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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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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古陵這時氣得一聲冷笑,道:「好,真是陰詭至極,算我黃古陵喪命在你的鬼城技倆。」殺人殿主呵呵—笑,道:「如果你們步步提防我的暗算,不坐那石椅,這機關是無法約束你們,所以說,你不是敗在我的鬼城技倆,而且自毀在粗心大意之下。」黃古陵劍眉一軒,喝道:「此刻陷你手,要殺要咼rJ隨你便,黃古陵絕不皺一皺眉頭,我倒要看你陰狠,辣到何種程度。」殺人殿主輕聲笑道:「我要殺你,那是輕而易舉之事,本殿主是要你自己知難而退。」 他話說罷,嗖嗖……一陣聲響…… 石椅上的鋼環,軟索,竟然消隱無蹤,回復一張光滑無縫的椅子,那機關構造之妙,真是巧奪天工。黃古陵心頭一怔,他微然察視這張石椅,但仍然無法看出那機關是怎麼控制安排的。 殺人殿主突然發出一絲威嚴,肅穆的語音,道:「以你目前的功力,還不是我的敵手,你現在走吧!本殿主也不難為你。」黃古陵淒厲,悲愴的一聲長笑,道:「我雖然自知武功不如你,但也要跟你一鬥。」 語畢,錚!的一聲龍吟虎嘯,他肩後那柄藍劍已經出鞘,藍色寒芒,四下閃動,端得是一柄神兵利器。殺人殿主淡然道:「你不到黃河不死心,過來吧!」 黃古陵寶劍出鞘,一步一步踏著正中一道小蓮花,緩緩逼近。 西門玉蘭輕聲叫道:「陵哥,你不要……』」 黃古陵雙目凝注著殺人殿主,只見他仍然端坐在如來佛的掌心上,一動也不動,但他雙眸卻暴射了一股極為駭人的寒芒,看得黃古陵心中好不舒服。他冷哼一聲,身軀突然平射而起…… 手中藍劍,化成一道藍虹,疾向佛掌心的殺人殿主射去。 藍天劍光,一閃即至。 一聲閻哼,劍光倏斂…… 黃古陵的身子,已經落在殺人殿主的跟前,左手寶劍下垂,顯然他已經受到嚴重的傷害。 原來在那劍光要接觸殺人殿主身上時,一縷銳利冷風,射中黃古陵的「曲尺」穴。 只見殺人殿主,仍然端坐在如來佛的掌心上。 黃古陵輕哼一聲,身子陡又欺上,劍光滾動,掌指翻飛。 在電光火石的一刹那,黃古陵右劍刺出三劍,劍勢似點似劈,極盡詭異絕奧,右掌拍出,猛又勾彈出二指。他這幾手攻勢,仍是殘陽十七式中的兩招奇學,掌劍交馳,任何種招式,也難以破解他這手攻擊。驀聽殺人殿主—聲輕喝,道:「退去!」 他的右手恍似靈蛇般一吐一拂。」 一股奇詭的掌勁,已擊向黃古陵。 但見黃古陵不退反進,身予一傾,左手無名指彎曲,勾向殺人殿主的咽喉要害,這一指玄奧絕紗至極。殺人殿主輕咦一聲,左手一封,如抓似擊,一下扣住了他的左手脈門…… 黃古陵只感一股極巨潛力,震得自己身于向上飛出。 叭噠!他整個身軀趺出七丈開外…… 西門玉蘭驚叫一聲,身子疾速撲了過去。 黃古陵臉色慘白,緩緩站起身子,臉上肌肉一陣陣痛苦抽搐,虎目中射出一股極為悲愴,淒涼的神色。其實,黃古陵露出這二招攻擊,雖然敗於殺人殿主之手,但他招式之詭奧,已使大殿中二百多位豪傑所震驚I殺人殿主沉然的語音,道:「你已經不能再做第二次的攻擊,你去吧,我不殺你。」 黃古陵怒哼了幾聲,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你不殺我,終有一日我會第二次前來地獄大殿。」殺人殿主道:「你第二次來地獄大殿,我要砍掉你一條臂膀,第三次斷你一腿,第四次毀你一目,第五次收拾你的命。」他這一番話,說得平淡已極。 西門玉蘭聽得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淒聲道:「陵哥,咱們走吧!」 黃古陵一股豪氣,此刻已經喪失殆盡,他突然仰首淒厲狂笑著…… 那聽之令人悲傷的厲笑,遠遠離去…… 殺人殿主突然冷哼三聲,道:「閣下已來到本地獄大殿,為何還不現身。」 語音甫落,一聲震耳欲聾的笑聲揚起。 一條人影,由大殿中一支橫粱上瀉下。 殺人殿主冷然笑道:「放眼當今天下江湖武林,能夠潛伏地獄大殿粱上者,算你劍聖莫摘星第一人。」只見來者是位威武,俊挺的大漢,他正是當今的紅十字幫主,劍聖莫摘星。 莫摘星那雙環目一蹬殺人殿主,笑道:「你能夠出示看面目?」 殺人殿主道:「我一出示看面目,不是你亡,就是我死。」 莫摘星哈哈一聲長笑,道:「此話聽來,傷你六十餘條人命的帳,你是不加追究了。」 殺人殿主道:「大慈院阿彌陀,辱沒本教清規,這種敗類死有何悲,本殿主倒要謝你代我殺了他們,為報這舉手之勞,因而不怪你到本殿之罪。