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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尤宜韜一進廳門,立即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叩首連聲道:「多謝少堡主和總督察開恩。」

  江天濤淡雅一笑,道:「尤宜韜,你起來,我有話問你。」

  說罷,並示意劉得標歸坐。

  尤宜韜恭謹立起,垂首肅立,靜待問話。

  江天濤為平靜爬山虎的情緒,首先寬聲道:「尤宜韜,聽說你經常深入內方山刺探四惡動態有功貴幫,因而總督察才赦免了你的過錯,現在我有幾個問題,你必須照實直說。」

  尤宜韜目光低垂,連連領首應是。

  江天濤首先問:「你最近可曾過江前去內方山?」

  尤宜韜恭聲道:「小的今晨方歸昨夜徹夜都在山上。」

  江天濤贊許地一領首,道:「很好,你可將經過說來。」

  尤宜韜恭聲道:「小的每次進入內方山,皆乘月黑風高之夜,均沿著山道爬進,因為,只有山道上才沒有機關隱阱……」

  彩虹龍女插言道:「山道上難道沒設明樁暗卡嗎?」

  尤宜韜點點頭道:「有,但是小的入山,多在更定之前,而撤退均在拂曉的那段最暗時間,因為入夜不久拂曉之前,哨卡既少,而且多疏於防範……」

  江天濤聽得連連領首,贊聲稱好。

  尤宜韜一見,心中十分得意,繼續道:「小的現在大致已摸清了對方樁卡的位置,處處避實就虛,進退均如進入無人之地,所以十分順利。」

  說此一頓,繼續道:「不過濃草中,巨石後,大都而有暗樁,絕壁驚險處人數較少,平坦易走處機關多,且樁卡密佈。」

  江天濤似是不太重視樁卡的事,因而插言問:「你可看到本堡的逃婢毒娘子?」

  尤宜韜連連點頭,小的看到了,而且隴西惡丐和物血頭陀也到谷外迎接,他們當場還談到少堡主和總督察。」

  江天濤和蕭湘珍,目光同時一亮,不由齊聲問:「他們怎麼說?」

  尤宜韜說:「看情形他們似是早已料到,既然迎接毒娘子上山,便是和九宮堡已結下了梁子。

  因而他們很注意少堡主的武功和師承……

  當時隴西惡丐一見毒娘子便大剌剌地問:「聽說九宮堡主的少堡主,功力深厚,曾經單掌擊傷了力拔山,這件事,章女俠可是親自所見?」

  毒娘子很恭維惡丐,施體恭聲道:「老前輩問得不錯,當時晚輩就立在臺上。」

  惡丐唔了一聲,八字眉一皺,傲然又問:「聽說這小子的家學淵源,劍術精湛,竟女俠可曾親身領教過?」

  當時毒娘子一陣遲疑,僅答覆了一半問題,道:「江天濤的劍術是否精絕,晚輩不甚清楚,不過,據晚輩所知,九宮堡的家傳絕學,江天濤尚不如犬子會的多。」

  江天濤聽至此處,不由輕哼了一聲,想起歷代祖宗仗以馳名的絕學,麗星劍法僅窺一二外,其他排山掌以及正宗吐納,一直練習無暇,想到一月後的龍首大會,也許有人故意以此公然挑戰,以打擊九宮堡在大會上的地位。

