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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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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游神賀榮田恭敬回答說:「谷中景物依舊,沒有會場,也沒有佈置。」 四老一聽,同時輕喲一聲,驚異地相互遞了一個眼神。 驀然,馬長老虎目一瞪,接著怒聲問:「你可曾親自去看過?」 白日游神賀榮田驚得躬身垂手,說:「弟子昨晚整夜探查,直到拂曉才回。」 邋遢和尚早已拿出酒罐來喝了口酒,一時也肅容沉聲說:「像這等各路英雄雲集的盛會,怎麼毫無一些排場?」 柳長老嚴厲地沉聲道:「賀榮田,你要言不盡實,欺蒙尊長,可知幫律……」 白日游神未待柳長老說完,決然恭聲說:「弟子願受最嚴格的幫律制裁。」 四老一聽,的確愣了,他們不是驚于白日遊神說得肯定,而是驚於惡道果然在施陰謀,而這個陰謀必盡毒中最殘狠之能事。 淩壯志最關心的是烏鶴的行蹤,因而插言問:「請問賀當家的,你昨夜可曾看到惡道烏鶴?」 白日游神謙和地說:「前幾天,烏鶴仙長每日必定在蓮花谷中走動,唯獨昨夜沒有出現,僅他的四個高徒和隨員在谷中作最後的勘察。」 淩壯志惟恐惡道屆時藉故避不見面,這時一聽,心中頓覺焦急不安。 驀聞馬長老寬聲說:「小俠請放心,烏鶴既然主動邀你,絕不會避不見面,不過,屆時謹慎小心的不是他,而是我們了。」 淩壯志突然冷冷一笑,決然說:「今夜只要惡道肯出面答話,不管他用什麼兇狠毒辣的詭謀,晚輩都在所不惜,只要能手刃烏鶴,就是晚輩也灑血當地,亦是值得。」 黃飛燕聽得芳心一震,粉面立變,心中立即升起一絲不祥預感。 邋遢和尚在旁提醒說:「只怕到時候,你小子想和他同歸於盡,他還不願和你死在一起呢!」 六人在祠堂上,飲酒計議,四位老人俱都以六七十年的江湖經驗閱歷,提出各自不同的情況,讓淩壯志假設處置,待到四老認為完全滿意,萬無一失時,紅日已落西山了。 於是,六人略事整頓,抱著滿懷信心,匆匆走出神堂大門,展開輕功,直向黃山南麓馳去。 這時,晚霞已殘,天色已經暗下來,巍峨的黃山,已有些模糊不清,原野和官道上,再看不到一個人影。 六人展開輕功,越野飛行,身法之快,宛如六縷輕煙。 到達山前,空氣陰冷,勁風襲面,光線愈加黑暗。 黃山路徑,以跛足道人最為熟悉,大袖一揮,直向一道山口縱去。 六人輕功以飄萍女略遜一籌,但她也跟了個不即不離。 登崖越峰,飄縱如飛,漸漸,山勢崎嶇,危崖峭壁,愈前進愈驚險了。 這時,殘月尚未升起,山區一片黑暗,周圍數十丈內,看不到飛行人影,也聽不到衣袂飄風聲。 參觀盛會的人,想必早已去了蓮花穀。 由於山勢崎嶇,一片漆黑,加之黃飛燕體力和輕功均遜一籌,是以,六人到達蓮花穀下,已是三更過半,四更將至了。 這時,一鉤彎月已升自東方,給整個黑暗的山區,灑上一線濛濛光輝。 繞過峰角,再登上橫嶺,便可看到蓮花穀了。 四老並肩先頭飛馳,神色逐漸凝重,淩壯志飄灑地跟在身後,心情極為焦急,黃飛燕勉力跟在淩壯志身邊,她已對淩弟弟的安危而感到不安。 六人默默飛行,繞過峰角,齊向橫嶺上馳去。 就在六人剛剛登上橫嶺的同時,嶺下蓮花谷中,突然暴起一陣聲撼穀峰直上夜空的如雷烈彩。 但更多的是感慨嘆息,只是被暴雷似的彩聲掩沒了。 邋遢和尚四人一聽,面色立變,脫口一聲驚啊。 淩壯志雙目一亮,白影電閃,飛身前射十丈,騰空躍落在一座大石上。 舉目一看,心頭猛然一震,只見嶺下谷中,目光閃閃,人頭晃動,議論人聲,嗡嗡不絕,乍看之下,至少兩千餘人。 緊跟飛上大石的邋遢和尚四老和飄萍女黃飛燕,五人看了這等情形也不禁驚呆了。 只見兩千人眾,圍繞成一個馬蹄凹形,正西無人的一面,是一道突出絕刃的崎形懸崖,崖上細草如茵,極為平坦,似是經過人工修整。 崖下絕壁,寬約三十丈,雲霧彌漫,深不見底,對面恰是一座高出蓮花穀數十丈的絕險峭壁,崖上俱是臨時虯枝橫生的千年古樹。 西面無人的懸崖上,已用紅白小旗,圍成一個方圓十餘丈的空地,想必就是鬥場。 這時,西南角邊的人群,正紛紛後退,讓出一道狹小通路,一行十數人,逕由通道內走向谷中,全谷的各路英雄,再度暴起一陣如雷呼聲。 應呼聲暴起的同時,人群中驀然響起一聲悲戚嬌叱:「烏鶴惡道,快還我父親的命來。」 嬌叱聲中,細影閃動,挾著一道耀眼寒光,直向突崖空地上射去。 這淩壯志凝目一看,脫口一聲驚啊,頓時呆了。 淩壯志聽了那聲悲戚嬌叱,心頭不由猛然一震,疑是金陵待產的嬌妻宮紫雲,聞訊趕來了蓮花穀。 繼而凝目一看,只見從人群中,仗劍飛向突崖空地上的女人,竟是一個年約二十六七歲的端莊少婦。 端莊少婦身材略小,生得柳眉杏目,櫻口瓊鼻,手持精鋼劍,一身天藍衣,身法輕靈,直向以紅白小旗圍繞的空地上落去。 淩壯志看得一愣,這個少婦好面熟,似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她。 驀聞跛足道人,脫口一聲輕啊,驚疑地低聲說:「啊,這不是鐵鳩杖簡大娘的兒媳婦嗎?」 繼而一想,心中略感不安,不知簡大娘的小兒子,那個二十二一歲的藍衫英俊少年簡維英,是否也來了蓮花穀? 假設簡大娘和她的小兒子簡維英也來了蓮花谷,稍時定會為癡情而死的萬綠萍大費一番口舌,也許因而動武。 心念至此,胸間氣結鬱悶,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大石頭。 由於少婦的厲聲嬌叱,頓時靜下來,數千道驚異的目光,一齊集中在端莊少婦的身上。 同時,由西南角走向場中十數人,也由人群夾道中走出來。 淩壯志凝目一看,當前一人,正是殘師仇人烏鶴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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