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_冷雨香魂_憶文

五二

　　晉德大師立即迫不急待地問：「快拿出來我看。」

　　淩壯志恭聲應是，急忙下床來，右手掌心中托著一根長約四分細如牛毛，藍光閃閃的絲針。

　　走至晉德大師端坐處，立即將手伸至晉德大師的面前。

　　晉德大師注目一看，慈祥的面容上立即欣慰寬心地笑了，於是，贊許地望著滿臉汗水的淩壯志說：「普天之下，只有九華魔女的青罡氣和本門少林寺的大般若禪功能將這種細小暗器由體內吸出來……」

　　淩壯志一聽「少林寺」，立即插言急聲問：「大師是出身少林……」

　　晉德大師慈祥地點點頭，面含微笑說：「老衲已有近二十年的時光沒有回嵩山了。」

　　淩壯志立即不解地問：「為什麼，大師？」

　　晉德大師慈祥地呵呵笑了兩聲，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有意岔開話題說：「啊！你快去為宮姑娘整好衣裳，我還有話問你。」

　　說著，順手將淩壯志手中的絲針取了過去。

　　淩壯志恭聲應是，轉身向床前走去，小心謹慎的為宮紫雲將衣服整好，即聽晉德大師說：「試試宮姑娘的鼻息。」

　　他側臉俯在宮紫雲的瓊鼻上一試，心中大吃一驚，不由惶聲急呼道：「大師快來——」

　　晉德大師心中一驚，即將端坐的姿勢不變，轉身向床前飄去。

　　來至床前，急忙伸手去扣宮紫雲的玉腕，驚惶的神色，立即恢復了不少，轉首望著淩壯志說：「鼻息雖然微弱，但脈搏已經跳了，再睡三天即可醒來……」

　　淩壯志心頭一震，不由急聲說：「三天？要睡這麼久？」

　　晉德大師壽眉一蹙，說：「拖延的時間太久了，如即時治療，半個時辰即可醒來，現在沒有靈丹妙藥，勢必要睡三天了。」

　　淩壯志心中一動，立即面上現喜，急忙探手懷中，摸索了很久，才取出一片瑩光發亮，色呈深紫，滿洞生香的小葉來。

　　晉德大師一見，慈目倏然一亮，不由驚喜興奮地問：「孩子，這不是千年紫芝麼？」

　　淩壯志聽晉德大師呼他孩子，心中感到倍加親切，知道晉德大師看到這等人間靈草太高興了，因而恭聲說：「是的，這是晚輩吃剩餘下來的一小葉。」

　　晉德大師一聽「吃剩餘的」，不由驚異地看了淩壯志一眼，於是伸手將千年紫芝取過來，立即撕下一小片，輕輕撬開宮紫雲的潔白貝齒，謹慎地放進口內，即對淩壯志含笑說：「我們來這邊談，現在只需半個時辰，宮紫雲便可康復如前了。」

　　說著，將餘下的半片千年紫芝依然交還給淩壯志保管，兩人即走至石室前沿，對面盤膝坐下來。

　　淩壯志聽說宮紫雲半個時辰後即可醒來，心情十分興奮，消耗大量真力後而感到的疲憊，似乎也不太覺得了。

　　晉德大師一俟淩壯志坐好，立即不解的問：「淩小俠……」

　　話剛開口，淩壯志立即恭聲要求說：「大師，晚輩仍希望您呼我孩子。」

　　晉德大師慈祥的呵呵一笑，說：「你的確是個可愛的孩子。」

　　說著，親切慈愛地看了淩壯志一眼，繼續笑著說：「孩子，月前在臥虎莊我便看出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少年書生，不過我可沒想到你就是擊斃金刀毒燕阮陵泰的那個白衫少年。」

　　淩壯志知道晉德大師誤會了，急忙解釋說：「不，大師，您弄錯了，擊斃臥虎莊老莊主的另有其人，那夜阮陵泰被殺時，晚輩正在後花園聽宮姑娘……不，聽娟師姊撫琴……」

　　晉德大師確實吃了一驚，不由輕嗯一聲，懍然問：「擊斃卷雲刀宋南霄……」

　　淩壯志立即頷首說：「那是晚輩因他言語輕薄，暗中害人。」

　　晉德大師壽眉一蹙，極為不解地問：「方才在羨仙宮中，你同時施展四種曠古淩今的絕世武功，矚目當今，極少有人是你的敵手，不知你在臥虎莊為何故意藏而不露？」

　　淩壯志回答說：「這是因先師一再告誡……」

　　晉德大師立即驚異地問：「什麼？先師？莫非尊師已經作古？」

　　淩壯志戚然點點頭，說：「是的，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晉德大師迫切地問：「尊師的大名是……」

　　淩壯志戚然苦笑一笑，真誠地說道：「大師，不是晚輩有意故弄玄虛，而是我有個離奇遭遇，先師雖然將他的曠古絕學，悉數傳授給晚輩，但說來慚愧，直到今天，晚輩尚不知先師的名諱和他老人家的身世。」

　　晉德大師只聽得發呆發愣，久久才不解地問：「既然你不知尊師的姓名身世，你怎地知道宮姑娘就是你的師姐娟娟？」

　　淩壯志解釋說：「因為先師生前曾經指出，娟姊姊胸前有個特殊暗記，極易辯認，是以晚輩一看便知。」

　　晉德大師聽了暗記在前胸上，也不禁笑了，繼而，他又感慨地說：「現在你應該感謝天神賜給你的機緣，否則，你終身難找到你的娟師姊。」

　　淩壯志頷首應是，繼而心中一動，驀然想起宮紫雲的眉目間有些熟稔的事，因而急聲問：「大師，娟師姊的眉目間，有些和晚輩的恩師近似，您想想看，昔年失蹤的俠士中，有哪一位的眉目和娟師姊近似？」

　　晉德大師慈祥地一笑，搖搖頭說：「這一點你不必擔憂，稍時宮姑娘醒來，一問便知。」

　　說著，慈祥的老臉上，忽然掠過一絲光彩，接著，慈目註定淩壯志，含意頗深地笑著問：「孩子，尊師當時可曾指示你，假設你找到了你娟師妹……」

　　淩壯志未待晉德大師說完，臉已經紅了，立即訕訕地說：「恩師要我們彼此親愛，彼此照顧。」

　　慈祥的晉德大師一聽，再也忍不住愉快地哈哈笑了。

　　笑聲未落，石床上驀然傳來一聲低微嚶聲。

　　晉德大師倏斂大笑，淩壯志面現驚喜，兩人互看一眼，急忙挺身立起，匆匆向床前走去。

　　來至床前，嬌靨蒼白，神色仍極萎靡的宮紫雲恰好側首望來，兩人幾乎是同時興奮地急聲低呼：

　　「宮姑娘！」

　　「娟師姊！」

　　宮紫雲是在神智逐漸清蘇醒中，被晉德大師的愉快笑聲而驚醒，這時她的神智尚在恍恍惚惚，是以沒有聽清晉德大師和淩壯志說些什麼。

　　但當她發現和晉德大師站在一起的竟是淩壯志，似乎頗感意外，尚未恢復紅潤的櫻唇，一陣牽動，似是要說什麼。

　　晉德大師一見，立即慈祥地笑著說：「這次多虧淩小俠適時趕到，殺了金豔娘和那兩個惡婢，並為你療治傷勢……」

　　宮紫雲聽到療治傷勢，斷定淩壯志曾經撫摸過她的酥胸，蒼白的玉頰上，立時泛起兩片紅暈，如果她知道淩壯志曾經解開衣裳，平貼玉乳，那她真要羞得紅飛耳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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