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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話一出口,群豪震驚,立即掀起一陣騷動。

  江天濤聽得眉頭一皺,知道醉意濃重的金面哪吒被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孤注一擲,以爭回剛才被奚落的面子。

  即見場中威猛壯漢,正色肅容道:「沈山主你說的話可算數?」

  金面哪吒怒極一笑,道:「沈某人雖不是當代一派的掌門宗師,但也是領袖三壇的一山之主,豈肯當著天下群豪,食言寡信?」

  威猛壯漢一聽,朗聲贊了個好,接著沉著道:「俺大力羅漢遲新南,雖然不諳騎術,但制服一匹野馬,尚有這份本事。」

  金面哪吒冷冷一笑,極輕蔑地說:「那很好。」

  說此一頓,即對場中鐵籠兩邊的二十名彪形大漢,厲聲道:「放馬」

  二十名彪形大漢,一聲吆喝,紛紛縱上鐵籠,五個壯漢去拔籠門上的五根鐵條,其餘壯漢,紛紛解下懸在腰間的套馬索。

  四周群豪一見,俱都面色微變,根據壯漢們紛紛縱至籠頂而不敢立在地面上判斷,籠中野馬的兇猛厲害,可見一斑。

  大力羅漢遲新南看了這情形,神色似乎也有點揣揣不安,但他仍峙立場中,蓄勢以待。

  籠中的斑馬,一見壯漢縱上籠頂,早已形如瘋狂,不時人形立起,張口去咬大漢腳踏的鐵梁。

  群豪一見,相顧失色,俱都替「大力羅漢」捏了一把冷汗。

  鐵籠一啟,斑馬豎耳一聲怒嘶,後蹄一磴,如飛沖出,疾如奔雷般,直向場中的大力羅漢沖去,勢如脫押猛虎。

  全場群裡,頓時一靜,雖有數千人眾,卻無一人發聲,俱都瞪大了一雙眼睛,望著場中。

  江天濤看了這等聲勢,兩道劍眉蹙得更緊了,他斷定場中的那位大力羅漢要想制服這匹形如猛獸的野馬,決非易事。

  心念末畢,野馬已奔至大力羅漢身前,一聲怒嘶,張嘴猛咬壯漢的左肩。

  大力羅漢早已蓄勢以待,一俟野馬張口咬來,身形一閃,橫躍八尺。

  豈知他的雙腳尚末落地,野馬猛一低頭,同時一聲低嘶,連肩帶背,斜橫裡如飛撞去,聲勢猛不可當。

  群豪一見,一陣大嘩,不少人脫口一聲驚啊!

  大力羅漢遲新南,著實吃了一驚,大喝一聲,疾施千斤墜雙腳猛的一踩地面,身形騰空躍起。

  野馬橫裡撞空,接著一聲怒嘶,條然人形而立,張口向大力羅漢的雙足咬去。

  由於野馬身高體大,加之一躍之勢,乍然看來,馬口距離大漢的雙足,似是已不足兩尺。

  群豪心中一驚,再度掀起一片啊聲。

  就在啊聲四起的同時,大力羅漢遲新南的身形,已順著馬頸,疾瀉而下,赫然騎在馬背上。

  野馬一見被騎上,神情瘋狂,暴跳如雷,時而前蹄揚起,時而後蹄猛踢。

  大力羅漢雙手緊握馬須,兩腿夾緊馬腹,任它野馬威猛如虎,絕不放鬆。

  群豪一見,精神大振,突然暴起一聲驚天動地,宛如春雷般的呐喊助威。

  這聲如雷呐喊,頓時將攔醉如泥,熟睡椅上的張石頭驚醒了。

  張石頭睜眼一看,見場中正有一人騎在一匹暴跳如雷的奇特花馬上,頓時大怒,不由條然由椅上跳起來,震耳一聲大喝:「哪裡來的野傢伙,膽敢潛我張石頭的先。」

  大喝聲中飛身縱下廳階,展開經功,直向場中奔去。

  江天濤怕張石頭酒醉有失,不由驚得脫口急呼:「石頭兄請回來。」

  朱彩鸞仍記得金面哪吒沈奇峰以輕蔑的目光看張石頭的事,因而,不以為然地阻止道:「濤哥哥,讓他去吧!一個男子漢說了話豈能不算。」

  金面哪吒本就擔心場中馬上的大力羅漢制服了野馬,這時又見張石頭奔向場中,愈感不妙,如之聽了朱彩鸞的話,愈加地不安了。

  這時,他才驚覺到方才酒醉失言,不該盛怒之下,意氣用事,以大洪山主的寶座作孤注一擲的承諾。

  就在金面哪吒焦慮不安之際,圍立四周的數千英豪,突然暴起一陣驚恐呐喊。

  金面哪吒定神一看,不由得意地笑了。

  只見場中暴跳的野馬,突然就地一滾,立將背上的大力羅漢壓在馬身上。

  江天濤生俱俠肝義膽,條然由椅上立起來,同時,四周的群豪中,不少人撤出兵刃,向場中奔來。

  立在鐵籠上的二十名壯漢,雖然齊聲呐喊,並紛紛揮動套馬索,但距離太遠,壯漢們又不敢下來,只是空自大聲吆喝。

  但醉意釀釀,身形有些搖晃的張石頭,這時卻已飛身奔到了。

  張石頭見野馬一滾而起,又張口去咬地上的大力羅漢,佈滿紅絲的環眼一瞪,震耳一聲大喝:「畜牲膽敢傷人。」

  大喝聲中,飛身向野馬撲去。

  形如瘋狂的野馬,一見張石頭攻來,顧不得再咬地上的大力羅漢,一聲怒嘶,條然一低頭,猛向撲來的張石頭撲去。

  張石頭仗著皮堅肉厚和一身刀槍不入的構練功夫,一見野馬沖來,非但不躲,反而伸臂去抱馬頸。

  群豪一見,大吃一驚,同時暴起一片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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