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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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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位花小侯爺並沒一位名正言順的師父,但事實上卻是名師滿天下。 也正因如此,花小侯爺的武功博雜詭異,甚至十八般武藝門門精通,侯門出虎子,這當然是宗好事。 可惜的是這位花小侯爺雖然際遇非凡,得天獨厚,但因從小驕縱慣了,不知愛惜羽毛,自從侯爺一死,他就走上了歪路,交上了些酒肉朋友。 同時他過不慣侯門如海的生活,開始浪蕩江湖。 憑他的武功造詣,加上侯爺的身份很快在大江南北造成了轟動。 當然,有很多人捧他。 因為他花得起銀子,有銀子的就是大爺。 他不僅是大爺,而且還是位貨真價實的侯爺,請得起酒,吃得起肉,誰不願意奉承? 花侯爺在洋洋得意之下,越發眼高於頂,美人醇酒,來者不拒,生活也日益糜爛。 有時也聽膩了小侯爺的尊稱,自號花三公子。 但有人背地裡叫他「花太歲」。 不過,這都是三年以前的往事,就在一次花太歲大鬧金山寺後,這位小侯爺便已寂然無聞。 據說他是在佛殿之中,公然調戲幾個進香的女客人,被一個游方的和尚撞見,狠狠地揍了一頓。 也有人說是他殺了那個和尚,被人告了禦狀,不得不銷聲匿跡。 更有人說他只是生了一種見不得人的病,甚至說他已經死在勾欄院裡。 不管這些說法誰真誰假,至少可能證明一點,花小侯爺性喜漁色。 還有一點,就是他絕對沒死。 沉寂了三年,今夜居然出現在這條畫舫上。 柳二呆對於這位小侯爺當然聞名已久,只是不曾料到,此時此刻竟然有緣一會。 他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目注艙門。 只見珠簾輕輕一晃,首先出現的是兩個瘦巴巴的中年漢子,身形特長,就像兩根枯竹竿。 兩張馬臉,四隻深陷的眼眶,一對鷹勾鼻子,分明是雙孿生兄弟。 唯一不同的是兩襲長衫,一個穿白,一個著黑。 這不消說,當然是黑白雙奇。 兩個人走出艙外,立刻人影一分,中間讓出了一個位置,接著出現了一個錦飽少年。 人品不錯,年紀也不過二十三四,但臉上黯淡無光,還帶幾分黃腫。 看來若非大病在身,准是染上了毒癮。 從派頭看得出,必是花小侯爺。 他神色冷傲,架子端的十足,目光揚了揚,然後筆直落在柳二呆身上。 「你就是金陵城裡那個柳二呆?」 「我就是。」柳二呆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就是蘇州府的那個花三變?」 不卑不亢,正該如此對付。 「問得好,好極了。」艙頂上的沈小蝶忽然笑道:「值得鼓掌。」 「哼。」小侯爺臉色微微一沉,然後轉過了身子,望向艙頂,嘴角忽然泛起了一絲笑意。 「你在那上面幹什麼?」他問沈小蝶。 「守株待兔。」沈小蝶冷冷道:「要是有只不睜眼的兔子膽敢闖了上來……」 「嘿嘿,凶巴巴的。」小侯爺笑了。 他雖然心高氣傲,但一向對女孩子都很好,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他甚至願意拜倒在石榴裙下。 可惜沈小蝶並不給他顏色,冷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說兔子?」 「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 「兔禿同音,你是在指著禿子罵和尚。」 「誰是和尚?」 「這還用說。」小侯爺居然大笑,笑的很得意:「當然就是區區花三變。」 「你倒是很聰明。」 「聰明談不上.只不過一見到像你這樣玲瓏剔透的小娘子,本爵就福至心靈。」 「福至心靈?」 「正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禍?」 「這怎麼會,本爵從來沒有禍事。」小侯爺笑道:「其實你也並非什麼守株待兔,只不過居高臨下,在替這個書呆子掠陣。」 「不錯,你得留神一點。」 「留神?」小侯爺道:「本爵留什麼神?」 「你並不是銅打鐵鑄的。」 「哦?」 「在蘇州府你是位侯爺,在江湖上你是花三變,既然要淌渾水,這『本爵』兩個字最好免談,哪怕你是皇帝老子,也沒人把你放在眼裡。」沈小蝶忽然語聲一沉:「江湖上講的是刀頭劍底見功夫。」 「嘿嘿,小娘子,你是在嚇唬花某人?」 「我只是在提醒你,」沈小蝶道:「不如立刻回轉蘇州府,做你的太平侯爺,坐享繁華……」 「那種生活,花某人早就過膩了。」他果然不再稱本爵二字。 「這種生活難道很好?」 「的確很好。」小侯爺道:「至少很夠刺激。」 「哼,說的倒也不錯。」沈小蝶道:「想不到你出身侯門,卻是塊打爛仗的材料。」 「小娘子是在奚落花某人?」 「難道我會恭維你?」 「嘿嘿,這倒也是。」小侯爺笑道:「看來這書呆子一天不死,你不會改變心意。」 「你在說什麼?」 「花某人是說打算先宰了這個柳二呆,然後請小娘子將那幅草圖取出來參詳參詳。」小侯爺微微一笑:「若是小娘子想坐享繁華,就跟花某人同返蘇州。」 「閉住你的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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