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_冷雨香魂_憶文

一〇六

　　第二十六章矮腳仙翁

　　兩個壯漢驚恐欲絕，跑又不敢跑，因為地下還倒著一個被馬踢傷的人，不跑又擔心自己的命。

　　宮紫雲怕淩壯志含忿出手，斃了兩個壯漢，因而焦急地說：「弟弟，不要殺他兩人。」

　　兩個壯漢一聽，驚得魂飛天外，一個嗥叫一聲，轉身狂奔逃去，一個神經錯亂似的，猛向淩壯志撲來。

　　淩壯志有心生宣傳之效，兼而有震懾作用，於是劍眉一軒，大喝一聲：「鼠輩找死！」

　　死字方自出口，早已蓄滿功力的右臂，借著衫袍彈震之力，猛向撲來壯漢的前胸揮去。

　　暗影中，驀然傳來一聲惶急驚呼：「閣下請住手。」

　　但是，已經遲了，只聽砰的一聲大響，暴起一聲淒厲驚叫，飛身撲來的壯漢，宛如斷線的風箏，直向三丈以外飛去。

　　人影閃處，一個一身灰緞勁裝，背插鋼鞭中年人，已將壯漢橫飛的身形接住，背鞭中年人低頭一看，面色大變，發現壯漢面色如紙，腕脈跳動，僅是暈厥，並未受傷。

　　背鞭中年人這一驚非同小可，斷定他揣測得已經不錯了，心中既驚且喜，想到派出一百多組人，結果點子讓他碰上了。

　　於是，放下手中壯漢，急忙上前數步，抱拳當胸，朗聲問：「請問閣下，可是昔年俠名滿天下的葉大俠的高足，淩壯志淩小俠嗎？」

　　淩壯志發現街上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故意劍眉一軒，厲聲喝問：「不錯，在下正是淩壯志，爾等欲待怎樣？」

　　背鞭中年人聽得渾身一戰，急忙恭身陪笑說道：「在下楊智典，乃大河教主壇下，巡迴總督察麾下的督巡香主，在下奉命在此久候閣下多日了……」

　　淩壯志聽了他那套自報的冗長名號，心中早已不耐，這時，未待對方說完，立即沉聲問：「何事等候在下？」

　　楊智典急忙回答說：「我家巡迴總督察久聞淩小俠武功蓋世，宇內無敵，久想借機和小俠交個知心朋友……」

　　淩壯志一聽，立即仰面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如龍吟虎嘯，驚得滿街騾馬亂蹦亂跳，許多圍觀的人，俱都舉手掩住耳朵。

　　宮紫雲已明白了淩壯志的用意，也證實了明慧大師的話，並未誇大其實，同時也驚于大河教勢力範圍之大，居然將眼線放到五臺山以北。

　　楊智典被淩壯志笑得心神不安，冷汗油然，知道情勢不妙，看形勢，說不定今夜活命難逃。

　　淩壯志大聲笑罷，接著譏嘲地朗聲說：「你家巡迴總督察果真甘願折節下交，在下倒願和他做個知心的朋友，只是他想交的不是在下淩壯志，而是在下懷中的罕世秘笈吧？」

　　話聲甫落，人群中立時暴起無數聲輕啊。

　　楊智典聽說秘笈就在淩壯志的懷裡，心中不禁驚喜交集，立即想著儘早脫身之計，於是急忙分辯說：「哪裡，哪裡，小俠你誤會了，小俠身具絕世武功，哪個敢動攫取秘笈的歪腦筋，那真是自己找死……」

　　淩壯志再度哈哈一笑：「閣下說得不錯，就請你轉告你家總督察，要他儘早打消這個卑劣念頭，否則，在下定要他身首異處，血濺五步。」

　　楊智典一聽，面色大變，立即沉聲說：「小俠當眾侮辱本教總督察，在下身為教中香主，絕不能視若無睹，必須拼卻性命不顧，也要為總督察洗刷恥辱。」

　　說話之間，舉手翻腕，即將背後的鋼鞭撤下來。

　　淩壯志冷冷一笑，不屑地說：「你自己不願留條活命回去報信，那也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楊智典立即硬著頭皮，強自沉聲說：「本教教規森嚴，在下自己也做不得主，如不與小俠拼命相搏，回去也必被處以舉掌自斃之罪。」

