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氣傲蒼天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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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洞外,風清月明,夜空如洗,除了滿地散亂的石塊,哪裡有半個人影? 馬龍鑲練的是「天罡神功」,業已圓滿功成,莫說十丈之內有人接近,就是功力高絕異人的目光,暗中射在他的身上,他都會立即感應得出來。 方才,他分明感應到有人在洞外向他偷窺,怎的會刹那間便沒有了蹤影?如果不是他錯覺,便是那人的輕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於是他暗凝功力,游目四顧,非但整個峰心毫無可疑之處,就是他周身運轉不息的神功,也沒有了一絲反應。 因而,他不自覺的在心內說:在洞外偷窺的那人是誰呢?竟會有這等高深的功力和奇速的身法?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心說:師父下山去了魔窟,那麼經常由小孔內給我送飯送水的那人又是誰呢? 如此一想通,他斷定剛才偷窺的是每天送飯送水的那人,必是聽了方才那聲大響,前來洞前察看。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如果是送飯的那人,應該是自己人,為何不出來相見呢?至少也該告訴我一下,恩師何時離去,魔窟究在什麼地方呀? 最後,他覺得不管暗中偷窺的那人是誰,他都應該馬上去找那個送飯的人問一問師父的行蹤和去向。 心念已定,他一面將素箋放進懷裡,一面轉身將洞門掩上。 他走出洞來,先在畸形怪岩上四周察看了一逼,發現並沒有重新建立的茅屋,也沒有炊飯的痕跡和用具。 於是,他展開輕功,飛身縱進峰心四周的蒼松古木樹林內。 馬龍驤學成了「天罡神功」,他的輕功身法,不但可踏枝掠樹,而飛馳在古木蒼松間,就像疾游在水中的快魚,忽左忽右,飄飛自如。 他在蓮花峰上長大,因而峰上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清楚,因而,片刻工夫,他已找遍了蓮花峰頂上的每一處,依然毫無發現。 他停身在一處峰巔南崖的突石上,他心中不但迷惑,也漸感惱火。 他心裡在想,難道每天送水送飯的那人,住在這崎險無比的蓮花峰下不成?不然,整個峰巔上,為何竟無一絲行蹤? 果真那人住在峰下,每天上下數次這座上豐下銳的蓮花峰,手中尚提著竹籃水壺,那人的輕功,豈不要高出他馬龍驤一籌? 由於這一想法,加之心緒煩燥不寧,立即引起他的爭強之心,他決心要見見這人。 他遊目峰下,只見遠峰近嶺,深澗絕壑,在皎潔的月光下,盡收眼底。 幾處著名的高峰和深谷,雖已升起濛濛薄霧,但仍看得見往日偶爾得見的壯麗廟宇和梵寺。 正在極目遠眺,驀見正南一處峰角下,寒光如電,不時閃爍,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是有人在打鬥,便是有人在那裡練劍。 馬龍驤早在苦練「天罡神功」之前,業已學成了佛門正宗「天罡劍法」,他一看那片飛灑劍光和彌漫的劍氣,便知那人身手不凡。 由於他一心想著要見每天送飯的那人,因而,他一見那片劍光,便直覺的認定就是送飯的那人在舞劍引他前去。 於是,氣納丹由,暗運神功,仰天發出一聲激昂長嘯—— 嘯聲一起,響徹雲霄,宿鳥驚起,萬峰回應! 一聲嘯罷,雙袖斜揮,身形一閃,疾瀉而下—— 只見他長衫飛飄,雙袖揮拂,踏斜松,點突石,身形時緩時疾,緩時似柳絮,疾時如殯石,直向峰下降去。 但是,就在馬龍驤閃身瀉下峰崖的同時,一道快速身影,就在馬龍驤擊飛石塊的洞口內,疾射而出,一閃已到了那片突石處。 