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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第一部天罡秘笈 第十章風波迭起

  心念間,只見甘八迷惑的偷看了蕭寡婦一眼,依然肯定的說:「不,無論如何,這兩天一定要下手。」

  說著,又望著蕭寡婦三人,焦急的說:「你們必須弄清楚,陶興已把消息告訴給了馬騰雲了呀!你們看,他這一次回來,可曾提到老莊主二周年忌辰的事?」

  如此一說,管賬的刁先生和飛須虎,同時點了點頭。

  蕭寡婦則遲疑的說:「看他回來的氣勢,的確有些怪異,這可他出手就殺了大腹陶朱的事看出來,不過,根據他至今還沒向你八爺下手看來,顯然是還沒有找到你暗害老莊主的證據,只是在心裡懷疑而已。」

  帳房刁先生有些慶倖的說:「所幸度海大師和修真仙長頭腦靈活,一聽八爺說少爺回來了,他們也沒有責問普濟三人被殺的事……」

  話未說完,甘八一面用拳擊了一下桌面,一面懊悔的說:「方護院就死在他的頭腦遲鈍上。」

  飛須虎立即接口說:「是呀,方護院就是因為度海大師等人是八爺的朋友,不便下場,才藉口說手中沒有兵器……」

  甘八一聽,又懊惱的繼續說:「所以我說他頭腦呆笨嘛,你就下去給普淨殺兩刀,不但傷不了皮毛,還把事情應付過去了,如今,反而把命丟了。」

  帳房刁先生,仍餘悸尚存的說:「當時我還以為那小子是和方護院開玩笑呢,誰知道,指頭輕輕一戮,賀護院就氣絕了!」

  甘八歎了口氣說:「真沒想到,一年不見,他的武功竟練得如此精絕,高得駭人,一直到現在,我仍懷疑那小子不是真的馬騰雲!」

  蕭寡婦一聽,立即正色說:「的確,最初我也在懷疑,因為天下相貌酷似的人太多了,可是我去時,王大娘正和他有說有笑,娘啦兒啦的和以前一樣的親熱。」

  帳房的刁先生一聽,立即頷首說:「這樣就不會錯了,王大娘是馬騰雲的乳娘,馬騰雲自小在她懷裡長大,據說,少爺身上的痣有幾個,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馬龍驤一聽,不自覺的摸了一下右眼上的虎層,因為他根據方才王夫人的激動動作,他斷定馬騰雲的右眉內,必定有一顆痣。

  所幸,這個秘密甘八等人並不知道,否則,也早被他們揭穿了。

  心念末完,驀見甘八再度用拳一擊桌面,切齒怨毒的說:「如今,只有在馬騰雲那小子前去親祭他父親的時候,暗中用毒箭將他射死了……」

  話未說完,蕭寡婦已含有警告的口吻,冷冷的說:「這一箭如不能將他射死,恐怕你也沒命了!」

  甘八一聽,立即正色說:「我當然不能前去……」

  話末說完,飛須虎倏然站起來,豪氣的說:「我去!」

  甘八一聽,立即驚喜而又感激的贊聲說:「好,賀老弟,你可要小心呀!」

  飛須虎立即傲然沉聲說:「八爺,俺賀照司經您八爺看得起,派俺在天王莊當一名武師,您這份隆恩大德,俺賀照司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甘八趕緊含笑謙遜說:「言重了,言重了,不過,你去時仍要格外當心呀!」

  飛須虎傲然一拍胸脯,洪聲說:「八爺,您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俗語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要他馬騰雲明天早晨一去,俺保他一箭見閻王!」

  帳房先生一聽,立即望著甘八,提議說:「八爺,如果馬騰雲真的一箭給賀武師射死了,恐怕玉馬寨和天王莊的人,也不會立您八爺當莊主吧?」

  說著,斜著兩眼在老花鏡裡看了一眼蕭寡婦,繼續說:「那小子正在要求蕭二嫂教他學習水功,倒不如請蕭二嫂趁教水功之際,將他點死在龍頭潭裡,那時就說他小子,自己不慎,淹死的了……」

