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_冷雨香魂_憶文

一〇三

　　說此一歎，黯然搖搖頭，不禁憂心的說：「但沒想到，如此一來，卻給你張師母和葉小娟帶來一場禁錮之劫。」

　　淩壯志立即恭身寬慰說道：「請師母不必為此難過，志兒對救回張師母和葉小娟，極具信心。」

　　飛花女俠欣慰地點點頭，說：「我正希望你如此，現在你和娟兒可即回洞去，整理好即自行下山，不必再來辭行了。」

　　宮紫雲心中一動，立即低聲問：「今後娟兒行道江湖，是否應該稱葉娟娟。」

　　如此一來，飛花女俠似有所悟地說道：「目前不宜於改稱葉娟娟，對於黛鳳女俠，你們私下慎重計議後再作決定，你是天良親血骨肉，自是應該姓葉，但並不一定叫娟娟。」

　　說話之間，神色淒然，鳳目中已隱現淚光，接著黯然說：「現在你們去吧，祝你們旅途保重，謹慎小心。」

　　說罷，當即合上鳳目，細長的睫毛上，已滲出一絲淚水。

　　淩壯志、宮紫雲，強忍悲痛，伏地叩首，由淩壯志恭聲說：「師母珍重，志兒等就此叩別，此番下山，救回黛鳳師母，手刃惡道烏鶴，即時回庵，永侍師母，再不曆身江湖了。」

　　飛花女俠本待再說幾句叮囑的話，但她喉間哽咽，令她已不能張口了。

　　淩壯志和宮紫雲不便久停，徒增師母傷心，因而，又向明慧大師道幾句感謝的話，匆匆走出殿外。

　　這時天已正午，兩人回至洞中，簡略地煮了一些菜飯，整理好隨身應帶物品，佩上寶劍，逕向室門走去。

　　兩人前進中，不期然地向著這間雖然簡陋，但卻充滿了溫馨的石室，作了難舍的一瞥，室內的每一件物品，都值得他們眷戀。

　　走至門口，宮紫雲不由關切的說：「這些東西……」

　　淩壯志立即慰聲說：「師母自會派人來取回淩霄庵去。」

　　說著，反手將室門扣好，挽著宮紫雲縱身飛出洞外。

　　這時綠谷中，托紫嫣紅，一片綺麗，較之往日尤為鮮明，但是在宮紫雲的心靈裡，突然升起一種再不能重回舊地的戚然之感。

　　淩壯志知道她有依依不捨之意，因而含笑慰聲說：「此番下山，最多三月，那時回來，我們階前自己種的這些花，恐怕也開放了。」

　　說著，舉手指了指階下的數方花圃。

　　宮紫雲仰首望著淩壯志，黯然神傷地說：「弟弟，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你不可能再回恒山了。」

　　淩壯志一聽，不由哈哈笑了，接著鄭重地笑著說：「小弟一向言出必行，豈敢在師母面前失信。」

　　宮紫雲的心中總覺得有些鬱悶，因而撒嬌地要求說：「弟弟，你要發誓。」

　　淩壯志一聽，面色立變，鐵鉤婆在臥虎莊前宮道上，令他發誓的一幕，和嬌憨娟秀的萬綠萍分別時幽怨淒憐，珍珠偷彈的神情，立即浮上他的腦海。

　　轉瞬四個多月了，想到他在石鎮外遇到萬綠萍時的那副憔悴的神態，這時不知她怎樣了？

　　宮紫雲見淩壯志突然俊面色變，神態發呆，不由關切地問道：「弟弟，你生氣啦？」

　　說著，輕輕碰了一下淩壯志的臂膀。

　　淩壯志一定神，自是不敢說想到了可憐的萬綠萍，因而黯然說：「姊姊令小弟發誓，使我突然感到此次下山，也許會有極大的兇險。」

　　宮紫雲自恃武功高絕，是以對兇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擔心的是那幾位各具不同姿色，各有不同氣質的嬌美少女。

　　於是，不屑地嬌哼了一聲，傲然說：「我從不為這些事擔心。」

　　淩壯志秀眉一蹙，不解地問：「那你為何又預感到小弟不可能再回恒山了呢？除了此番下山，遇到兇險……」

　　宮紫雲深怕他說出要死要活的不吉祥的話，因而急得舉手掩住淩壯志的嘴，同時含笑嗔聲說：「快不要說啦，我指的不是這些事。」

　　說罷，拉起淩壯志的一隻手，躍下高階，並肩向前馳去。

　　兩個半月的幸福生活，淩壯志對這位外柔內剛，絕世風華的嬌妻性情，已摸得極為清楚。

　　這時察顏觀色，心中似有所悟，既然宮紫雲不說明白，他也得裝糊塗，他知道只要談到萬綠萍、展偉鳳等人，她便會嬌靨罩霜，半日不語。

　　有人說：「愈美麗的女孩子，愈善妒。」看來，這句話，果然不虛。

　　心念間，兩人已到了綠谷隘口，宮紫雲回頭一看，只見數百丈的淩霄庵，殿宇櫛比，層層上升，在有些偏西的陽光照射下，水氣蒸騰，一片金輝。

　　宮紫雲看罷，不由贊聲說：「淩霄庵不但工程浩大，而地勢也極靈秀，昔年選擇這個位置的那位師太必是一位善於觀看風水的人。」

　　淩壯志看了，也不禁讚歎的頷首應是。

　　兩人賓士了一陣，已看到一座巍峨巨石牌坊，矗立在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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