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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這時,蕭寡婦已陪著那個身穿藍衣的女管家,正掀簾走出室外。

  馬龍驤深覺良機難再,閃身繞至日間蕭寡婦偷窺的樓窗前,用手一推,果然開了。

  這便是馬龍驤機智過人之處,因為他斷定蕭寡婦在那等緊急震驚的心情下,只是本能的將窗門掩上,立即閃開,根本下知將窗門閂上,如今一推,果然開了。

  馬龍驤深知機會稍縱即逝,是以窗門一開,隨即閃身縱入——

  但是,就在他躍入窗內的同時,外間已響起蕭寡婦和那位女管家的興奮聲音問:「啊!湯姑娘,你怎的來了?」

  馬龍驤一聽「湯姑娘」,著實吃了一驚,迅即掩上窗門,閃身隱在衣櫃後。

  也就在他隱進衣櫃後的同時,外面已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說:「你們沒想到吧?我竟從監牢裡逃出來了!」

  馬龍驤一聽,果然是湯婉蓉的聲音,而且,正向內室走來。

  馬龍驤的確覺得奇怪,湯婉蓉被關在牢裡,是怎樣的逃了出來?難道沒有人看守她不成?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照說,湯婉蓉散佈謠言,傳令清山,都是犯了不赦之罪,好不容易經玉面婆婆赦了下死之刑,押在牢中反省,她怎的又潛逃出牢,到此來見蕭寡婦?難道她不怕死?

  心念未已,腳步聲響,已有人走進內室來。馬龍驤隱身櫃後,雖然看不見蕭寡婦和湯婉蓉的面目,但他根據腳步的聲音和低笑,知道那位女管家又回來了。

  一陣謙和的讓坐聲,三個人都落了座。

  首先蕭寡婦問:「聽我兄弟說,你被聖母下令關在牢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嗎?」

  只聽湯婉蓉輕哼一聲,忿忿地說:「還不是為了你們那位少莊主!」

  蕭寡婦「格格」一笑,問:「我家少莊主又怎樣了嘛?」

  想是湯婉蓉自覺理屈,立即扯開話題問:「噢,我們不談這些,我問你,你來我們聖母教,到底為了什麼事?」

  蕭寡婦強自一笑,拖長聲音,「喲」了一聲說:「湯姑娘,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抽空來看我家兄弟的,怎麼,我家少莊主在聖母那兒談到我啦?」

  馬龍驤聽蕭寡婦兩次都談到她兄弟,因而斷定必是指的白駒壇壇主「銀練鞭」蕭驚生而言。

  心念間,探首向外一看,發現那個姓佟的女管家,年約二十七八歲,長得蛋形臉,白皮膚,柳眉細目,例有幾分姿色。

  但是,坐在她對面的湯婉蓉卻顯得花容憔悴,黯淡無光。

  蕭寡婦坐在湯婉蓉的斜對面,馬龍驤只能看到她半個臉,因而,這三個人沒有一人的目光能注意到他。

  打量間,只見湯婉蓉搖搖頭說:「有沒有談到你,我不清楚,既然我家聖母沒請你去,想必沒談到你,不過,現在我潛出牢來……」

  那位女管家卻不解的插言問:「是呀,我說湯姑娘,你是怎麼出來的呀?」

  湯婉蓉有些下高興的說:「我押在我爹的金龍壇內,我為什麼不能出來?我又不是不回去?」

  馬龍驤一聽,不由暗自搖了搖頭,他覺得聖母教的紀律已經廢弛的必須加以嚴整治理的地步了,否則,這個教必然不能久存了。

  心念間,已聽蕭寡婦笑著說:「既然湯姑娘有事找我,那就請你快說吧!」

  湯婉蓉首先不解的問:「你是天王莊的女管家,你們少莊主來了,你為什麼不出去見他呢?」

  蕭寡婦自然的一笑說:「我是趁我家少爺出外辦事,偷偷來看我兄弟,我怎敢和他照面?」

  湯婉蓉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你偷偷的離開天王莊,難道不怕你們少莊主知道?」

  話聲甫落,那位女管家已「格格」笑著說:「人家蕭二夫人才不怕呢?」

  湯婉蓉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

  蕭寡婦一看,趕緊阻止說:「佟管家你……」

  話剛開口,那位佟管家已「格格」笑著說:「她已經是馬少莊主先訂好的如夫人了!」

  湯婉蓉聽得一驚,嬌靨立變,不由脫口急聲說:「竟有這等事?」

  馬龍驤在櫃後聽得又急又氣,但又苦於無法出去爭論。

  只聽那位侈管家,依然笑著說:「要不然,蕭二夫人怎敢擅自離開天王莊呢?」

  湯婉蓉輕咬櫻蜃,暗透怨毒,目光一陣遊移後,突然問:「你和馬少莊主的親密關係,都有哪些人知道?」

  蕭寡婦見湯婉蓉神色有異,因而不解的問:「你問這些幹什麼?」

  湯婉蓉有些不耐的說:「你不必問為什麼,總之對你有好處就是了。」

  蕭寡婦略微遲疑說:「他的乾娘王夫人,和伺侯他的丫頭娟娟和翠翠都知道。」

  湯婉蓉突然問:「他的未婚妻陶萄鳳知不知道?」

  蕭寡婦毫不遲疑的點點頭說:「一年前就知道了,不過她做她的少奶奶,我做我的如夫人,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妨礙誰。」

  話聲甫落,湯婉蓉卻突然站起身來恨恨的說:「如果陶萄鳳不知道該多好!」

  馬龍驤一聽,下由暗暗冷笑:心說:湯婉蓉雖然年僅十七八歲,但她的心腸已經夠得上毒辣陰狠四個字了。

  根據她的話意,顯然是希望陶萄鳳不知道這件事,而她就以這件事來達成她的陰謀,說來實在狠毒。

  心念間,湯婉蓉已有些生氣的說:「你們兩位談,我走了!」

  說話之間,也不待蕭寡婦客套挽留,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蕭寡婦急忙起身相送,同時急聲說:「湯姑娘,怎的說走就走呢?」

  說話之間,即和佟管家雙雙走了出去。

  雖然傳來湯婉蓉急急下樓的聲音,但卻沒有聽到她答話。

  只聽蕭寡婦在室外有些不安的問:「佟管家,湯姑娘到底是為了什麼嘛?」

  只聽那位女管家,冷冷一笑說:「哼,我看她是又妒又恨,又失望,又氣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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