欲訪君子,且找小人。」 趙雨昂默默地沉吟良久,才抬起頭來說道:「小彬!我們恐怕要分頭趕路,分道揚鑣了!」 趙小彬大感意外,連忙問道:「爹的意思是……」 趙雨昂說道:「這個人的出現,使我十分意外。原先我還總以為千絲銀瀑住處的被焚,不一定是紫竹簫史所為,可是,照方才的情形看來,我這種想法錯了!」 趙仲彬問道:「方才那人爹已經認出,是紫竹簫史派來的人,所以爹斷定是紫竹簫史所做所為?」 小彬立即說道:「爹!我有一個疑問。紫竹簫史的功力,自然是十分了得,她的手下不見得就是當今武林的高手,照方才那種『連雲三縱』,簡直就是蹈空飛人的功力,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莫非就是紫竹簫史本人親自前來?所以她才故意地將遮陽草笠壓得很低,不讓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趙雨昂大贊一聲「很好」,說道:「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對事情看得很細。但是,你的結論錯了,來人不是紫竹簫史。」 「原來爹已經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來人的穿著打扮,特別是腰間的兵刃和暗器,都容易讓人覺得她就是紫竹簫史本人,但是,仲彬伸手摘她的遮陽草笠,引起她反手用草笠傷人,這一瞬間,我看到半片臉。」 「爹認出了是誰了?」 「那半片臉有一塊長長的紫紅色的胎記,有這種胎記的人不多,有這種胎記的武林女客,更少,所以,我一眼就看到這一點,也肯定這一點。」 「她是誰?這樣年紀輕輕的就有這麼精湛的功力!」 「這就是我想了很久、想不透的地方。」 「爹!她是江湖上一個有名的女人,是嗎?」 「對!大江南北,特別是沿江碼頭大鎮,沒有人不知道排幫總舵把子華志方有一位了得的獨生女兒,鴛鴦臉鐵心羅刹華小真。」 「啊!爹!你方才說,來人臉上有一塊紫紅色的胎記,就是這位華小真鴛鴦臉綽號的由來嗎?一個女孩家臉上有了這樣的缺陷,那多可惜呀!」 「事實上沒有人能真正看到她的臉。」 「她有自卑!」 「平素她臉上有一層面紗,就像今天這頂遮陽草笠一樣,遮去了臉龐。」 「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她的臉?」 「據說看到她的臉的人,都逃不過她的劍下濺血橫屍,鐵心羅刹的名號大概就是這麼叫出來的。」 「爹!這位排幫總舵把子華老大的千金,與紫竹蕭史有什麼關係呢?」 「這就是我再三想不透的事。排幫在江淮一帶,是個大幫派,介乎黑白之間,江湖上舉足輕重。現任總舵把子華志方,還是個很正派的人物,近年來,排幫在江湖上不惹是非,不擴地盤,很守本分。只是他唯一的掌珠,這位鐵心羅刹,性傲心高,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裡,她斷不肯為紫竹簫史送信捎書的。」 「爹從不離開千絲銀瀑,對於江湖上的事情,卻是瞭若指掌。」 「這就是阿戇的功勞,他做千絲銀瀑二十年的耳目。」 「爹!你老人家到底想通了沒有呢?」 「沒有。我沒有辦法將排幫總舵把子和紫竹簫史扯在一起。就是因為沒有想通這點,所以,我決定讓你去拜訪排幫總舵,我帶著你弟弟去會見紫竹簫史。」 「爹!紫竹簫史的住處是……」 「她這張信箋,就是告訴我們說她住在何處。」 「爹!兒子看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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