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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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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甫落,那邊已傳來陶萄鳳的嬌嗔聲:「這麼久了,還沒換好衣服!」 只聽鄭玉容寬聲說:「龍哥哥剛剛過去嘛,鳳妹,不是我說你,你的性子也太急了點兒!」 又聽陶萄鳳說:「唉,我做什麼事情都講求快,他做什麼事情都慢吞吞的,真氣人,我就不喜歡他這一點!」 又聽一旁的柳大娘說:「我說小姐,現在馬少爺比以前的動作快多了,你也別一個勁兒的挑剔,說多了又惹馬少爺生氣!」 一陳沉寂,陶萄鳳沒有再說什麼! 大頭鬼見愁立即悄聲催促說:「走,水鬼,快一點吧,你的鳳丫頭在發脾氣啦!」 長發水裡侯連聲應好說:「傻小子,你到了南五臺北麓山口,你就說,你們兩位是客,我是主請你們兩位頭前走……」 大頭鬼見愁立即補充說:「鳳丫頭去過古佛寺,她認得路徑……」 馬龍驤立即擔心的說:「若是鳳妹妹不願在前面走呢?」 大頭鬼見愁立即悄聲說:「我們也想到了這一點,你要注意山道兩邊的樹皮箭頭!」 長發水裡侯接口說:「到了古佛寺,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再想辦法!」 大頭鬼見愁接口急聲說:「到了古佛寺,頭腦放靈活一點兒,快去吧,鳳丫頭要過來了。」說著用手推了推馬龍驤。 馬龍驤無奈,只得提著換下來的水靠,逕自走出竹叢外。 舉目一看,陶萄鳳正高嘟著小嘴,準備向這邊走來。 陶萄鳳一見馬龍驤,立即停下身來,她本待說幾句話,待看到馬龍驤的臉上神色並不愉快,到口的話又不說了。 馬龍驤心中仍想著到達南五臺北麓如何前去古佛寺的事,由於心裡有事,雖到近前,也沒有要向陶萄鳳說話的意思。 陶萄鳳見馬龍驤不講話,反而關切的問:「又為什麼事不開心?」 馬龍驤強自一笑說:「沒什麼事!」 陶萄鳳見馬龍驤不說,立即嗔聲說:「你不說我也知道!」 馬龍釀心中一驚,不由停身驚異的問:「你知道什麼?」 陶萄鳳見問,輕哼了一聲,特的壓低聲音忿忿的說:「還不是為了方才抱容姐姐的事,忘不了是不是?」 說罷,轉身向已經拉過馬來的鄭玉容身前走去。 正走來向馬龍驤拿水靠的柳大娘,趁經過陶萄鳳時,特的壓低聲音驚告說:「馬少爺的脾氣和以前不一樣了,總得收斂一點!」 說罷,立即望著馬龍驤笑著說:「馬少爺,把水靠給我吧!」 馬龍驤道過了謝,順手將水靠交給了柳大娘。 於是,一俟柳大娘將水靠放好,四人立即上馬,沿著官道,縱馬如飛,直向東南馳去。 陶萄鳳經過柳大娘的警告,雖然將性情收斂了不少,但想到馬龍驤在水中,突然抱住了鄭玉容,心中一直為此悶悶不樂。 她雖然知道,這是學水功的過程中,在緊急慌亂之時不可避免的事,她只覺得事情這麼巧,偏偏抱住了鄭玉容。 當然,她知道馬龍驤是意外的,而鄭玉容看來也很大方,似乎把這件事根本沒放在心上。 可是,不知怎的,她的心坎裡,總有一件不順心的事兒放在心上,既氣造物者弄人,又氣馬龍驤的頭腦太笨。 馬龍驤和鄭玉容的想法,又自不同了,馬龍驤想的是如何到達古佛寺前不要被陶萄鳳懷疑,如何應付到陶萄鳳轉回潼關陶府。 現在,他發覺愈來困難愈多了,而且長此下去,終有一天會露出馬腳!與其將來鬧穿了,反不如在未鬧穿前離開的好。 而柳大娘的想法又自下同了,她希望活捉甘八,祭過馬老莊主後,就將計就計,儘快為馬龍驤和陶萄鳳完成婚禮,然後再到各處遊歷,也許會將這件事,就這樣的矇騙過去。 但是,她也知道,鄭玉容才是馬龍驤真正未來的妻子,如果將陶萄鳳配給馬龍驤,鄭玉容未必肯答應。 換一個角度來說,假設要鄭玉容和陶萄鳳一起舉行婚禮,陶萄鳳也未必願意。 