　　話一出口，周圍看熱鬧的人立即掀起一片驚啊。

　　淩壯志頓時大怒，不由舉手一指楊智典，忿忿厲聲說：「今夜在下特意饒你不死，留你一個活口，既速轉告你家教主，在下三日之內，必至孟津，定要斬取老狗項上人頭。」

　　如此一說，周圍看熱鬧的人俱都驚呆了。

　　楊智典早已嚇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急忙一定神，極端惶恐地大聲說：「你膽敢辱駡本教教主，既是自走死亡之路，在下為了能將此事轉報本教教主得知，當眾斬斷一臂，回至總壇後，再聽教主處置。」

　　話聲甫落，急搶手中鋼鞭，猛向自己了左臂擊去，「喀喳」一聲，鮮血飛濺，左臂應聲而斷。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片驚啊，頓時掀起一陣不安騷動。

　　淩壯志和宮紫雲也不禁看得面色立變，暗暗心駭，兩人卻沒想到大河教的教規如何殘酷森嚴。

　　這時，對街暗影中，如飛縱出六個壯漢，抬起地上兩個受傷的人，扶著搖搖欲倒的楊智典，惶恐逃走，瞬間消失在暗影中。

　　淩壯志看得緊蹙著秀眉，心中的殺機愈濃，他決心要將這個組織龐大，勢力雄厚，高手如雲的大河教除去。

　　宮紫雲也有同感地慨然說：「像大河教這種不良組織，還是及早除去的好，免得留世害人，禍患地方。」

　　說罷，兩人隨即走至青聰、烏騅身旁，略微檢查了一下鞍囊後，看也不看圍在店外的眾人一眼，逕向店內走去。

　　兩人一進店門，圍看熱鬧的人們，立即開始了他們的議論，刹那間，店外一片嗡嗡人聲。

　　這時，四更將盡，天將黎明，東天已升起曉星。

　　兩人走回獨院上房，宮紫雲未待淩壯志坐穩，立即憂急地悄聲問：「弟弟，你怎地公然宣稱秘笈就在你的身上？」

　　淩壯志立即沉聲說：「不如此怎能將那些妄想攫取秘笈的人誘來？」

　　宮紫雲依然壓低聲音，正色說：「如此一來，對方人多勢眾，都想搶到秘笈，那時你將窮於應付。」

　　淩壯志胸有成竹地哈哈一笑，說：「正因為他們都想搶得秘笈，才會人人相互監視，各懷異心，雖是人多勢眾，卻是一片散沙，屆時俱都保持實力，以圖居中漁利。」

　　說此一頓，也略微壓低聲音說：「這樣做，我們處於主動，讓他們跟著我們身後東追西走，疲於奔命，而免卻咱們四處明察暗訪之苦。」

　　宮紫雲鳳目一亮，似有所悟地說：「你想在這些人中查出小娟她們的下落？」

　　淩壯志毫不遲疑地點點頭說：「當然，擄去張師母和小娟做人質的幫會門派，必然處心積慮，設圈套，布巧局，暗中引導我們進入他們的陷阱，在極有利的境況下向我們要脅下手，強迫交出秘笈來……」

　　宮紫雲一聽，黛眉微豎，輕哼一聲，忿忿地說：「哼，那樣做他們簡直是自己找死。」

　　淩壯志淡淡一笑，解釋說：「到了那時候，我們便到了無法自拔，任人擺佈，只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份了。」

　　宮紫雲聽得異常不解，因而一直茫然望著淩壯志。

　　淩壯志看了微現魚白色的天空，風趣地一笑，說：「進去假寐一會吧，現在好戲才開始，令你意想不到，防不勝防的事，還在後頭呢！」

　　說著，起身將房門掩好，挽著一臉迷惑神色的宮紫雲，並肩走進內室。

　　兩人盤膝床上，開始調息，漸漸朦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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