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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恰在這時,簡玉娥已催促道:「少夫人,蘭姊姊!快,那位國舅已來催駕了!」

  阮嬡玲和仇蘭英應了一聲,加速步子,登階走進殿內。

  進入殿內一看,發現那位國舅果然站在殿前階上,而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大家都站在殿內等候她和仇蘭英了。

  阮嬡玲一看,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

  江玉帆本來極想問一問阮嬡玲得到的結果,但那位國舅已等了一會了,只得先向著國舅一拱手,歉聲道:「累您國舅久候了!」

  老國舅也客氣的一笑道:「不礙事,少堡主請吧!」

  說罷側身肅手,並引導著江玉帆等人,沿著大殿一側的通廊,逕向後宮走去。

  江玉帆隨著國舅前進,很想找機會問一問阮嬡玲。

  但是,所經之處,燈火明亮,警衛林立,無法回頭向阮嬡玲開口。

  不過,他聽得見,陸佟韓朱阮五女,已在他的身後,低聲議論起來。

  江玉帆雖然聽不清她們說些什麼,但根據她們的話音急促來看,顯然是感到驚愕和意外。

  繼而一想,心中不由一驚,暗道:「她們為什麼交談不施展『傳音入密』?而要這樣低聲竊議?」

  心念及此,他恍然似有所悟,必定是有什麼不可讓他知道之處了,是以,立即施展「傳音入密」的功夫,沉聲問:「玲妹,你問的結果如何,為何到現在還不對我說?」

  阮嬡玲一聽,想是吃了一驚,略微遲疑才施展功力回答道:「四位姊姊正在問我,我還沒有抽出時間來告訴你!」

  江玉帆立即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說罷,耳畔也傳來阮嬡玲的不安聲音道:「陸麗莎莎師姊和華閻兩位師姊,前些時候的確來了宮都……」

  江玉帆立即問:「那麼現在呢?」

  阮嬡玲幽幽的道:「據那位苗女說,莎莎師姊已去了行宮……」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問:「什麼行宮?」

  阮嬡玲道:「聽說是女王避暑之處,名叫麗富行宮……」

  江玉帆繼續關切的問:「那個麗富行宮在什麼地方?距離此地有多遠的距離?」

  阮嬡玲回答道:「那個苗女只知道是西北方,多少裹地她從來沒聽說過……」

  話未說完,陸貞娘已傳音接口道:「如果她從來沒聽說過行宮的距離,我看她所指的方向也未必正確。」

  江玉帆深覺有理,因而默默的點點頭。

  這時已穿過了數座大殿和精舍院落,前面已到了一道高牆宮門前,由於傳來不少野人的議論,知道那座宮門內就是設筵的後宮花園了。

  佟玉清一看,立即傳音道:「玉弟弟,稍時和女王飲筵時,不妨以師弟關注師姊的情誼向女王打聽一下莎莎師姊三人的下落,我想女王一定會說的!」

  江玉帆本來抱著極大的希望,希望在酒筵上看到他思念已久的陸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鶯三人。

  如今聽說她們三人都在麗富行宮,自然感到極大的失望。

  這時一聽佟玉清如此提議,不由傳音問:「若是女王也這麼說呢?」

  佟玉清毫不遲疑的道:「那就是莎莎師姊她們真的不在此地!」

  江玉帆有些懷疑的問:「你不認為女王有所隱瞞?」

  佟玉清毫不遲疑的道:「君無戲言,絕對不會,她雖然不是中原上國的當今天子,但也是苗疆的一國君主,你放心,盡可大膽的問,女王一定會答覆你!」

  江玉帆一聽,精神一振,勇氣大增,因而他也聯想到,一個宮中苗女,未必盡知內宮的各種大事,說不定莎莎公主已趕回來她們還不知道呢!但是,他江玉帆卻不知道,陸佟五女為了安定他的情緒,並沒有把陸麗莎莎害病的事說出來。

  這時,大家已走進了中央宮門,而那位國舅也用苗語說了幾句話。

  江玉帆等人一看,竟是一座大花園,花園中植滿了各種鮮花,一座燈火通明的觀花廳,就在緊臨大荷池的邊緣。

  大荷池的荷葉大而油綠,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閃閃發光,十分好看。

  尤其那些淡紫、粉紅、雪白、米黃,以及鮮紅的花朵,更是豔麗奪目,十分可愛。

  當然,荷池中也有枯黃敗裂的荷葉,但卻沒有枯萎敗謝的花朵,所以看來仍不礙觀瞻。

  這時,大觀花廳上已站滿了苗疆國的文武大員,觀花廳的四周,也站滿了佩刀持矛的短甲戰士擔任警戒,似乎防備有什麼歹人偷襲。

  在觀花廳一角,坐有十數花衣苗女,這時俱都摯起手中樂器開始嗚奏他們的迎賓曲。

  由於一些文武大員已開始迎下廳來,江玉帆等人也立即加速了腳步。

  只有走在最後的傻小子「鐵羅漢」,好奇的走至荷池邊,伸手摸了一下油光水滑的綠荷葉。

  因為,他自從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可愛而綺麗的荷花。

  但是,他摸了一下之後,神情十分驚異,正待摸第二下,朱擎珠已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嬌叱道:「大聰弟!」

  傻小子聽得大吃一驚,急忙站起,趕緊跑進了行列裹。

  這時,大家已登階入廳,只見廳內最中央設著一張黃綢桌案,上面已擺好一付金杯玉箸。

  江玉帆等人一見,知道那是女王的位置,因為那張桌案的後面,僅放著一張錦緞龍頭太師大椅子。

  其餘兩邊的桌子,分成八字形,也早擺好了銀質杯箸和碟皿。

  在國舅的引導下,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依序入席。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則在江玉帆的身後第二列桌上就座。

