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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灰衣老人黃總管聽得神色一變,不由驚異的問:「那位白衣姑娘竟有如此驚人的劍術,馬少俠可知她是誰的門人?」

  馬龍驤淡然一笑說:「非常抱歉,我連她的姓氏都不曉得,遑論她的師承門派了。」

  黃總管一聽,不由蹙眉為難的說:「這件是恐怕要麻煩少俠在敞莊盤桓幾天了?」

  馬龍驤一聽,立即沉面沉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總管見馬龍驤有不悅之色,因而也沉聲解釋說:「不瞞你馬少俠說,本莊過去與黃河幫曾有一段小誤會,經人調解,雙方已經言和,各自約束自己的門人弟兄,彼此不准再爭執翻臉!」

  馬龍驤立即會意的淡然一笑說:「你的意思可是想留住在下做證人?」

  灰衣老人黃總管,忙不迭的連聲說:「對,對,小老兒就是這個意思!」

  馬龍驤虎眉一蹙,為難的說:「為貴莊做證,本來算不了什麼大事,可是,在下急事在身,不克久停……」

  話未說完,黃總管已插言問:「馬少俠仙居何處,可否見告?」

  一間到馬龍驤的「家」,頓時令他心泛微怒,他只得實話實說:「非常抱歉,在下身世,就是在下恩師也不知曉……」

  黃總管冷冷一笑問:「那麼令師是哪一位?」

  馬龍驤早經師父警告過,除非對方已知道他的師門底細,不得對任何人提及她的道號和隱修之地。

  這時見灰衣老人又問到這個難題,只得為難的說:「武林規矩,徒忌師諱,恕在下不便奉告!」

  灰衣老人黃總管一聽,認定馬龍驤有意刁難,不由剔眉怒聲說:「請你留在莊上做證,你說你有急事在身,請你告訴仙鄉何處,你說你的身世無人清楚,現在請問你的令師何人,你又說徒忌師諱!」

  馬龍驤本就因為遇上這件事而懊惱,這時又被灰衣老人要求他留下來做證人而生氣,是以末待灰衣老人話完,立即沉聲說:「在下說的句句實話,信不信由你!」

  話聲甫落,一旁躍躍欲試的高大壯漢,突然怒聲說:「黃總管,既然這小子不可理喻,我們只有強制帶他去見老爺了!」

  馬龍驤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傲然一笑說:「莫說你們兩人奈何在下不得,就是你家老爺來了,也未必請得動在下。」

  高大壯漢一聽,突然瞪眼剔眉說:「好小子,膽敢侮辱我家老爺,本護院倒要掂掂你小子的斤兩!」

  說話之間,飛身前撲,左拳迎空一揮,一式「泰山壓頂」,右拳暗中一扭,一式「黑虎偷心」逕向馬龍驤的天靈和前胸擊去。

  馬龍驤何曾將一個護院武師放在眼內,加之他正為沒有即時離去而懊惱,是以,冷冷的一笑說:「你也配?」配字出口,身形未動,僅將衫袖抖然向高大壯漢的右拳揮去。

  蓬然一響,悶哼一聲,高大壯漢魁梧身體,直向數丈以外飛去。

  灰衣老人黃總管一見,大喝一聲,飛身向壯漢撲去。

  但是,咚的一聲,壯漢的身體,在灰衣老人將要撲至的一刹那,已摔跌在一片草地上,身形繼續滾了幾滾,頓時暈了過去。

  灰衣老人黃總管,面色蒼白,滿頭大汗,急忙將高大壯漢的上身扶坐起來。

  也就在這時,不遠處已傳來一陣衣袂破風聲,馬龍驤一聽,斷定是那座富麗莊院的主人來了。

  但是,回頭一看,神情一呆,只見急急馳來的一人,竟是一位一身綠衣,背插寶劍,年約二十余歲的少女。

  只見綠衣少女,柳層玉靨,目若秋水,長髮披垂玉肩,後束一方綠絲薄紗蝴蝶結,風韻高貴容光照人。

  打量未完,驀見為壯漢按摩的灰衣老人黃總管,得意的沉聲說:「好,現在我家小姐來了,你想走也走不成了!」話聲甫落,綠衣少女已馳至近前。

  綠衣少女一見馬龍驤,鳳目一亮,靨透驚喜,脫口歡聲嬌呼:「騰雲哥,是你?」嬌呼聲中,飛馳加速,竟向馬龍驤身前撲來。

  馬龍驤一聽綠衣少女呼他「騰雲哥」,心中一驚,暗呼不妙,驚急間,飄身退了一丈。

  綠衣少女急忙刹住身勢,嬌靨頓時紅達耳後,但她立腳之處,恰是花翎刀的屍體,只得急忙,定心神,望著馬龍驤,急聲問:「騰雲哥,這是怎麼回事?」

  馬龍驤到了這時候,不便再為馬騰雲做替身,是以,冷冷的說:「非常抱歉,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不是馬騰雲!」

  綠衣少女一聽,花容慘變,鳳目蘊淚,急步走至馬龍驤身前,悲戚的急聲說:「騰雲哥,我嚴霜梅倒有什麼錯,要你這樣對待我……」

  話末說完,已放下暈厥壯漢走過來的灰衣老人,焦急的說:「小姐,您現在已經是沈家的人了……」

  綠衣少女嚴霜梅,嗔目瞪著黃總管,怒聲說:「那個要你多嘴,婚事是爺爺做的主,我根本不喜歡。」

  說罷,又轉首望望馬龍驤,流淚急聲說:「騰雲哥,錯是他們的錯,不是我嚴霜梅的錯,你不能忘了我們的誓言,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

  馬龍驤沒想到又碰上一宗馬騰雲留下來的風流債,這時一聽灰衣老人說她已是訂過婚的人了,愈發的不敢承認。

  是以急忙退後兩步,正色沉聲說:「姑娘,你的確認錯人了,在下真的不是馬騰雲……」

  嚴霜梅一聽,熱淚奪眶而出,「嗆啷」一聲,翻腕撤出長劍來,左手戟指一指馬龍驤,悲忿的流著淚,恨聲說:「好,既然你背棄誓言,忘義負心,今天我們兩人就同歸於盡……」盡字出口,劍卷勁風,逕向馬龍驤攻去。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而馬龍驤又不願傷到嚴霜梅,緊急間,只得飛身暴退兩丈,同時急聲說:「在下的確不是馬騰雲!」

  豈知,綠衣少女嚴霜梅,竟如影附形般,飛身前撲,挺劍跟進,同時,恨恨的忿聲說:「你馬騰雲就是死了燒成灰,我嚴霜梅也認得你!」

  話聲甫落,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內力充沛的震耳大暍:「梅兒住手!」

  大暍甫落,嚴霜梅已倏然停止攻擊,同時,悲傷的掩面哭了。

  馬龍驤停身抬頭,只見眼前人影連閃,三丈外已多了一位滿頭白髮,一臉銀須,面龐紅潤如嬰兒的葛衣老人來。

  葛衣老人,霜眉下垂,虎目有神,獅鼻大嘴,兩耳如輪,看來至少有八旬以上年紀,一望而知是個性情暴烈的人物。

  站在葛衣老人身後的,是一個二十一、二歲,腰佩寶劍,身穿米黃亮緞公子衫,發東黃儒巾的瘦削青年人。

  瘦削青年,黃白麵皮,疏稀的眉毛,高高的尖鼻,薄薄的兩片蒼白嘴唇,頻下有一顆黑痣,這時怒目怨毒的瞪著他。

  再一人便是那個前去通報消息的護院武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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