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繡衣雲鬢續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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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秀琴一聽,立即明媚地笑了,接著聲贊道:「這才是明智之舉。」說罷,轉身對兩個背劍少女,吩咐道:「快去稟報總督察,就說江少堡主隨後就到。」兩個恃女,恭聲應是,轉身如飛走了。 江天濤跟著蔡秀琴,逕向店門走去,舉步一看,小青早被大漢拉走了,同時,發現其他房門內的客人,正在向他們探頭探腦。走出店門,大街上愈顯得冷冷清清,那輪特別明亮的圓月,高掛中空,灑著清麗的光輝,照著他們並肩前進的身影。 但是,在對街房面上的暗影中,卻有一對閃爍的眼睛,似是暗窺兩人的行動。蔡秀琴似是不願超越房面走捷徑,因而,沿著街道,直向街口走去。江天濤雖然心急早些看到彩虹龍女,但蔡秀琴沿著街走,也只得耐著性子跟著前進。 驀聞蔡秀琴,以似有所悟的口吻道:「少堡主,風聞你曾和一位美麗絕色的紅衣少女,去探章樂花的棲鳳宮?」江天濤已經明白了蔡秀琴的一言一行,皆是受了彩虹龍女蕭湘珍的指示,因而,淡淡地道:「不錯。」蔡秀琴故意略微遲疑,又問:「那位美豔的姑娘是誰?」 江天濤冷冷地道:「飛蚊鄧正桐鄧前輩的唯一愛女,鄧麗珠姑娘。」蔡秀零立即不解地問:「那位姑娘呢?」江天濤已知蔡秀琴的心意,只得避重就輕地道:「他們因事去了洞庭湖,我們中途就分手了。」 蔡秀琴會意地懊了一聲,同時點了點頭。這時,已到十字街口,兩人折身走向南街。蔡秀琴故意胰了一聲,以驚異地口吻道:「少堡主,本幫弟兄們,正盛傳少堡主和我家總統領的事呢。」 江天濤聽得一愣,也不禁迷惑地道:「什麼事?」蔡秀琴神秘地一笑,故意問:「少堡主真的不知?」江天濤立即正色道:「當然不知。」 蔡秀琴依然笑著道:「就是總統領傳令江南各分舵,嚴密注意貴堡毒娘子的事。」江天濤一聽,不由冷冷地笑了。蔡秀琴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地望著江天濤。 江天濤故意忿聲道:「如果沒有貴幫總統領從中阻擾,賤婢毒娘子早已押回九宮堡了。」蔡秀琴一聽,的確吃了一驚,迷惑地問:「為什麼?」江天濤輕哼一聲,立即將銀釵皇甫香在大洪山后寨,放走毒娘子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 說話之間,距離三釵幫應城分舵的精舍院落已不遠了。蔡秀琴聽完,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原來如此,不知詳情的人,倘以為你們……」話末說完,驚見江天濤的星目條然一亮,脫口一聲大喝:「什麼人」 大喝聲中,身形已淩空而起,一式「金鵬琢e」身形快如電掣,斜向身後七八丈外的一叢小樹撲去。蔡秀琴栗然驚覺,頓時想起什麼,不由脫口急呼:「少堡主,自己人!」急呼聲中,江天濤已撲至小叢樹的上空。 但由對街屋面上跟蹤至小叢樹後的那人,卻毫無驚急逃走之意。江天濤聽了蔡秀琴的急呼,身形疾瀉而下,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愣。只見隱身小樹的那人,竟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一身綠衣的娟秀侍女,而且有些面熟。 娟秀恃女,微垂著頭,默默靜立,也不向江天濤見禮打招呼。人影一閃,勁風襲面,蔡秀琴神色慌急地已撲至近前,於是急忙一指娟秀侍女,急聲解釋道:「她就是總督察的貼身侍女小婉。」 江天濤一聽,恍然大悟,心說:「不錯,正是那天在東梁山後寨高樓上診病時,立在羅緯旁邊的那個秀麗侍女。」