而疾瀉而下的馬龍驤,卻已進入峰下升起的薄霧中。 穿林越穀登崖過嶺,片刻已到了那座峰角下,原來竟是落雁峰麓。 只見那片匹練翻滾,寒芒四射的劍光,非但沒有停歇,反而愈來愈烈了!同時,夾雜著急促的低喝聲。 馬龍驤一聽,竟是有人在那裡打鬥,失望、懊惱、以及被人愚弄的複雜感覺,一齊湧上了心頭,進而變成怒火。 凝目一看,竟是一僧兩道,合力圍攻一個頭束藍方巾,身穿黑儒衫,手中揮舞著一柄寒芒四射,耀眼生花寶劍的少年。 那僧人,身穿杏黃僧袍,生得濃眉大眼,手持月牙方便鏟,一鏟接著一鏟的盡向對方黑衫少年的要害下手。 一個道人穿灰道袍,年約七旬,生得獐頭鼠腦,骨瘦嶙峋,手持一柄灰穗精鋼劍,也以密如驟雨般的劍式,攻向黑衫少年。 另一道人穿黑袍,三角眼掃帚眉,一張馬臉上,偏有一張大嘴,手持一柄黑穗劍,左一劍,右一劍,專截擊黑衫少年的退避之路。 馬龍驤一看這情形,頓時怒不可抑,正待大喝「住手」,但是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黑衫少年的俊挺面孔時,他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楞了。 因為,黑衫少年生得玉面朱唇,虎眉入鬢,簡直是他馬龍驤的第二化身,身段,高度以及年齡,無一不和馬龍驤酷似。 也就在馬龍驤失聲驚呼,急忙刹住身勢的同時,被圍在一僧兩道中的黑衫少年,已聞聲轉首向他望來。 黑衫英挺少年轉首一看馬龍驤,手中飛舞的劍勢,也下禁為之一慢。 就在黑衫少年分神的一刹那,黃袍僧人的月牙方便鏟,已呼的一聲,刺進了黑衫少年的小腹內。 黑衫少年一聲慘叫,撒手丟劍,翻身栽倒地上—— 灰袍老道人一見,飛身上前,手中精鋼劍一揮,逕向黑衫少年的肩頸斬去! 馬龍膿一見,頓時驚醒過來,本能的脫口一聲震耳厲暍:「住手——」 「手」字出口,右掌已翻—— 只見一道青光一閃,灰袍老道人的身軀,宛如斷線的風箏般,挾著一聲淒厲刺耳慘叫,直向數丈以外飛去—— 黃袍僧人和黑袍道人先是一楞,接著大喝一聲,各揮鏟劍,分由左右,逕向馬龍驤夾攻。 馬龍驤連番遭受刺激,師父離去,迷離身世,再加上當前黑衫少年因看他而分神至死,早已神情如狂,充滿殺機。 這時見僧道兩人,夾攻過來,不閃不避,逕向黃袍僧人迎去。 黃袍僧人,面目猙惡,再度一聲厲喝,鏟杖猛戮過來。 馬龍驤飛眉嗔目,神光四射,左掌一繞,已將黃袍僧人的鏟杖握住,右掌箕張如鉤逕向黃袍僧人的面門抓去—— 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黑衫少年卻喘息著大聲說:「不要殺他!」 但是,黑衫少年的話尚未完,黃袍僧人已慘叫一聲,腦漿四射,馬龍驤的五指,宛如五隻鋼鉤般,已抓進黃袍僧人的頭顱內! 也就在黃袍僧人慘叫的同時,馬龍驤趁奪出鏟杖之際,順勢掃向身後—— 又是一聲刺耳慘噑,鏟杖過處,竟將舉劍撲至馬龍驤身後的黑袍道人,像鐵棒打豆腐般,將黑袍道人攬腰打為兩斷! 兩手捧腹的黑衫少年,看了這情形,先是一呆,接著暈死了過去。 因為,他苦鬥了半天的三個勁敵,竟在馬龍驤舉手投足之間,一個一個的解決了,而且看來井然有序,層次不亂。 馬龍驤看也不看黑袍道人一眼,丟下鏟杖,飛身縱至黑衫少年身旁。 他急忙蹲下身去一看,只見黑衫少年,面如金紙,冷汗涔涔,緊蹙著兩道入鬢虎眉,鼻翅不停的呼吸,顯然暈死了過去。 於是,急忙舒掌在黑衫少年的「氣海穴」拍了一下,黑衫少年輕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馬龍驤一見,心中升起升起一絲可能救活黑衫少年的希望。 於是,他急忙在懷中取出一個紫玉小瓶,拔開瓶塞,倒出一粒晶瑩鮮紅清香撲鼻的藥丸來,同時,急聲說:「不要散氣,快將這粒丹丸吞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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