西門玉蘭那雙美眸,道:「不然你叫我怎樣?你知道我的武功,何時才能勝過殺人殿主?!恩師血仇何時能報? 我所愛的人何時能投入我的懷抱? 塵世間的事情,件件令我不如意,你叫我如何有生氣活下去!」 西門玉蘭淒涼的嘆息一聲,道:「陵哥,我父親臨死前告訴我,恩仇之事,不必看得太重,他老人家囑我不去尋殺人殿主報仇,陵哥,你答應我,你不要再去找殺人殿主報仇了。」黃古陵那雙虎目,慢慢移動著,終於落在她的面上。 兩個人的眼光彼此接觸著,在探索對方心底的秘密,並且流露出各自心中滿意的情緒! 黃古陵突然伸手握住她手一拉,西門玉蘭不知道他會突然來這一手,身子一晃,便倒在他的懷裡,顫聲道:「陵哥,我……我已經嫁了楊環……」黃古陵低著嘴唇,緩慢地溫柔地落在她柔軟的嘴唇上,把她的話掩住了! 西門玉蘭微微掙扎一下,便不再動了,因為他才是心底的愛人,她何必再掙扎,縱然她不能得到他,但這美妙的一刻,卻是自己一生值得回憶的。黃古陵低聲道:「蘭妹,你答應我一件事,那麼我就放棄那血仇,甚至爭雄武林的雄心,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們到最遙遠的天邊去,那裡沒有江湖的仇怨,楊環也不會找尋到我們,你答應我,我愛你,在這幾日間,我感到你才是最愛我的人,你快說———」西門玉蘭淚水滴滴滾下雙頰,道:「太慢了,你為何不早說你愛我呢?」 黃古陵道:「此刻也不太晚,你還沒有結婚。」 西門玉蘭道:「但我倆已經訂婚,而且他愛我遠勝於自己性命,一旦他失去了我,他不知會變成怎樣?陵哥,我是愛你的,但我不能忍受良心上的責備,何況我恩師……」黃古陵吼聲道:「你沒有發誓,你怕什麼?」 西門玉蘭混身一陣發抖道:「你……你告訴我,你有沒傷害我師父?」 黃古陵大聲道:「沒有!沒有!你是在現場的,你說我是存心傷她的嗎?」 西門玉蘭點頭道:「好!愛情的自私,我甘願背師叛道跟隨你。」 黃古陵道:「你沒有做錯,你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少女。」 黃古陵用力將她抱倒地上,西門玉蘭嗔道:「我是一世受定你的欺侮啦。」 黃古陵見她輕頻薄怒,楚楚動人,抱著她嬌柔的身子,低聲道:「玉蘭,多謝你那一日救我。」西門玉蘭倚在他的懷裡,說道:「你是說我刺你一劍的那個晚上?你現在還恨我麼?」 黃古陵道:「那時我真傻,不知你是愛極我,方以劍刺我。」 西門玉蘭臉頰暈紅,嗔道:「早知如此,我那夜將你殺了,倒也乾淨,也免得以後無窮歲月之中,給你欺侮,受你的氣。」黃古陵抱著她的雙臂緊了一緊,說道:「我此後只有加倍疼你,我怎會給你氣受?」 西門玉蘭側過身子,望著他臉,說道:「要是我做錯了什麼,得罪了你,殺我麼?」 黃古陵和她臉蛋相距不過數寸,只覺她吐氣如蘭,忍不住她左頰上輕輕一吻,說道:「像你這等溫柔斯文,,端壯貞淑賢妻,哪裡會做錯什麼事?」西門玉蘭輕輕撫摸他的後頸,說道:「你對我決不變心麼?」 黃古陵在她額上又輕吻一下,柔聲道:「我對你決不變心!」 西門玉蘭道:「陵哥,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可要記得今晚跟我說的話。」 她指著初升的一勾新月,說道:「天上的月亮,是咱倆的證人。」 黃古陵道:「對,你說得不錯,天上明月,是咱閃倆證人。」 他將西門玉蘭摟在懷裡,望著天邊明月,說道:「玉蘭,我現在覺得心中充滿了幸福,有了你這個妻子,我甘願放棄所有的武功,退隱深山。」西門玉蘭轉過身來,將臉伏在他的懷裡,柔聲道:「陵哥,我能和你結為夫婦,心裡是快樂得了不得,只盼你別因我愚笨無用,將來瞧不起我,欺侮我。「我……我會盡我所能,好好的服侍你。」 兩人坐在溪畔,情話綿綿,不知夜之漸深。 落日余暉——荒野大道一輛雙人乘坐的馬車轅上,坐著一對悱側纏綿的情侶,他們將馬放慢,緩緩駕著車,欣賞大自然黃昏之美。瞬間,夜幕漸漸降臨。 男的少年,「嗨!」一聲呐喝,長鞭輕揮,四匹駿騎放開鐵蹄,如電向小鎮馳去! 這小鎮裡只有一條單車道,兩旁店鋪連接,竟也熱鬧非凡。 他們駕車到一家客棧前面,黃衣少年低聲說道:「玉蘭,我們就在鎮中落宿一宵明天再趕路吧。」說著,他輕輕跳下車轅,但是當他一抬頭——倏然,臉色變為死灰。 只他眼光所望之處,客棧門前,俏生生凝立著一位嬌豔無媚至極的白衣少婦,正對著他微微笑著。車轅上的西門玉蘭,也發現黃古陵臉色有異,問道:「陵哥,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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