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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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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多事之秋 「是的。」藍玉飛道:「砍起頭來俐落得很。」 「嗯,你說的准是沒錯。」柳二呆道:「少時我倒要親手試試。」 「你試?試什麼?」 「試劍。」 「怎麼?」藍玉飛冷笑:「是想用你一顆呆腦袋瓜子來試本公子的劍?」 「鄙人不想鬥嘴,動手吧!」 「動手?」藍玉飛目光一掄,忽然叫道:「你居然想憑赤手空拳。」 「正是,鄙人沒帶兵刃。」 「為何不帶兵刃?」 「鄙人一向求好心切,寧缺勿濫。」柳二呆道:「沒有稱心如意的兵刃,寧可不要。」 「哦?」藍玉飛道:「什麼兵刃你才稱心如意?」 「就像你手中這支劍,若是我猜的不錯,此劍名號青虹,落在你手裡物非其主,甚是可惜。」柳二呆從容道:「而鄙人卻夢寐以求……」 「好哇,柳二呆。」藍玉飛眉峰一聳:「你居然打起本公子這支劍的主意來了。」 「這有什麼不對。」柳二呆冷冷道:「你不也是經常在打別人的主意?」 「本公子打了誰的主意?」 「別的鄙人不知,」柳二呆道:「至少目前你在打鄙人這顆腦袋的主意。」 雖然名劍難求,畢竟比不上一顆腦袋重要。 柳二呆卻想冒險一試。 「哼,柳呆子。」藍玉飛臉色微變:「這是玩命的事,你有把握嗎?」 「這很難說。」柳二呆道:「也許輕而易舉,也許要多費點周折,但最後……」 「最後怎樣?」 「這得問你自己。」柳二呆道:「要是你劍藝不精,一向只知賞花弄月,多行不義,這支劍具有靈性,它當然要擇主而事。」 「哼,全是一派胡言。」 「多說無益,片刻就見分曉。」 「什麼分曉?」藍玉飛屈指彈劍,劍作龍吟:「本公子只要你的腦袋搬家。」 他說得很厲害,但卻顯得猶豫不定。 這也難怪,柳二呆雖是赤手空拳,但這半年來在武林中有如奇峰突起,成了大江南北響噹噹的人物,在秦淮河畔的白玉樓上,他不也是赤手空拳嗎?不也是亦手空拳奪下了一支劍? 齊天鵬就死在那支劍下。 藍玉飛雖然不曾親眼目見,但江湖上繪聲繪影,連一招一式都形容得淋漓盡致。 世人未必真的見過山精木客、鬼怪精靈,但談起來總是眉飛色舞。 真正見到了還不足為奇,聽來的才有點毛骨悚然。 盛名下無虛士,藍玉飛對這位一夕之間,嶄露頭角的金陵大俠,委實不敢小覷。 他盯著柳二呆那雙手,越看越有點膽怯起來。 他覺得這雙手,好像真的與眾不同。 「腦袋長在脖子上,藏也藏不了。」柳二呆冷冷道:「有本領就來取吧。」 他也盯著藍玉飛手中的劍,一瞬不瞬。 當然,越看越愛。 「藍玉飛,你站的位置不太妥當。」沈小蝶忽然道:「何不選擇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為什麼?」 「因為太靠近林緣,你一柄長劍施展起來只怕很不方便……」 「奇怪,你倒關心起本公子來了。」 「這有什麼不好?」 「算啦,本公子倒是覺得這裡很妥當。」 「說的也是。」沈小蝶道:「至少林子裡還有批弓箭手,萬一情況不妙,還可以放幾支冷箭。」 她一語道破,揭穿了藍玉飛的詭計,同時也提醒了柳二呆。 幾支箭雖然不放在柳二呆眼裡,但在全神凝注之下,總難免一時疏忽。 藍玉飛臉色一變,沒有搭腔。 但這位賞花公子倒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他當然不會就此甘心,被一個赤手空拳的柳二呆唬住。 無論如何他得試一試。 再說此刻就像兩隻鬥公雞對峙而立,總不能就這樣永遠耗了下去。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 「你要是不敢動手,」柳二呆冷冷道:「鄙人只怕要占光了。」 「你佔先?」 「是的,鄙人……」 「哼,你這個呆子。」藍玉飛冷哼一聲,劍如風發,寒光乍閃,筆直刺了過來。 劍到半中,連腕一震,只見寒星亂顫。 柳二呆居然凝立不動,他明白對方只是一記虛招,震劍生花,無非想要迷眩他的眼神。 他要用的是空手入白刃,這必須等待時機,必須恰到好處才能一舉得手。 這要忍耐,還加上幾分風險。 尤其這支劍不是尋常兵刃,他絕不能硬來,更不能輕攖其鋒,有時必須迴旋閃避。 總之,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他必須仔細觀察對方的動向,算准距離,以及招術的虛實變化,把捏的絲毫不差。 因此他不輕動,他要的是以靜制動。 此刻劍還投遞到腹部,劍鋒還在兩尺以外,而他必須在毫釐之差,掌握制勝之機。 這當然很險,柳二呆卻表現得滿不在乎。 其實他並非狂傲輕敵,只不過他懂得越是在緊要關頭,越是要放開胸懷。 這種臨危不亂的本領,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柳二呆顯然經過了一番艱辛的心路歷程,才練成了這種無上心法。 柳二呆顯然有這份定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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