柳大娘想來想去,她覺得這件事,無論如何也難兩全其美,這件事只有看大頭和長髮兩位怪傑如何安排了。 由於陶萄鳳的心情不好,他們就在一座大鎮上,叫開客棧的門選了個獨院宿下來。 次日一早,陶萄鳳又有說有笑了。 馬龍驤滿腹心事,為了順應尊長之心,為了實現自己的諾言,也只得打起精神,拉馬上路。 鄭玉容和柳大娘,雖然已知道個中玄妙,但兩人都心照下宣,各自為馬龍驤費心思,使他不致遇上難題。 四人四馬,放韁飛馳,初秋時分,山色峻秀的南五臺山,已橫亙在七八裡外了,馬龍驤的心情,也隨著山勢的接近,而開始煩燥起來。 隨著山勢的接近,道路愈形狹窄,兩旁雜草叢生,亂石漸多,有時荒草高及馬腹。 馬龍驤一看這情形:心中暗暗叫苦,因為,他發現山麓生滿了雜草亂石,雖看到前面有山口卻分不清道路。 就在這時,偏偏陶萄鳳迷惑的問:「龍哥哥,我們這是走到哪裡來啦?」 馬龍驤一聽,正感不知如何回答,驀聞馬下亂草中,一個沙啞聲音嚷著道:「哎呀!是誰在這裡大聲講話,擾亂我老人家?」 由於事出突然,加之嗓音怪異沙啞,四馬一陳驚嘶,紛紛驚散,頓時,人聲吆暍,馬嘶蹄亂。 馬龍驤正在心煩之際,心中勃然大怒,一面急忙勒馬,一面準備吆喝。 但是,就在他急忙勒馬的同時,已聽那個沙啞的聲音,又笑著道:「哈哈……我道是誰敢打擾我老人家的清睡,原來是鳳丫頭和馬騰雲小子……」 馬龍驤一聽,大吃一驚,急忙定睛一看,馬前一丈處,竟站著一個蓬頭垢面,鶉衣百結的老花子。 老花子生得濃眉大眼,獅鼻厚嘴,一臉的油泥,形態憨憨傻傻,近乎瘋瘋癲癲,生就了一個糊塗像。 打量未完,陶萄鳳已不高興的問:「你……你是什麼人?」 馬龍驤見陶萄鳳也下認得,心中更加慌亂,但他急中生智,趁機哈哈一笑道:「鳳妹妹,你連他老人家都不認識呀?」 陶萄鳳皺起眉頭為難的笑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誰呀?」 馬龍驤心中叫苦,希望對方老化子能自動報出名來,這時見問,只得故裝有趣的笑道:「鳳妹,你看他老人家的長相,一猜就猜到了!」 話聲甫落,馬前的老化子,已生氣的說:「鳳丫頭,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呀?你乾爹老長毛,他就沒在你面前,講一講我這張糊塗招牌?」 一直為馬龍驤捏一把冷汗的鄭玉容,一聽「糊塗」兩字,頓時恍然大悟,趕緊低聲告訴陶萄鳳道:「他可能是『天南糊塗丐』前輩!」 鄭玉容明著是告訴陶萄鳳,實際是說給馬龍驤聽。 馬龍驤一聽是天南糊塗丐,趕緊哈哈一笑道:「還是容師妹的頭腦快!」 站在馬前的老化子,街有些生氣的說:「鳳丫頭,這下怪你,回頭見了你『長毛』乾爹,我再向他興師問罪,真是豈有此理……」 陶萄鳳一聽,忙笑笑道:「糊塗前輩,是鳳兒不好,沒有記住你老人家的容貌,其實,我乾爹早在幾年前就說過了。」 豈知天南糊塗丐依然生氣的說:「不行,你那時還梳著小辮子,說了有什麼用,我還得找他算帳!」 馬龍驤見糊塗丐一見面就認出他是馬騰雲,因而也不敢怠慢這位丐幫怪傑,是以愉快的道:「糊塗前輩,你老人家準備去哪裡呀?」 糊塗丐略顯遲疑,不答反問道:「你們小三口,準備去哪裡呀?」 馬龍驤、陶萄鳳、以及鄭玉容,一聽「小三口」,俱都一楞,鬧不清是什麼意思。 柳大娘雖然猜透一點,但又不敢肯定,也下敢有所表示。 糊塗丐一見,不由生氣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不答話?」 馬龍驤趕緊笑著道:「晚輩三人是去古佛寺!」 糊塗丐一聽,立即恍然道:「噢對了,我真糊塗,你們不說我倒忘了,我這次就是前來找你師父智上法師的,結果,一睡就給睡忘了!哈哈……」 說罷,兀自哈哈一陣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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