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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劉領班立即頷首道:「是的,島主方才說的那位柳鳴蟬姑娘,就是我們家的表小姐!」

  衛擎宇一聽,依然有些迷惑地問:「你是說那位柳姑娘,就是你們小姐的表姐或表妹?」

  劉和堂不由正色道:「就是呀!她就是先宮主的娘家侄女嗎!先宮主的名字叫柳馥蘭嘛!」

  衛擎宇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不由連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劉領班突然又迷惑地問:「怎麼?表小姐今天沒有告訴您,她就是先宮主的堂侄女呀?」

  衛擎宇聽得再度暗吃了一驚,不由脫口急聲問:「什麼?今天?你說柳姑娘今天也來啦?」

  劉和堂聽得先是一愣,接著正色道:「就是島主方才上船的半個時辰前,柳姑娘才離去的嘛!」

  衛擎宇噢了一聲,頓時懊悔,不由自語似地道:「竟有這等事,我怎的竟不知道呢?」

  劉領班呐呐了半天,想是礙於身分地位,終於沒有開口,但是他旋即目光一亮道:「島主,距岸不遠了,您該準備下船了!」

  衛擎宇會意地噢了一聲,回頭一看,滿天繁星的西天邊,果然現出一片灰白色的蘆葦堤岸。

  他僅僅回頭看了一眼,依然低頭沉思,突然又望著劉和堂,迷惑不解地問:

  「她既然來了,為何沒有去見我,為何沒有人為我們引見?」

  劉和堂這才怯怯地道:「老奴以為柳姑娘一定有不滿島主的地方……」

  衛擎宇立即正色道:「我既沒和她見面,又沒有和她發生爭執,更沒有什麼事得罪過她呀?」

  劉和堂依然怯怯地道:「柳姑娘來的時候,一張小臉蛋兒就緊繃著,心眼兒裡好像就不痛快!」

  衛擎宇揣測道:「那可能是半路上和人家打架了!」

  劉和堂聽得眉頭一皺,暗自搖頭,以下的話似乎不好再說了。

  一陣沉默,劉和堂突然道:「島主,碼頭上有燈光,好像有人在接您!」

  衛擎宇驚異地哦了一聲,急忙回頭,只見快艇剛剛駛進兩邊蘆花的水道,而堤岸上果然站著兩個人影,左邊一人手中尚提著一盞紅燈。

  打量間,已聽岸上的一人朗聲道:「是島主嗎?」

  劉和堂一聽,立即道:「果然是來接島主的。」

  說罷,又扯開嗓門兒大聲道:「是的,是島主到了。」

  衛擎宇心中迷惑,覺得奇怪,一切都講好了,為何又派人來接?

  只聽劉和堂低聲道:「島主,可能是老奶奶另有要事交代您!」

  說話之間,快艇已到了碼頭上,岸上的兩個提燈人,也正由堤上奔下來。

  衛擎宇急忙站起,卻似有所悟地低聲道:「劉領班,那二十一個人的事,請你們幾位多加注意,暫時不要告訴三位奶奶……」

  劉和堂趕緊低聲道:「老奴曉得……不過,他們的身手都是一流的……」

  衛擎宇立即會意地道:「先監視著,等我回來之後再說!」

  劉和堂急忙應了是,兩個提燈壯漢已站在碼頭上,恭聲道:「參見島主!」

  衛擎宇向著劉和堂揮一個手勢,飛身縱上碼頭,同時望著兩個壯漢,和聲道:「兩位辛苦了!」

  兩個壯漢同時恭聲說了聲不敢,其中一個繼續恭聲:「方才老奶奶飛鴿交待,每處麟鳳錢莊銀號都為島主備好了馬匹……」

  衛擎宇立即不高興地道:「我已經說過,有馬出門是個累贅……」

  話未說完,另一個壯漢已恭身聲道:「老奶奶的意思是說,夜間趕路當然不需要馬匹,如果白天趕路有馬,那就快多了!」

  衛擎宇一聽,深覺有理,金嫗、富婆、姥寶煙三人交代的事,大都是由經驗中得來,的確,不管你有多急的事,在白天裡你也不能在官道上展開輕功飛馳。

  這時一聽,立即欣然頷首道:「請回稟老奶奶,就說我會遵照她老人家的意思去做的。」

  說罷轉身,逕向堤岸上急步走去。

  兩個提燈壯漢和仍立在梭舟上的劉領班一見,立即抱拳躬身,同時恭聲道:「恭送島主!」

  衛擎宇略微回身揮了揮手,立即展開身法,飛身縱上堤岸,直向西北方越野馳去。

  他這時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先到達北邙山,雖然丐道曾經警告他,對方不可能將蘭夢君囚禁在會面的地點,但他總覺得先對方到達總較遲去有利。

  施展輕功,連夜飛馳,較之白天徒步,何止快了數倍?

  而他最感懊惱的,也就是白天趕路。

  如今有了六位怪傑出的好主意,白天乘馬,夜間飛馳,加之麟鳳宮的銀號錢莊遍佈各地,所到之處,早已備好了馬匹,行程果然快多了。

  這樣一來,衛擎宇既不用在外宿店,也用不著在酒樓飯店打尖,每到一處自家的銀號錢莊,對島主的恭敬伺候,情形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這樣一來,衛擎宇不但失去了,發現歹徒行跡的機會,也聽不到各方傳播的武林消息了。

  他好像脫離了江湖,也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這對他急急北上的目的,似乎也有些背道而馳。

  一連數天緊趕,較之平時當然快了許多,但蘇皖豫南各地,河川如織,渡口逾百,不單渡河麻煩,等候渡船尤為浪費時間。

  衛擎宇雖然內心焦急,但計算一下時日,限期尚早,加之夜間遇到大河,依然要等到天明才有渡船,因而仍決定白天乘馬趕路,夜晚宿於客棧休息。

  其次,一過河南華西縣,麟鳳宮的銀號錢莊已不普遍,而他最後換乘的黑馬,又是一匹萬里挑一的烏騅,放開鐵蹄,狂馳如飛,心中十分歡喜,這也是促他改為乘馬趕路的原因。

  他雖然改變了趕路方式,但仍時時想著不管閒事不惹是非的原則,怕的是節外生枝,無法依限趕達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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