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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陶萄鳳毫不遲疑的說:「拜山是馬少莊主的事,明天我高興就去,不高興也許不去,但是,現在你如不留下姓名,你就休想離去!」

  銀緞勁衣青年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在下方才已報出本人綽號,難道你真的不知不成?」

  陶萄鳳毫不客氣地說:「我在甘陝兩省也跑了不少地方,還沒聽說過這麼一個綽號!」

  銀緞勁衣青年目光冷電一閃,突然厲聲說:「好,今夜就叫你知道當今武林中還有我『銀練鞭』這號人物。」

  說話之間,右手就在腹前一按,「嘩啦」一聲,寒光一閃,一條連鎖亮銀索子鞭已提在手中了。

  原來,銀緞勁衣青年腰間的那圈連鎖帶,就是他的索子鞭。

  馬龍驤本待阻止,但因陶萄鳳個性倔強,加之對方銀緞勁衣青年,明知他們兩人的身分而仍如此狂傲無理,顯然是蓄意尋事或故意鬥氣,故而一直未曾出聲阻撓。

  陶萄鳳一見銀緞勁衣青年解下索子鞭,也不客氣了,嬌叱一聲「小心了」,手中單劍一挺飛身向前刺去!

  銀緞勁衣青年一聲冷笑,手中亮銀鞭,掄起一個輪大銀花,倏然振腕一送,宛如盤繞的柔蛇般,逕向陶萄鳳的劍身纏來。

  陶萄鳳一聲嬌哼,跨步斜身,就在對方亮銀索子鞭交要纏及劍身的同時,劍勢猛然斜揮,逕向對方的左膝斬去。

  銀緞勁衣青年也非弱者,一見陶萄鳳劍勢斜揮,迅即旋身,亮銀索子鞭,刷的一聲猛撤斜揮再向陶萄鳳的纖腰卷去。

  陶萄鳳一聲嬌叱,旋身離開,劍勢立變,而銀緞勁衣青年也大喝一聲,將一條索子鞭飛舞的鞭影如山。

  於是,劍光如林,鞭影如山,兩人便激烈的打起來。

  這時,陶萄鳳才深悔自己大意,不該只用單劍,如果雙劍一起施展,對方銀緞勁衣青年早巳落敗了。

  銀緞勁衣青年愈打愈緊張,愈打愈駭怕,雖然他仍能攻守自如,並末落敗,但他心裡明白,對方紅衣少女如雙劍同時出鞘,他恐怕早已不支了。

  馬龍驤看得清楚,知道久戰無益,立即沉聲說:「兩位請住手!」

  話聲甫落,銀緞勁衣青年第一個先飛身縱出圈外。

  陶萄鳳也自知一時不能取勝,只得橫劍停立原地。

  馬龍驤一俟雙方停手,立即放緩聲音說:「兩位交手,完全為一時意氣之爭,以在下看,兩位功力勢均力敵,一時片刻絕難分出勝負,不如暫且停手,明天再決雌雄。」

  話聲甫落,銀緞勁衣青年首先拱手說:「好,明天在下定在總壇恭候二位!」

  說罷轉首,望著四名灰衣壯漢,沉聲說:「咱們走!」

  走字出口,飛身起步,展開輕功逕向橫嶺上馳去。四個灰衣壯漢焉敢怠慢,各展輕功緊跟銀緞勁衣青年之後。

  陶萄鳳雖然懊惱萬分,但這時她不便再撤雙劍再鬥,只得忿忿的望著銀緞勁衣青年和四名壯漢如飛馳去。

  銀緞勁衣青年馳上橫嶺,頭也不回,越過嶺脊,直向嶺下馳去!

