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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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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笑,惹得不少人齊聲怒喝道:「小子,你懂不懂江湖規矩?」「見者有份的道理你小子知不知道?」「朋友,你笑什麼?」 江天濤緩緩斂笑,按著極輕蔑地期聲道:「我在笑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蠢東西,方才那片彩華,刀小爺在此練劍。」一說練劍,將在場的不少震住了,因為先來的這些人,俱是江湖上混飯吃的三四流庸手,他們對用劍的人,自心眼裡就有些畏懼。 但在遠處看到這面松林內,彩霞沖天,因好奇而趕到的武林人物一聽,不少人卻驚疑地重複道:「練劍?」江天濤利日如雷一掃全場,就這刹那間,林中又增了二三十人之多,於是,緩慢地點點頭道:「不錯!」話聲甫落,不遠處的人群中,驀然傳來一陣不屑的冷笑。 江天濤一聽,劍眉一蹙,循聲一看,竟是一個黃面皮,斜對眼,身穿一襲破儒衫的中年書生。只見破衫書生,故作斯文的一晃腦袋,皮笑肉不笑地道:「閣下這話末免有些自欺欺人了。」江天濤劍眉一軒,立即沉聲問:「何以見得?」 破衫書生神氣地哈哈一笑,道:「閣下練劍,盡可在自己的家裡練,何必深更半夜,跑到這座破祠堂內練劍,即使是真,也有誘人前來,故作炫露之嫌。」江天濤被他強辭奪理地一說,頓時無言答對,不由怒聲道:「哪個要你來看?」 話聲甫落,又是那個癩痢頭瘦漢,不耐煩地大聲道:「姓屠的窮酸,你少他娘的在此嚕嚎,他既然練劍,就讓他再練一次給我們看看,如果和我們方才看到的情形一樣,我們拔腿就走,免得耽誤趕睡的時間,如練不出霞光萬道,瑞氣千條□,可也別怨我們手辣心狠……」 話末說完,周圍散立的大漢,立即掀起一片贊可之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向江天濤望來,似是在說:快練吧!江天濤冷冷一笑,不由輕蔑地問:「憑什麼?」 黑衣矮胖青年一見,瞪眼厲聲道:「就憑這個。」說話之間,閃身越過癩頭瘦漢,同時將手中的大鐵錘,狠勁地擺了兩擺。江天濤何曾將這些人放在眼內,不由仰天發出一陣聲如虎嘯的哈哈大笑,聲震林野,歷久不絕。 這時趕到的武林人物,已有四五十人之多,閱歷豐富的人一聽這聲內力渾厚的哈哈大笑,心知不妙,一聲不吭地悄悄走了。一個鼠耳削腮的瘦小漢子,突然驚覺不好,立即陰刁地威脅道:「閣下先不要炫露內功嚇人,須知眾怒不可侵犯,雙掌難敵四手,閣下自信能勝得了在場的這些英豪嗎?」 剛剛斂笑的江天濤一聽,不由傲然朗聲道:「金雕豈畏蛇鼠,猛虎豈懼犬狐……話末說完,驀然有人一聲暴喝:「我就打你這只金雕猛虎。」暴喝聲中,黑衣黑臉的矮胖青年,飛身縱至場內,揮動手中的大鐵錘,猛向江天濤的當頭砸去。 江天濤朗聲一笑道:「憑你也配。」配字出口,鐵錘已到頭上,於是,身形一閃,舉臂托天,右手一繞,已捏住黑臉青年的手腕,大喝一聲:「去吧!」 吧字出口,趁勢一提,借著對方飛撲的沖勢,已將黑臉青年的矮胖身體,淩空提起來。矮胖青年一聲驚恐嚎叫,一向不用腿的江天濤,順勢在對方的屁股上又踢了一腳,一個矮胖身體,挾著驚恐嘶叫,直向多年失修的祠堂門樓下撞去。 圍立三五丈外的一群壯漢,面色一變,脫口一聲輕啊,俱都驚呆了。轟的一聲大響,矮胖青年的大鐵錘首先撞在腐朽不堪一擊的傾斜祠門上了。緊接著嘩啦一陣響聲,挾著一聲悶哼,矮胖青年的身體,立被腐朽的祠門和門樓上面的破瓦,壓在地下。 癩頭瘦漢一見,立即大喝一聲:「好小輩,竟敢出手傷人,須知我癩頭刀不是好惹的。」大喝聲中,翻臂撤刀,寒光一閃,單刀已經出銷,一個縱身,已撲至江天濤的面前,舉刀就剌。