  念及至此,愈加焦急,恨不得插翅飛進內方山,活捉毒娘子,星夜趕回九宮堡,日夜勤練掌法和吐納,根據他的資質和根基,半月之內,雖不致爐火純青,但在大會上,足可應付。

  心念間,又聽尤宜韜恭聲道:「當時惡丐和頭陀聽說少堡主對自己的家學,還沒有毒娘子的兒子知道得多,兩人都開心地哈哈笑了。

  吻血頭陀首先斂笑道:「章女俠可知那小子的師父是誰?」

  毒娘子亦知道吻血頭陀的厲害,愈發恭謹地回答道:「回稟老前輩,據晚輩所知,江天濤的師父就是昔年的江南女俠海棠仙子。」

  當時惡丐和頭陀一聽,面色似是微微一變,但卻又兀自哈哈笑了。

  毒娘子自然不知兩人為何發笑,但小的隱身暗處卻看出這兩個傢伙有些心怯了。

  隨即惡丐首先斂笑,以漫不經心的口吻道:「好了,現在我們不談那小子了,請問章女俠對三釵幫的三個丫頭抱有何種看法?」

  毒娘子當時恭聲道:「據晚輩所知,三釵幫中以玉釵的武功最高,也最美麗。」

  凝神靜聽的吻血頭陀一聽,環目中冷電一閃,條然仰天發出一陣快意厲聲,當時小的聽來,不由渾身直豎汗毛。」

  彩虹龍女聽至此處,芳心一緊,嬌靨飛紅,黛眉間立現殺氣。

  江天濤飲罷了杯中酒,不由曬然笑了。

  劉得標急忙起身,執壺為江天濤又滿了一杯酒。

  尤宜韜繼續道:「當時毒娘子見吻血頭陀厲笑,愣了一愣,又鄭重地說:「老前輩切莫小覷了彩虹龍女,那丫頭不但劍術精絕,輕功也高得駭人,尤其現在又和江天濤纏在一起,要是以九宮堡和三釵幫兩方的勢力來對付我們,內方山雖是銅牆鐵壁……」

  吻血頭陀末待毒娘子說完,突然懊惱地道:「章女俠怎知彩虹龍女和那小子早已纏在一起?」

  毒娘子立即正色道:「這件事早已轟動了三釵幫和九宮堡,彩虹龍女癡情相思,臥床不起,江天濤千里飛騎,拜山幽會,一連幾個春宵,據說,彩虹龍女現在已是大腹便便了……」

  尤宜韜的話尚末說完,嬌羞滿面,紅飛耳後的蕭湘珍,頓時大怒,玉手一拍桌面,飛眉嗔目怒聲道:「毒娘子這賤婢,惡言穢語,膽敢信口雌黃,今夜如果捉住這賤婢,定要割下她的爛舌頭。」

  說此一頓,突然一指尤宜韜,厲聲問:「可是你這狗才,從中添加枝葉?」

  尤宜韜一聽,面色大變,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小的句句實言,斗膽也不敢撒謊。」

  江天濤一見,不由哈哈笑了,接著風趣地道:「珍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要他實話實說,他說了你又著惱,小兄覺得這樣也好,免得和他們見面時再費口舌了。」

  彩虹龍女一聽,嬌靨更紅了,想到他們對付吻血頭陀的忌憚對策,竟是如此的巧合,不由撫媚地笑了。

  但恭立兩測的香主、執事和坐在桌旁的支舵主劉得標等人,卻沒有一人敢正視彩虹龍女。

  江天濤再度一笑,即對地上的尤宜韜愉快地道:「尤宜韜,現在已無事了,快些退出去吧!」

  爬山虎尤宜韜連連叩頭,同時感激地道:「小的對少堡主無以為報,謹請少堡主今夜前去探山之時,多帶幾日乾糧,因為小的雖然時常前去,往往數日迷在山裡話末說完,彩虹龍女黛眉一豎,立即沉聲道:「江少堡主精通易理,善解陣法,小小的內方山,豈能困得住他,還不退下去。」

  尤宜韜哪敢怠慢,叩了個頭,爬起來,恭謹地退出廳外。

  江天濤望著尤宜韜的背影,卻朗聲笑著道:「尤宜韜,多謝你的建議,稍時前去,定要多備一些乾糧。」

  支舵主劉得標一聽,急忙向兩邊的執事施了一個眼色,其中一人,立即悄悄退出廳去。

  就在這時,方才出去準備快艇的那個中年執事,已由廳外匆匆地走進來。

  彩虹龍女首先道:「快艇可曾備好?」

  中年執事抱拳躬身道:「俱已齊備。」

  於是,停酒上飯,另換大菜。

  匆匆飯罷,逕自走出門來。這時,街上燈火點點,晚市已散,但光明如晝的酒樓客店,卻正是熱鬧時候,由於入夜較靜,陣陣隆隆的激流聲,逕由江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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