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玉女奇俠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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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面寨牆上一陣騷動,立即聽到一個壯漢低罵道:「他奶奶的,今天晚上是碰到他娘的鬼了不成?方才是伐木的聲音,如今又是金石聲響……」 話未說完,只聽另一個壯漢壓低聲音道:「鬼也是對崖的鬼,你怕什麼?」 第一個發話的壯漢,有些緊張地道:「你知道個屁,方才有人說,幫主方才升座,十分震怒,聽說派出去的三堂六壇,七十二位舵主,這麼多的高手,沒有一個人截住正點子,幫主馬上就要按律殺人啦!」 似乎是第三個人吃驚地問:「老孫,這話可是真的?」 第一個發話的壯漢,越發壓低聲音道:「你沒他娘的聽說,你也沒看見?喏,你看,現在起更過半啦,馬上就是二更天,大廳上的戲還沒散,聽說連左右護法都夾著尾巴在那兒罰站呢!」 衛擎宇一聽,知道那位女幫主正在廳上大發雌威,女人整男人的事他連聽都沒聽說過,今天晚上卻要親眼看一看。 就在這時,又是一個粗獷的聲音,沉喝問:「怎麼回事?方才是什麼聲音?」 衛擎宇一聽,知道來了大頭目。 接著是六七個壯漢低聲報告的聲音。 衛擎宇覺得正是脫身的好時候,如不趁著嘍羅們望著對崖,指指點點的時候離開,再走就不易走了。 心念已定,立即一長身形,騰空而起,一躍數丈,接著疾演梯雲連縱術,繼續上升,然後一式「蒼龍入海」,直向牆內漆黑無燈的一片房面上落去。 到達房面,身形不停,立即縱進通道內。 通道內一片漆黑,既無暗樁,也無警衛,這一帶似乎是儲存舊物之處,隱隱有一股黴氣。 衛擎宇一經進入通道,再不遲疑,立即快閃疾避,逕向大廳方向欺進。 出了一道巷口,目光不由一亮,因為他已到了大廳前的廣場邊緣。 只見大廳前的廣場上,擺滿了練武的器具和兵器,分門別類的劃成區域,只有靠近大廳高臺前燈光最亮的地方,平坦如鏡,沒有任何設施。 大廳上的燈光愈亮,而燈光所不及之處也愈黑暗,是以,那些懸錘、沙包、雲鬥、巨碑以及擺設兩邊的兵器架,俱都矗立在黑暗中。 衛擎宇遊目一看左右,發現靠近大廳的兩邊巷道前,分別站著四名背刀大漢,但他們的目光卻一致望著燈火如畫的大廳看。 看了這情形,衛擎宇大膽地舉步向練武場中走去,因為即使那些警衛聽到轉過頭來,他們由特別明亮的燈光處看向暗處,也會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何況他身輕如絮,毫無聲息? 到達練武場中,立即隱身在一座兵器架後,遊目一看,寨牆上,通道口,以及大廳高臺上的警衛們,依然靜立原地,顯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是,由於大廳尚有五級高階,雖然燈火明亮,全面敞開,衛擎宇依然看不見裡面的任何情形。 就在這時,驀然由大廳內傳出「叭」的一聲脆響,就好像縣大老爺在過堂,狠狠地拍了一下驚堂木。 也就在那聲脆響的同時,突然傳來一個憤怒的女子清脆的聲音,嬌喝道:「再帶天德堂的張堂主答話!」 衛擎宇聽得心中一驚,險些脫口驚呼,因為那個女子的清脆聲音,正是發自他要尋找的晉嫂之口,是以,他為了看個清楚,竟不自覺地,飛身縱向場中,一長身形,嗖的一聲縱上了高達數丈的半空雲鬥。 衛擎宇一式「白鶴沖天」縱上了半空雲鬥,立即迫不及待地向大廳內望去,同時,在他的腦海裡閃電掠過兩個衣著不同的晉嫂影子。 