  對面的苗疆大員,也依序入席就位。

  一俟雙方坐好,無數花衣苗女,在悅耳的樂聲中,各托銀壺菜盤,魚貫進入廳內。

  酒菜上好,苗女退出,奏樂的十數苗女中,立即響起一陣清脆的銀鈴聲。

  銀鈴聲一響,所有就座的人紛紛離位恭立。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就要來了,是以也紛紛離座,退後兩步而立。

  這時,江玉帆等人才發現鮮紅的絨毯上,每個人的腳前都放著一個黃緞錦墊。

  就在這時,廳後門前的高大屏門突然開了。

  同時,一個人用苗語,一個人用漢語,高聲朗唱道:「女王駕到!」

  朗唱聲起,對面的文武大員已紛紛的跪了下去。

  江玉帆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也撩起衫擺,跪了下去。

  一陣腳步聲響,接著是錦緞磨擦發出的「嗦嗦」聲音。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已到了,正在落座。

  果然,接著是女王親切的命令聲音,輕微的道:「讓他們請起!」

  話聲甫落,方才那兩個高唱的人,立即朗聲道:「請起,平身入席!」

  江玉帆聞聲起身,立即躬身走回自己的坐位前。

  他一直微躬上身,不敢抬頭,靜候降旨賜坐。

  只聽身側前方的女王,已向著他肅手含笑,以親切而慈祥的聲音道:「江少堡主請坐,五位少夫人請坐!」

  江玉帆的目光已能看到女王錦緞金繡的衣袖,和她纖纖細長的左手,是那麼細膩嫩白,一些也看不出是個中年婦人的手。

  他這時一聽,急忙和五位愛妻,同時恭聲道:「多謝女王陛下賜座!」

  說罷,躬身上前,謹慎的坐下去。

  對面的苗疆文武大員,也同時恭呼一聲,紛紛向前坐了下去。

  接著苗女上來滿酒,立即有一陣柔和甜美的酒氣彌漫全廳。

  「黑煞神」和「獨臂虎」等人一聞,真是垂涎三尺,恨不得馬上一口喝下去。

  但是,看看桌上比鴿子蛋還小的銀盃,又都不禁暗自搖頭了。

  一俟滿酒完畢,女王立即嫺靜親切的說了聲:「請!」

  江玉帆知道女王賜酒了,趕緊和五位嬌妻將銀盃端起來。

  飲酒之際,江玉帆目光本能的覷目去看女王,一看之下,渾身不由一戰,險些脫口輕「啊」,頓時呆了。

  這並不止江玉帆一個人感到意外,就是陸佟五女看了正座上飲酒的女王也驚得不知飲酒了。

  坐在江玉帆身後席上準備替江玉帆翻譯的仇蘭英,這時一看他們賢夫婦六個人都楞了,也不由向中央獨坐的女王覷目看去。

  一看之下,仇蘭英也不由吃了一驚!

  因為,方才頭戴皇冠,身穿龍袍的苗疆女王,已換了一身錦緞繡金常服,而最令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及仇蘭英感到驚異的,卻是她摘下皇冠,而挽上一支含珠飛鳳金步搖。

  尤其,她雲發高挽,鬢插珠花,使人無法看清她那幾縷華髮,加之她又刻意的薄施脂粉,淡掃蛾眉,加上她那襲綴滿珍珠寶石的錦緞繡金鳳衣,那份雍容華貴,原就十分美好的面龐,這時看來更美了。

  俗話說得好,「燈下觀美人」,這話再恰當不過了,這位苗疆女王,的確仍是一個極為動人的大美人。

  由此可以證明,當初她身為公主時,不知顛倒了多少苗疆的青年公子哥兒。

  江玉帆的驚訝卻不在此,他的發呆發楞,是因為幾乎認定女王就是陸麗莎莎師姊的大姊姊!

  由於女王穿著常服,而又細心的化樁了一番,而使江玉帆愈加渴望一見曾經和他一夜纏綿的師姊陸麗莎莎。

  女王淺淺飲了少許的酒,放下金杯,卻發現江玉帆正望著她發呆,因而迷惑的將兩道黛眉立時蹙在了一起。

  江玉帆悚然一驚,頓時警覺失態,因而急忙低下了頭。

  這時,陸貞娘,佟玉清,韓筱莉,以及朱阮二女一看這情形,深怕女王怪罪下來,俱都暗吃了一驚。

  但是,上面高坐的是一國的女王,不是一般平凡人物,可以隨便搭訕遮擋這個尷尬場面。

  就在江玉帆低頭,五女驚急的一刹那,高坐在上的女王已黛眉舒展,微一頷首,含笑親切的問:「江少堡主……」

  話剛開口,江玉帆趕緊欠身恭聲道:「陛下!」

  女王繼續含笑親切的問:「小女莎莎此番前來宮都,曾把你和她的親密關係向我稟奏過……」

  江玉帆有點作賊心虛似的,一聽「親密關係」,頓時想到了那夜和陸麗莎莎絕峰練劍的一幕!

  是以,心頭一震,不禁有些不安的惶聲應了兩個「是」,頭垂的更低了。

  陸佟五女一見女王和夫婿談起話來,緊張的心情也自然平靜下來。

  因而,她們一聽「親密關係」,則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們都是和華天仁老前輩學藝的事。

  果然,女王一俟應「是」後,繼續含笑道:「聽說你和小女莎莎,雖然都是華天仁老先生的徒弟,但你們卻一直沒有在一起,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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