心念未畢,驀聞蔡秀琴催促道:「小婉,還不快些見過江少堡主。」 秀麗侍女小婉,深深一福,羞澀地道:「小婢小婉參見少堡主。」江天濤知道她是奉命而為,只得肅手道:「免了,免了。」蔡秀琴故意吩咐道:「小婉,快去稟報總督察,說江呂堡主已經到了。」 小婉應了聲是,展開輕功,如飛向精舍院落馳去江天濤和蔡秀琴繼續前進,但都沒有再說什麼。來至門樓下,依然是方才的三個壯漢降階恭臨。 進入門樓,逕向左側角門走去,而不去正廳。江天濤知道彩虹龍女必是住在左跨院門。左院通道上,植有整齊的細小花圃,僅在跨院的門外,立著四名背插長劍的勁裝少女。 進入院門,即是過廳,廳上燈光黯淡,一切是靜悄悄地,院中之人似是俱已入江天濤抬頭一看夜空,三更已經過了。登上廳階,蔡秀琴身形末停,逕向屏後走去。 江天濤一看這情形,只得跟著蔡秀琴繼續前進。一出廳後門,即見方才隱身樹後的小婉,早已靜靜地立在上房石階前,似是正在等候他們。小婉一見蔡秀琴和江天濤,立即迎了過來。 江天濤趁機遊目一看,除了上房右間窗上尚有燈光,其餘外間及兩廂,一片漆顯然,彩虹龍女蕭湘珍,就住在亮有燈光的上房右間內,兩廂的暗影下,同樣地辭立著兩名背劍少女。打量間,小婉已到了蔡秀琴的面前,立即壓低聲音道:「總督察已經睡熟了。」 江天濤一聽,知道彩虹龍女必是仍在氣他突然離去。心念間,驀聞蔡秀琴對小婉道:「我去看看!」說罷,也末向江天濤招呼一聲,逕自和小婉向上房走去。 江天濤心中一動,為了聽聽彩虹龍女的口氣,他佯裝糊塗,也舉步跟進。但蔡秀琴並沒有阻止,因而,江天濤的膽氣更壯了。江天濤一俟蔡秀琴和小婉掀簾進入內室,立即登階進入上房。 外間雖然沒有燃燈,但借著內室門簾上通出的燈光,富麗的陳設,豪華的傢俱,均能清晰可見。驀聞蔡秀琴以愉快的口吻,壓低聲音道:「總督察,江少堡主來了。」一聲幽怨嘆息,接著是一個清脆而熟稔的聲音,黯然道:「唉,我的確不想再見他了。」 江天濤一聽,正是彩虹龍女蕭湘珍的聲音。又聽蔡秀琴寬慰地道:「總督察,我已經問過了,江少堡主是請那位紅衣少女作嚮導,離開龍宮湖他們就分手了。」 彩虹龍女幽幽地問:「那位姑娘可是鄧前輩的千金?」蔡秀琴回答道:「是的,他們父女已避難到洞庭湖去了。」彩虹龍女又是黯然一歎,道:「你哪裡知道,他們父女早已投奔了九宮堡。」 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暗呼一聲三釵幫的眼線好生厲害。心念間,早已聽到蔡秀琴的震驚聲音道:「真的呀?」又聽彩虹龍女,黯然道:「鄧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設非她射死棲鳳廳匾後潛伏的彎弓手,我也許就死在棲鳳島上了,想到她有恩於我,怎好再和她爭……」 以下的話條然停口不說了。但江天濤聽得出,彩虹龍女必是要說爭風吃醋的意思。又聽蔡秀琴寬慰地道:「那時江少堡主也在場,就是鄧姑娘不射斃那個彎弓手,江少堡主也會設法揭破那個陰謀。」 江天濤見蔡秀琴處處為他辯護,心中好生感激。又聽彩虹龍女黯然一歎,幽怨地道:「有人對我說,他見一個愛一個,如果在他表妹汪燕玲的身邊,他就忘了他的師姊雪丹鳳,如果雪丹鳳在他的面前,他又忘了師妹朱彩鸞,你想,那夜他和鄧姑娘在一起,心中哪裡還有我蕭湘珍。」 江天濤聽得渾身一顫,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彩虹龍女對他的私事如數家珍般的清楚,這的確令他震驚駭然。但她這樣的說法,是一己的想像,是局外人不正確的判斷,這對他江天濤來說,是冤枉的。除了表妹汪燕玲是母親尚未去世時定下的親事,他沒對任何一個少女存有娶為妻子的遐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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