江天濤覺得這個癩頭刀定是罪魁禍首,絕不可赦,於是,沉哼一聲,旋身已至對方背後。 癩頭刀見把弟吃了虧,似乎學乖了,驚覺眼前一花,心知要糟,大喝一聲,單刀反臂後掃。就在他反臂後掃的同時,江天濤的左手已提起他的後領,右手已握住他的右肘。江天濤怒喝一聲:「去吧!」 奮力一提,驟然一個旋身,立即將癩頭刀的瘦長身體倫起來。癩頭刀心知不妙,不由本能地脫口驚叫:「哎呀不好!」好字方自出口,江天濤的手已鬆開了。 癩頭刀挾著一聲驚叫,淩空橫飛,直向七八丈外的一叢矮樹林撞去。一陣震響,枝斷葉飛幹搖,癩頭刀雖沒暈死過去,但卻跌了個皮破血流,撤手丟刀。其餘人等看了這等聲勢,個個面色大變,俱都暗暗心寒,遊目一看,後來的數十人早走光了,僅剩下他們第一批的十四人了,哪裡還敢停留。 於是,相互一遍眼神,轉身就待逸去。江天濤一見,立即震耳一聲大喝:「站住!」大喝聲中,身形淩空而起,越過幾人頭上,直向身前五丈以外落去。這聲大喝,聲如春雷,只震得悄悄逃走的十四人,渾身一顫,紛紛停身,舉目一看,俱都慌了。 話末說完,清瘦老人不由仰面發出一陣哈哈大笑,接著解釋道:「方才那個青年,乃神鞭趙老英雄的大公子,照規定理應讓趙小俠入山,如果今夜盲尼老前輩法駕光臨,朱姑娘和閣下,自然也可免試進去。」 說罷,又仰面打了個哈哈。江天濤聽了老人和張石頭的對話,知道趙家父子也早進山了,看來今夜捉拿毒娘子的希望,愈來愈渺小了。心念間,驀見愣了一會兒的張石頭,突然一揮手,似是無可奈何地道:「好了,好了,你也別儘自囉唆,說真的,掩還真不稀奇第一級……」 清瘦老人毫不介意地笑著問:「那麼閣下要選哪一級?」張石頭毫不遲疑地一指老人,道:「掩就選你那一級。」老人一聽,頓時愣了。 周圍群豪見張石頭傻得有趣,俱都為他歡呼打氣。張石頭見這麼多各路的英雄為他加油,晃著大腦袋,似笑不笑地例著大嘴,更加得意。清瘦老人看了朱彩鸞的駭人輕功,已經有了自知之明,這時又見朱彩鸞神色自若,一直笑嘻嘻地看著她這位傻師兄,對她這位大師兄的過關,似是極有把握,愈加不敢輕易出手。 尤其,金拂盲尼是天下出了名的難惹人物,在這麼多英雄面前打敗了她的傻徒弟,那還了得?再說,就是勝了,也不光彩,勢必落個以大欺小,萬一被這傻小子擊敗了,當著三山五嶽的數千英豪,這一生的英名就完了。 清瘦老人思而想後,進退維谷,任他是多年的老江湖,這時也不禁暗暗叫苦。於是,心智一動,仰面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接著自我下臺地笑著道:「不是老朽不願與閣下過招,只怕動手落個以大欺小……」 張石頭聽得一瞪眼,正待說什麼,驀見坐在長凳上的一個彪形大漢,條然躍起,震耳一聲暴喝:「在下王光祿來陪你!」暴喝聲中,飛身撲進場內,身形一落,繼續欺進,右掌迎空一揮,一招力劈華山,猛劈張石頭的天靈。 張石頭環眼一翻,輕蔑地沉聲道:「哼,你來你倒楣。」說話之間,急上兩步,非但不出手,反而用頭迎。朱彩鸞一見,深怕鬧出事情,驚得脫口急呼道:「打不得。」 清瘦老人和標緻少婦亦看出情形不對,因而也驚得齊聲阻止。彪形大漢心知不妙,慌得暴喝一聲,急忙撤掌變招,同時也驚覺得到身體不能被張石頭的大肚皮撞著,於是,身形一斜,猛向右倒。 張石頭見對方聞聲突然變招,得意地嘿嘿一笑道:「真是草包。」包字出口,橫臂一格,碰的一聲擊在大漢的肩頭上。彪形大漢的身形正在斜倒,哪裡還禁住張石頭的揮臂一格,一聲悶哼,蓬聲大響—— 一個彪形的身體,應聲跌在地上。三面圍立的群豪,本來就是湊熱鬧,這時一見,紛紛怪聲為張石頭叫好。張石頭見大漢被自己揮臂格在地上,不由望著清瘦老人,得意地道:「怎麼樣?掩可有資格做你們的特級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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