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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只聽湯婉蓉冶冶一笑說:「他們對你談起有什麼用?馬龍驤他是要報告給聖母聽。」

  龔監司不以為然的說:「你怎的知道?」

  湯婉蓉刁鑽的說:「你看他和聖母的稱呼就知道了,他什麼話不敢說?」

  聽至此處,眾人已到了長閣殿門下,站在殿門下的黃衣背劍女警衛,已發現了玉面婆婆和馬龍驤等人。

  只見首先發現的黃衣女警衛,神色一驚,面色微變,同時恭謹朗聲高呼:「聖母駕到!」

  呼聲甫落,黃影一閃,龔監司已恭立在殿門下。

  只見龔監司一見玉面婆婆,立即施禮恭聲說:「迎接聖母!」

  說話之間,恭立門下的四名女警衛,也同時向玉面婆婆一躬身,撫劍行禮。

  玉面婆婆一見,立即沉聲說:「湯婉蓉呢?」

  龔監司依然躬身回答說:「現在過殿門外階下。」

  玉面婆婆冶冶一笑說:「你回頭看看她還在嗎?」

  龔監司恭聲應是,回頭一看,面色大變,急步奔了出去。

  玉面婆婆輕籲了一聲,舉步向殿門外走去。

  馬龍驤跟在玉面婆婆身後,早已暗暗籲了口長氣,因為他早在黃衣女警衛高呼聖母駕到的時候,便聽到湯婉蓉倉促逃走的衣袂破風聲,只是他沒出聲點破罷了。

  這時眾人已進入穿殿的殿門下,只見龔監司在那裡東張西望。

  龔監司一見王面婆婆,立即緊張的說:「湯婉蓉不見了!」

  王面婆婆冷冷一笑說:「你連一個湯婉蓉都看不住,你還能作什麼?」

  龔監司面色蒼白,連連惶聲說:「請聖母治罪,卑職確沒有想到她竟膽敢逃走!」

  玉面婆婆冷冷說:「有何不敢?她既敢潛出寢院,就敢逃離總壇。」

  龔監司連連惶聲說:「卑職該死,實在沒有念及於此。」

  玉面婆婆立即沉聲說:「馬上傳令下去,捉住湯婉蓉就地處死,不必再帶來見我!」

  龔監司恭聲應是,轉身就待離去。

  馬龍驤一方面覺得湯婉蓉年輕無知,一方面也念她身世可憐,再說真把湯婉蓉就地處決了,也是於事無補。

  是以,立即朗聲說:「龔監司請稍待!」

  說罷,即向玉面婆婆拱揖躬身說:「師伯請息怒,湯姑娘雖然違規抗命,罪不可赦,還望師伯念她年輕,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玉面婆婆沉聲說:「驤兒,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參與……」

  說未說完,馬龍驤已恭聲說:「這事乃由驤兒身上引起,就是不參與也不行了!」

  玉面婆婆深覺為是,因而沉聲說:「以你的意思……」

  馬龍驤立即恭聲說:「以驤兒的意思,飭令三位壇主,務必將湯姑娘追回,令她面壁三年,潛栘心性,參悟德行,作一個完整的人。」

  玉面婆婆一聽「務必將湯姑娘追回」,立即明白馬龍驤的意思,乃是怕湯婉蓉一但逃出太白山區,她一定仍會找馬龍驤糾纏,甚至破壞他代替馬騰雲的事。

  心念至此,立即毅然點頭說:「好吧!老身看在你的份上,饒過她的死罪,給她一個自新的機會!」

  說罷,轉首望著龔監司,沉聲命令說:「傳令三位壇主,務必將湯婉蓉追回,就說我念她年輕無知,赦了她的死罪,如果她擅自逃出總壇,頃全教之力,也要將她追回。」

  說此一頓,冷冷一笑又說:「你要特別轉告湯壇主,如果不能及時將湯婉蓉追回,將來他不但要失去女兒,也將同受處分。」

  說罷轉首,又望著王庶司,吩咐說:「鐘鼓齊鳴!」

  王庶司躬身應了個是,即和龔監司飛身向宮門方向馳去。

  就在這時,另一個黃衣中年婦人,已至近前,施禮說:「午宴已經齊備,請聖母與少莊主陶姑娘入席!」

  玉面婆婆由於仍在生氣,僅「嗯」了聲,沒說什麼。

  但她卻望向馬龍驤笑笑說:「本來應該命湯壇主三人來陪你和陶姑娘進餐,但為了談話方便,取乎自然,我也沒通知他們來了!」

  馬龍驤覺得這樣最好,是以忙應了聲是。

  陶萄鳳也在旁含笑恭聲說:「在您老人家的慈輝普照下進餐,晚輩一定多吃一碗。」

  玉面婆婆當真開心的一笑,贊聲說:「你這孩子的嘴巴倒是滿甜的,很討人喜歡!」

  陶萄鳳也出自內心的笑著說:「您老人家誇獎了!」

  玉面婆婆和陶萄鳳一面發笑,一面前進,狀至愉快,對方才所發生的事,似乎早已忘記了。

  但是,跟在身後的馬龍驤,卻心裡悶悶的,總覺得有塊鉛壓在心頭似的不暢快,不自在。

  雖然因為湯婉蓉的逃走而沒暴露他的身分,但這個美麗的少女,卻因此斷送了一生的幸福甚至寶貴的生命。

  當然,這個巨大的錯誤,完全是由她湯婉蓉自取,但他馬龍驤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責任。

  假設湯婉蓉被追回來,不但保住了她的命,而且也保住了他馬龍驤的身分不慮被揭開。

  當然,他馬龍驤並不是怕被揭開底細而下能繼續冒充天王莊的少莊主,而是怕由於自己一時不慎,而使幾位老人家傷心,或使陶萄鳳尋了短見,把事情弄得功虧一簣。

  心念間,不覺已登上殿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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