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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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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龍驤的確鬧糊塗了,因而,他斷定紅衣侍女說的「天王莊的馬少爺」,可能是馬騰雲的兄弟。 但是,在馬騰雲給他的皮紙書上,卻明明記載著他們「天王莊」馬家,由曾祖直到馬騰雲的父親,都是一脈單傳一個兒子。 而且,在馬騰雲本身的記載上,既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況且,這位陶萄鳳姑娘,關心的只是馬騰雲一人。 心念未畢,房內已響起了陶萄鳳的驚喜嬌呼! 緊接著,傳來一陣衣袂破風聲。 馬龍釀一定神,急忙探首向內一看,房內已沒有了陶萄鳳的蹤影,而那位柳大娘,也正向那位中年婦人恭聲說:「老夫人,馬家少爺回來了,我們也趕快去吧!」 中年婦人一面揮著手勢,一面愉快的笑著說:「你們會功夫,你們先去吧,回頭叫騰雲到我房裡來一下就好了。」 柳大娘恭聲應了個是,也一個縱身飛出樓去! 馬龍驤的確弄呆了,他作夢也沒想到,真的是馬騰雲回來了。 於是,急忙一定心神,騰身縱上樓脊,直向前面燈火輝煌的大廳馳去。 馬龍驤以極其快速的身法,捷逾飛燕般,僅兩個起落便到了大廳對面的門樓上,繼而身形一閃,迅即隱在陰暗處。 由於廳高九階,廳門大開,馬龍驤雖然隱身門樓下,但對大廳正間的陳設和一切,均可一覽無遺。 只見廳上,陳設豪華,雕花檀桌,太師大椅,高懸宮燈十數對,這時已悉數燃亭,只照得整個大廳上,毫髮可監! 但是,大廳上並沒有馬騰雲,僅有四個侍女和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身穿杏黃公子衫,髮髻束著水黃儒巾的青年人。 黃衫青年,獨自坐在上首的太師大椅上,微蹙著兩道入鬢劍眉,緊閉著兩片丹唇,朗目閃閃生輝,好像有著滿腹心事。 馬龍鑲覺得奇怪,聽陶萄鳳的母親說,稍時還要馬騰雲到她房裡去,難道廳上坐著的黃衫少年,才是真正的馬騰雲不成? 心念未畢,大廳錦屏後,紅影一閃,陶萄鳳已急步奔入廳內。 陶萄鳳一進大廳,先自慌張的遊目看了一眼廳內,接著,目注已轉首向她看去的黃衫青年,急切的問:「大哥,騰雲哥呢?」 馬龍驤一聽稱呼,才知道黃衫青年是陶萄鳳的長兄:心想,那紅衣侍女方才說的馬家少爺,哪裡去了呢? 心念間,已見黃衫青年向著陶萄鳳,神情凝重的一招手,指了指另一張大師大椅,說:「鳳妹,你先坐下來!」 陶萄鳳一面迷惑的落坐,一面再度急切的問:「小桃不是說,騰雲哥回來了嗎?」 黃衫青年凝重的一頷首說:「騰雲弟是回來了,你先坐下!」 陶萄鳳一聽,愈加焦急的問:「那麼他人呢?」 恰在這時,錦屏後人影一閃,神色慌張的柳大娘也來了。 柳大娘也是先看了一眼廳內,接著,向黃衫青年一福,恭聲說:「大少爺!」 黃衫青年微微一拱手,說:「柳大娘你來得正好,咱們三人得好好的談一談,你請坐。」 說著,隨意揮手作了個示坐的手勢。 立在左側的兩個侍女,立即移過一張漆椅來,放在陶萄鳳的一側。 柳大娘一面就座,一面也關切的問:「大少爺,聽說馬家少爺,不是回來了嗎?」 黃衫青年凝重的一頷首說:「他是回來了,不過沒到我們這兒來!」 陶萄鳳立即迫切的問:「那麼他現在哪裡?」 黃衫青年淡淡的說:「他現在高升客棧裡!」 陶萄鳳和柳大娘脫口一聲輕「啊」,隱身在門樓上的馬龍驤也楞了。 馬龍驤素性機警,他果然沒有揣錯,「瘦皮猴」劉二柱子的沒有轉回高升客棧去,必是出了問題。 心念間,已聽陶萄鳳生氣的嗔聲說:「哼,這裡有這麼舒適的地方不來住,偏偏住在那間又髒又臭又小的高升客棧裡,哼,回頭我倒要問問他……」 話未說完,黃衫青年,已無可奈何的說了:「好了,好了,別發你的小姐脾氣吧,早晨聽說騰雲弟遇到了勁敵,你急得什麼似的,馬上跑到天王莊去問,現在聽說他住在高升客棧裡,你又要興師問罪了……」 陶萄鳳也末待黃衫青年說完,即忿忿的嗔聲說:「當然嘍,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先來看我呢?」 黃衫青年立即正色問:「難道你要騰雲弟穿著一身血衣來看你?」 陶萄鳳和柳大娘,同時一驚,脫口驚「啊」,由陶萄鳳急聲問:「什麼,他真的受了重傷啦?」 說話之間,眼眶已紅,晶瑩的淚珠,立即滾下來。 黃衫青年無可奈何的看了陶萄鳳一眼,似乎是在說,方才還要興師問罪呢,這會兒又急得哭了! 但是,他嘴裡卻說:「受了重傷他還能由落雁峰回到潼關來嗎?」 陶萄鳳一聽,立即含淚嗔聲問:「那,你方才說他穿著一身血衣?」 黃衫青年立即正色說:「如果不是渾身血漬,幹麼叫劉二柱子去正泰興衣店買衣服?」 馬龍驤一聽,心知就糟在買衣服上。 心念未畢,已聽陶萄鳳問:「大哥,你這是聽誰說的?」 黃衫青年正色說:「下午我經過正泰興衣店,是李老掌櫃親口對我說的,這還會假嗎?」 一旁的柳大娘,突然脫口說:「小姐,我想起來了,我們去天王莊的時候,不是在十字街口還看到那個叫瘦皮猴的劉二柱子了嗎?」 陶萄鳳的明亮大眼睛一轉,立即頷首說:「不錯,那時候他腋下正挾著一個包袱,還向著我齜牙而笑。」 柳大娘立即起身說:「走,小姐,我們這就去高升棧找馬少爺去!」 黃衫青年急忙揮了一個手勢阻止,說:「你們不必去了,方才我已派陶興過了,他已經去了!」 馬龍驤一聽,暗呼僥倖,如果不即時離開高升棧,一定會被黃衫青年派去的陶興撞上。 心念間,陶萄鳳也由椅上立起來說:「那他已定去了天王莊,我再去天王莊找他!」 黃衫青年一見,立即脫口說:「且慢,我覺得這中間有幾點頗令愚兄可疑!」 陶萄鳳迷惑的問:「什麼地方可疑?」 說著,她和柳大娘又坐回了原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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