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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白虎堂主金鉤劍俞存信,立即將江天濤前來拜山的經過說了一遍。

  玉扇秀士皇甫陽一聽,立即以埋怨的口吻大聲道…「衛明、偽名,音同字不同,這點道理你們怎的還悟不出來!」

  金鉤劍俞存信,立即肯定地道:「可是總壇派去幕阜山的眼線弟兄們,俱都一致指出衛代表,就是那天單掌理傷力拔山的藍衫少年衛明呀!」

  玉扇秀士修眉一皺,迷惑地輕啊一聲,也愣了。

  按著,他的雙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不由脫口道:「根按那天湘江鴨子樓的情形判斷,這個衛明可能是冒江少堡主之名……」

  恨透了江天濤的元子健,立即陰沉地插言道:「皇甫前輩說的不錯,否則,姓衛的見了您,又何必那樣驚慌失措,匆匆一語,飛馬離去。」

  這時的富喬麗,已感有些心灰意懶,但她卻仍情不由己地袒護著江天濤,因而迷惑地道:「可是在九宮堡的表小姐汪燕玲的火信上,卻稱呼他表哥!」

  玉扇秀士皇甫陽輕喚一聲,再度楞了。

  美劍客杜靖雲,突然奇怪地道:「不知那素箋寫些什麼?」

  富喬麗不屑地看了杜靖雲一眼,本待不理,發現玉扇秀士皇甫陽、銀、玉二釵,俱都關切地望著她,只得平靜地道:「當時我沒再看。」

  玉扇秀士皇甫陽平生中,只看中了這麼一位理想的女婿,結果,竟是如此離奇?因而,既迷惑又懊梅地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銀釵皇甫香的芳心中,充滿了痛侮和懊侮,想到江天濤前來拜山的種種做作,在委屈氣忿之餘,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

  這時,聽了父親皇甫陽的自言自語,再也按捺不住,不由脫口怒聲道:「待我追上去,問他個清楚!」

  話聲甫落,猛然一抖絲僵,座下白馬,昂首一聲痛嘶,放開四蹄,疾如脫免,猛向山口奔去。

  玉扇秀士皇甫陽一見,面色立變,震耳一聲大道:「香兒回來。」

  皇甫香一心要追問個水落石出,同時,要狠狠地痛懲這個衛明,是以,繼續飛馬狂奔,眨眼已出了山口。

  彩虹龍女關心情郎安危,又怕銀釵不是江天濤的對手,而傷了姊妹間的和氣,因而心中萬分焦急。

  這時見皇甫香沒有聽命回來,不由慌急地道:「讓我追香姊姊回來。二來字出口,猛抖絲擅,疾如流矢,低嘶一聲,放蹄追去。」

  富喬麗一見,花容立變,不由脫口急呼道:「三妹大病初愈,四日不進滴水,怎可放馬賓士。」

  說話之間,猛催馬腹,坐下紅馬已尾隨青馬而至。

  玉扇秀士皇甫陽、六位堂主,俱都大吃一驚,紛紛吆喝停止,同時放馬疾追,情勢頓時大亂。

  彩虹龍女究竟是臥病剛起之人,如之數日不食,內心憂急,放擅猛然一馳,只覺兩眼發黑,嬌軀搖搖欲墜?

  就在她身形欲墜之際,富喬麗的紅馬已經追上,橫馬將花馬截住。

  緊接著。玉扇秀士皇甫陽、六位堂主也隨之緊跟奔至,立即將彩虹龍女團團圍住。

  彩虹龍女粉面蒼白,嬌喘呼呼,左手扶著鞍頭,右手撫著前額,久久才關切焦急地喘著氣道:「你們快將香姊姊追回來,她不是他的對手!」

  六位堂主一聽,俱都暗吃一驚,同時心中也有些不服,以總統領的左扇右劍,竟不是那衛代表的對手。

  玉扇秀士皇甫陽對愛女皇甫香的任性違命,心中十分生氣,但又不便過分責備,只得無可奈何地道:「也好,叫她嘗嘗敗績,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六位堂主見玉扇秀士皇甫陽也這樣說,才知道那位衛代表確是一位身手不凡的少年高手。

  同時根據種種跡象,便都恍然若有所梧,總督察彩虹龍女的病,恐怕K成與這位代表有關,至於看病診斷,自然也是兒戲了。

  胸懷大略,不讓鬚眉的富喬麗,突然間,像失去了什麼,同時,也突然發現了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那絕對不是一呼百應的權勢,和譽滿天下的虛名。

  在這一剎那間,遽萌退念,壯志全消,突然發現人生苦惱何其多!