  馬龍驤看得心中一動,斷定他走的出口的確走錯了,因為,他也斷定,橫嶺的對面必有通向聖母教總壇的人工出道。

  打量間,已將單劍收入鞘內的陶萄鳳已忿忿的說:「這與外界的傳說,聖母教如何如何好,完全不符,第一次遇見的人便如此不講道理,真是氣人!」

  馬龍驤只得望著陶萄鳳,寬聲說:「任何門派幫會組織都有良莠份子,聖母教自然也不例外。」

  陶萄鳳卻不以為然的說:「方才著銀緞勁衣的這人,就和一般情形不同……」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立即不解的問:「怎麼不同?」

  陶萄鳳沉聲說:「看他情形,好似早已知道我們的身分和來歷似的!」

  馬龍驤驚異的「噢」了一聲說:「不錯,我也有此感覺,明天我們前去倒要小心才是。」

  陶萄鳳迷惑而又關切的問:「龍哥哥,你看方才那人在聖母教裡是什麼職位?」

  馬龍驤略微沉吟,他根據在蓮花穀親眼看到「玉虎壇」壇主祝仁全的身手加以對照,因而遲疑的說:「恐怕是相等於壇主級的執事職務?」

  陶萄鳳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執事怎會率領高手巡山,這應該是香主等人的事呀!」

  馬龍驤則說:「如果聖母教的香主便有如此身手,壇主的武功豈不更驚人?」

  陶萄鳳一聽,立即嬌哼一聲,不屑的說:「什麼驚人身手?方才是我一時大意,才沒將他制服!」

  馬龍驤趁機勸解說:「這次給你一個經驗,下次……」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嗔聲說:「你又來教訓我了!」

  說罷轉身,逕向洞前走去!

  馬龍驤莞爾一笑,也轉身向洞前走去!

  再看烏駒和紅鬃兩匹健馬,正在林中悠閒的啃著古木上的嫩芽。

  馬龍驤走進洞內,立即望著將劍放在鞍側的陶萄鳳,含笑歉聲說:「鳳妹,你又生氣了?」

  豈知,陶萄鳳竟轉身一臉愧歉的望著馬龍驤,柔聲說:「龍哥哥,你說的一些也不錯,方才是給了我一次教訓,假設我一開始就以雙劍迎敵的話,第五招上我就勝了。」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他發覺陶萄鳳自離開古佛寺後,在性格和心理上都變得溫柔懂事了。

  因而,為了安慰和稱讚陶萄鳳,他不自覺的用手安撫著她的秀髮和肩背,同時親切的說:「鳳妹,古語說:『知過能改,乃是完人』,你能發覺自己的錯誤改正自己的缺點,愚兄的確覺得安慰!」

  陶萄鳳羞澀的低著螓首,又抬起頭來輕柔的問:「龍哥哥,你沒有生我的氣?」

  馬龍驤失聲一笑說:「我怎麼會呢?」

  陶萄鳳一聽,突然依偎在馬龍驤的懷裡,抽噎著哭聲說:「龍哥哥,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怕失掉你!」

  馬龍驤心頭一震,這情形確是出乎他的意外!

  正在驚疑,陶萄鳳已繼續說:「自從你在水中抱住容姊姊後,我心裡一直不暢快,總覺得容姊姊已在我們兩人之間擠進來了!」

  馬龍驤一聽這話,心中尤為吃驚,他發覺這個問題在陶萄鳳的心目中所占的份量極重!

  由於心中的慎重措詞,乍然間還真不知如何回答。

  陶萄鳳悚然一驚,不由抬頭望著馬龍驤,嗔聲問:「你為什麼不講話呀?」

  馬龍驤苦笑一聲說:「鳳妹,我正感到驚異,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陶萄鳳毫下遲疑的瞠聲說:「是你和容姊姊兩人自己告訴我的嘛!」

  馬龍驤聽得神情一驚,不由急聲問:「什麼?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來?」

  陶萄鳳一見馬龍驤的震驚相,又不自覺的「噗嗤」笑了,接著,又忍笑嗔聲說:「你們兩人的眼睛,眉來眼去,神色間,含情脈脈,行動上也處處表示彼此關懷,遇著事情容姊姊顯得比我還體貼!」

  馬龍驤聽了這話的確吃了一驚,陶萄鳳說的這些話都是有可能的,在她冷眼看來自然格外清楚。

  但是,他心念電轉,裝作哈哈一笑說:「鳳妹,你也太多心了,這些情形即使有,也不會像你說的那麼嚴重,而是一種師兄妹間的彼此關照之情,在我本身來講,我從來沒有你說的那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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