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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由於知道了鄭玉容是恩師蓮花洞主的女兒,他對找到鄭玉容的心更切了。

  因為,恩師待他,形如母子,關愛倍至,自他有記憶以來,就照顧他,而且,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可說毫無保留。

  如今,她遇難魔窟,萬一鄭玉容有何意外,他將來還有何面目見恩師呢?

  心念至此,他決心找到鄭玉容,不管她怎樣的指責他,他都願誠懇接受。

  但是,他到哪裡去找鄭玉容呢?總不能再見到身穿黃衣的少女,就向前搭訕,問人家是不是容師妹呀!

  而且,和「大頭」師伯和陶萄鳳等人,又約定好了後天傍晚在大敵關會合,萬一屆時不能到達,又怕誤了事情。

  想到陶萄鳳,他心中又煩惱了,陶萄鳳雖然不是馬騰雲明媒文定的未婚妻,但總不宜與她太接近。

  因而,他決定大散關事畢,活捉了甘八,就此和她結束這段「意外緣」,絕不可愈陷愈深,害人害己,心念完畢,疾揮衫袖,身形一閃,逕向峰下瀉去。

  到達峰下,山區果然一片黑暗,夜風徐吹,松濤陣陣,挾雜著澗水聲。

  馬龍驤身形下停,直向正西,如飛馳去。

  馬龍驤一面急急飛馳,一面盤算著鄭玉容的去向。同時,他還惦記著甘八是否去了大散關。

  因為,和甘八勾結,共同謀害馬老莊主的,還有五臺山上恩寺的僧人。

  馬龍驤覺得蕭寡婦的突然逃走,十分可疑,如果她的確眷戀天王莊的管家位置,便不會趁機離去。

  現在既然中途潛逃,她昨天所密報的甘八行蹤,便值得考慮,如果她是逐漸看出情勢不利,而突然決心逃走,她也極可能前去為甘八通風報信。

  有監于此,馬龍驤覺得事不宜遲,應該連夜飛馳,最好能在蕭寡婦到達大散關之前,先進入那三清觀,心念已定,再不遲疑,盡展輕功,加速飛馳。

  二更時分,他已到了西麓官道旁的一座大鎮上。

  時值太平盛世,雖然已是二更時分,但廟前廣場上,仍有夜市。

  馬龍驤在一座帳蓬食堂內吃了一頓晚餐,問明瞭路徑,繼續向西馳去。

  這時,明月已經升起,夜風徐徐,天氣下熱下寒,正是夜行的好時刻。

  馬龍驤一提精神,直向正西馳去,快如星飛丸射,疾似脫冤流矢!

  三更時分,不覺已到了驪山東麓。

  驪山雖是小山,高峰也不過兩座,但山內的景色,卻有其獨特之處。

  馬龍驤為了爭取時間,決心穿山而過。

  進入驪山山區,景色果然不俗,在晈潔月光的東射下,青翠綠黛,姹紫嫣紅,而且,街有整齊矮松相夾的人工山道。

  馬龍驤一看到整齊的人工山道,心中悚然一驚,不自覺的倏然停住身勢,心想,莫非這個山區裡,還住著什麼高人不成?

  遊目一看,已經進入山區,而且,並末見有人阻止,也未看到有何告示。

  再說,他為了趕路,必須爭取時間,他認為只要不招惹對方,或侵入他們的寨院,他想,應該是不會發生衝突的。

  心念已定,展開輕功,繼續向深處馳去。

  馬龍驤沿著人工山道一面飛馳,一面注意山道兩邊的形勢,以免遇到對方暗樁和巡察,而發生無謂的麻煩。

  山道的兩旁,有的在茂盛的大樹下,安置了石桌石凳,有時在天然的小溪上,築道小橋,建個朱亭。

  馬龍驤看了這情形,斷定隱居在這座山內的,必然是位志趣高雅的世外高人。

  隨著山道上升,馬龍驤繞過第一座高峰,登到一座中央橫嶺上。

  馬龍驤遊目一看,星目倏然一亮,只見正北一片廣大翠谷中,濃郁的茂林間,有一片龍脊飛簷逸出來。

  在晈潔的月光映照下,紅磚琉瓦,金碧輝煌,樓閣房舍不下百間,一看便知不是一個等閒人物的莊院。

  時近三更過半,莊院內雖然靜悄悄的,但仍有數處有燈光透出來。

  馬龍驤為了避免與莊外的暗樁或守夜人員撞上,決心不走正西,而沿著第二高峰的東南麓,直奔西南。

  第二高峰下俱是茂密松林,草長及腰,馬龍驤只得飛上樹梢,踏枝飛行。

  一陣飛馳,距離西麓已經下遠,而且,可以看到山下的官道,彎曲如常,在濛濛月光下,靜靜的躺在大地上。

  馬龍驤看罷,心中暗自高興,總算通過了驪山山區,而沒有發生意外!

  正在暗自高興,山麓間,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清脆嬌叱!

  馬龍驤心中一動,本能的循聲看去,只見山麓一片較平坦的草地上,刀光劍影,霍霍有聲,一男一女,正在那裡激烈的打鬥在一起。

  在打鬥現場的不遠,尚有三個人各控兵器,並肩站立著。

  三個人中,一個缺耳,一個塌鼻,另一個則一臉的橫肉,滿腮的亂鬍鬚,三人大都三十多歲年紀,一望而知,均非善類。

  而打鬥中的一人,卻一身粉紅亮緞公子衫,黃白麵皮,平眉細眼,雖然年已三十多歲,但他卻弄得油頭粉面,男不男,女不女。

  打鬥中的少女,年約十八九歲,生得黛眉鳳目,瓊鼻櫻唇,膚如凝脂,嬌豔絕倫,但她卻穿著一身素絹白衣。

  少女的嬌靨上,不知為何罩上一層薄紗絲巾,一條銀鏈,繞在她如雲的秀髮上,一顆棗大紅寶石,恰恰懸在她的天庭上。

  少女的雲裳,質料特柔,百褶長裙,也隨著她的旋轉嬌軀飄飛,手中寒光四射的寶劍,好似匹練翻滾,罩住了對方的全身。

  粉衫青年,雖然將一柄雁翎刀也施展的霍霍有聲,但他的刀卻盡走下盤,迫使白衣少女羞急之餘,街須照顧下邊。

  馬龍驤斷定粉衫油頭青年,必是另三個惡漢的一夥人,他看得出,粉衫青年的刀法雖然厲害,卻絕不是白衣少女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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