  富喬麗在失意之餘,仍關心著飛馬離去的江天濤,她怕皇甫香追上,但她又希望皇甫香能問個明白回來。

  她關切地順著山口向外一看,兩道纖細黛眉,立即皺在一起了。.只見通向啟德鎮的寬大石道上,前後三點馬影,揚起陣陣塵煙.奔行如飛直沖鎮前。

  銀釵皇甫香的卷雲白馬,快如脫免。江天濤的青馬,疾如一樓青煙,堡丁荊德祿的花馬,雖然也快如飄風,但較江天濤的小青,仍遜了一籌。

  江天濤騎在馬上,急急催馬,頻頻回頭,顯然,他已發現緊緊追來的皇甫香了。

  堡丁荊德祿的座馬,很快地被銀釵的卷雲追上了。

  皇甫香黛眉如飛,滿面怒容,一雙晶瑩明眸,閃閃生輝,一直盯著如飛馳去的江天濤的背影。

  卷雲一聲怒嘶,擦著荊德祿的花馬如飛過去了。

  皇甫香目不斜視,看也不看荊德祿,依然緊咬著櫻唇,一瞬不瞬地盯著江天濤的背影,不停的催著卷雲。

  堡丁荊德祿,看了這等情勢,鬧不清是怎麼回事,心中又驚又迷惑,但他看得出前面飛奔的衛掌院,必是得罪了這位統領無疑。

  舉目再向前看,面色不由大變,只見頻頻回頭,怒奔飛馳的江天濤,已到了行人滿街的啟德鎮口了。

  但江天濤的小青,昂首豎崇,怒嘶連聲,非但繼續如飛狂馳,相反的,更有增速之勢。

  緊緊追趕的皇甫香,明眸閃爍著冷輝,這時一見江天濤的小青到了鎮前,猛在卷雲的後股上抽了一鞭。

  她要在江天濤到達鎮上減速的一瞬間,追趕到他的馬前。

  但如飛奔狂的小青,馬速絲毫末減,一聲雷鳴,直沖鎮口。

  街上行人,早已聽到一聲驚人馬嘶,和急如驟雨的蹄聲,這時一見奔進街口的青馬,早已紛紛地躲開了。

  同時,不少喜歡看熱鬧的人,立在兩邊,揮手高叫,催馬吆喝,小青更是狂馳如飛,疾如奔雷。

  正在暗暗焦急的江天濤,沒想到街上的行人早已閃開了,心中一喜,也揮鞭打了一下馬匹,小青一聲怒嘶,神情如狂,快如流矢。

  江天濤本可停馬,問問皇甫香飛馬猛追的來意,但想到她在山上那份不屑一顧的神氣,決心和她較較馬術。

  飛馳間,驀聞頭上一陣鶯聲嬌呼。

  江天濤聞聲抬頭一看,竟是圓韻樓上的一群妙齡茶娘和俏麗歌女,正臨窗探首,紛紛嬌呼。

  那位藝名冷萍的名歌女,赫然也在其內。

  驀見那位冷萍姑娘,花容一變,脫口急呼道:「小心前面!」

  江天濤心中一驚,低頭前看,一輛正在卸貨的馬車,恰巧橫在街心上。

  他無暇細想,暴喝一聲,猛提馬韁,小青一聲怒嘶馬身騰空而起如飛躍過馬車。街上行人一見,立即暴起一聲如雷歡呼。

  江天濤不敢停留,如飛直奔鎮口。

  回頭再看,銀釵皇甫香,剛剛到達車前,她的烏雲,是千中選一的馬,但她的馬術不佳,不能趁勢飛騰。

  銀釵皇甫香,急收白馬,繞車而過,只氣得嬌靨蒼白,眼圈發紅。

  但兩街看熱鬧的人,個個噤若寒蟬,俱都一臉驚恐,沒有一人敢吭聲。

  皇甫香真是恨透了卸貨車夫,但她無瑕發作,急急繞過馬車,猛抽一鞭,繼續沖向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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