  話未說完,蕭寡婦已冷冷的說:「你這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手法,只能騙那些三歲吃屎的小孩,在我教水功的時候害死馬騰雲,兇手不是我是誰?你們到時候都沒事脫了干係,讓我成了眾矢之的,我不幹!」

  甘八一聽,不由焦急的說:「蕭二嫂,現在事迫眉睫,不得不鋌而走險呀,僅賠償上恩寺和三清觀的兩條人命錢,就不是少數目可以解決的,再說,還多死了一個邛崍派的長老?如果馬騰雲不宰掉,我哪有權動用庫裡的錢?」

  蕭寡婦依然冷冷的一搖頭說:「對不起八爺,我辦不到,他的武功太高了。」

  甘八一聽,神色立即陰沉下來。

  飛須虎一見,立即豪氣的說:「八爺,不要再求人了,俺這就去準備!」說罷,急步向廳外走去。

  馬龍驤哂然一笑,心說,這真是地獄本無門,惡鬼自投來。

  心念已畢,摒息提氣,身形飄然而起,登上房面,直向東莊門馳去。

  因為,他知道馬騰雲的祖墳,是在龍頭岩的東邊一個馬蹄谷内,而且,是在一處建築不凡的陰宅內。

  他只是在皮紙書上知道馬家祖墳的位置,但實際上卻不知道谷中的情形,和陰宅內究竟是什麼樣子。

  為了阻止飛須虎進入馬家祖墳,也為了先瞭解一下馬家祖墳內的實際情形,他決定先去一趟馬蹄谷,免得萬一明天早晨真的要他親祭,去時恐怕還不知道馬老莊主的墳墓是在什麼位置呢!

  心念間,已到了東莊門側的高大莊牆上,轉首一看,只見東莊門外的空場上,果然高搭著三座素棚高臺,三根高約數丈的靈幡杆,並列高伸在台前。

  這時,高達兩層的莊門更樓上,下層燈光明亮,且有人聲傳出,顯然是值夜的壯漢們偷懶,沒有出來巡邏。

  打量間馬龍驤已飄身縱落牆外,沿著筆直的莊道,直向二三裡外的龍頭岩,如飛馳去。

  飛馳間,只覺夜風徐吹,涼爽宜人,月華如練,夜空如洗,真是個難得一過的美好月夜。

  滿崗的雜樹,青翠碧綠,遍地的花草,酡紫嫣紅,隨著青龍彎曲的身形,高低起伏,段落分明,景色也極怡人。

  馬龍驤一面飛馳,一面隨意觀賞著夜景,由於身法奇快,不覺十數丈外,已是高大青翠的龍頭岩了。

  只見龍頭岩,方圓十數畝,高約七八丈,除了岩石頂部生滿了樹木,四周長滿了藤蘿外,看不出什麼地方像個龍頭。

  看看將至龍頭岩前分向左右的岔路口,驀然由龍頭岩下傳來一陣急烈打鬥帶起的衣袂聲響和掌風。

  馬龍驤心中一驚,閃身隱在路邊的一株大樹後,循聲凝目一看,只見兩道人影,盤旋如飛,恰在岩下岔路口後的草地上打鬥。

  再看兩道人影中,一個矮胖寬大,一個身材瘦高,但他們兩人的身法,都極靈活,掌來拳去十分激烈,正打得難分難解。

  馬龍驤暗運神功,凝目一看,只見寬大身形的人,生得頭如麥鬥,霜眉銀須,大頭上的稀疏銀髮,根根見肉,閃閃生光。

  看他年齡,至少八旬,但身高卻不足五尺,一雙虎目,炯炯如燈,兩隻巨掌,彎曲如鉤,一襲寬大月白長衫,飄飛有聲,竟然是一個體形怪異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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