一個是她明媚豔麗,一身鮮紅勁衣,背插鸞鳳雙刀;一個是她一身黑衣,鬢插白花,長髮披散在肩後。但是,當他凝目向廳內一看,脫口輕啊,頓時呆了! 只見那多人眾分列兩邊的中央一張廣案後,一個一身金衣,背插雙劍,高挽的秀髮上束著一個金蝴蝶結的年輕女子,端正威棱的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上。 衛擎宇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天坤幫的女幫主,也正是他早已斷定的晉嫂,盜走了鳳宮仙子水晶棺內玉心的黃清芬。 只見晉嫂黃清芬,嬌靨凝霜,柳眉微剔,冷芒閃射的明目,正神炯炯地望著廳門,她這時的豔美已變成了威棱*人的英氣。 在她的廣案左側肅立的是一個胖大頭陀,在她的右側肅立的是一位元霜眉慈目的老尼姑。 胖大頭陀,身材魁梧,長髮披散肩後,頭戴月牙金箍,胸前竟掛著一串胡桃般大的念珠。 老尼姑戴一頂瓜皮尼帽,穿一襲淡灰僧袍,手中拿著一柄銀絲拂塵,斜倚肩頭,半持半抱,她的衣著雖然與那個濃眉環眼,猩鼻海口的頭陀不一樣,但兩人的左肩上,都斜披著一條巴掌寬的銀絲緞帶。 站在老尼姑和頭陀以下的,則是一式月白勁衣,腰系紅藍紫三色不一的各型壯漢和芳齡不一的健美女子。 幫主黃清芬的身後,尚立著二三十人,左邊是男,右邊是女,而前往棲鳳宮送信的那個藍衫青年,這時已換回了一身月白勁衣,他的腰間居然系了一條鮮紅的英雄帶,顯示出他是天坤幫中身手不俗的高手之一。 當衛擎宇再看右邊的十數女子時,目光一亮,虎眉同時一蹙,因為,靠近黃清芬椅後的一個紅帶女子,看來竟有些面熟,好像在棲鳳宮或前來峴山的途中見過,只是乍然想不起來了。 正待蹙眉苦思,大廳的中央門口,已躬身走進去幾人。 衛擎宇看得心頭一震,因為走在當前的灰衣老者,正是前幾天攔路索劍的齊南狂叟。 跟在齊南狂叟身後的是兩個腰系藍帶的壯漢,和幾個紫帶香主或大頭目,但衛擎宇卻不知道他們是否就是那夜前去的幾人。 這時的齊南狂叟臉上的表情如何,衛擎宇看不到,但根據他那種垂頭喪氣的樣子,恐怕已沒有了那種一口一個「我老人家」的賣老傲氣了。 只見齊南狂叟走至黃清芬的案前五六步過,深深一躬,道:「天德堂堂主張難狂參見幫主及兩位護法。」 煞氣凜然的晉嫂黃清芬一聽,立即沉聲道:「張堂主,你不是沒有名字的嗎?」 齊南狂叟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道:「我老人家本來是沒有名字的,但是,今天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幫主的審問,總不能不報個名字出來呀!想了想,以前我老人家是多麼自由自在,任癲任狂?如今,入了幫,犯了紀,垂頭喪氣來受審,哪裡還能狂得起來?所以我老人家乾脆就給自己起個名字叫張難狂……」 話末說完,不少人忍下住笑了。 高坐虎皮大椅上的黃清芬,猛的一拍案上的那塊驚堂木,叭的一聲嬌叱道:「哪個敢再笑,馬上推出去砍了!」 全廳近兩百人眾一聽個個面色大變,頓時靜得鴉雀無聲。 衛擎宇也不禁看得暗吃一驚,他還一直沒想到,晉嫂的震壓屬下手法,竟是這麼霸道。 只見黃清芬望著齊南狂叟,繼續沉聲問:「張堂主,衛少俠為什麼和你動手?他又為了什麼不願意隨同你們一起前來?」 齊南狂叟兩手一攤道:「我老人家怎麼知道他小子為什麼不一起跟著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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