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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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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相信,我正色對他道:「我這裡的『百花露』可跟別的地方不同,休別小視了它!」 他笑著道;「您敢跟我打這個賭?」 我莫名地問道:「賭什麼?」 他問我道:您老現有的有多少斤?」 我想了一想,道:「大約三百斤左右!」 他笑著說道:「就賭這三百斤陳年『百花露』!」我間他道:「如何賭法?」他笑著道:「三百斤陳年『百花露』小生—個時辰之內能把它通通飲入肚裡!」我一時昏了頭,將他如何進入「流雲小築」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以不屑的口氣,對他冷笑道: 「一個時辰內,只要你能喝下一百五十斤『百花露』,我這『流雲小築』就雙手送給你!」 他聽我這麼說,連忙搖手道:不不,賭東道要以公平合理的方法來賭,雙方才能不傷和氣,又無半點怨言而輸得心服口服才行!」 我問道:「依你之見,該如何貼法才公平合理?」 他笑容一斂,誠懇地道,「小生倘若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把三白斤陳年『百花露』喝光入肚,您老得答允我一件事……」 我未待他說完,冷笑地問他道:「如果一個時辰內沒有喝完呢?」 他正色道:「當然小生也要答應你一件事!」 我說道;「不成,我老頭子已經不涉俗事,還用你答應我什麼事幹嗎?」 他嚅嚅地道:「那麼您老要跟我賭什麼?」 我冷冷道:「你自己想看看什麼好?」 他輕「哦」一聲,笑道:「如果小生輸了,就一輩子當您的侍童,陪著您老身旁侍候差遣,這樣可以了吧?」 這窮酸有點像我年青時代,正合我的胃口,一個人埋在深山絕處,難免有時無聊,若有一個人陪伴在側,至少也不會感覺空虛無聊!反正他已輸定了,憑我普年號稱五奇之內的「酒書生」,對於自製的陳年百花露能否喝上百斤而不醉,都沒有自信,這窮酸怎敢如此大言出口?該你倒楣,我何不如此如此,也好讓他愉得心服口服!想到此處,我對他道:「可以是可以,但這樣的賭法有欠公平!」 他不解地問道:「何地方不公平?」 我道:「只讓你一個而飲,這算公平嗎?」 他道:「要如何才算公平,小生洗耳恭聽?」 我道:「這樣吧,三百斤『百花露』分做一半,我陪你喝,一個時辰之內,誰沒喝完就先醉,那就算他輸」 他不同意地搖手道:』不成,這樣更加不公平!」 我驚問其由道:「為什麼?」 他哈哈笑道:「這麼您老已經輸定了!」 「什麼?我老頭子輸定了!」 「嗯!不錯。」 我冷冷地問他道:「你有這麼大的自信?」 他很乾脆地答道:「當然!」 我冷笑一聲,道:「你知道我是何人嗎?」 他對頭道:「你是誰?」 我一字一字有力地對他道:「說出來恐怕你不曉得,昔年以酒出名的五奇之一『酒書生』就是我老頭子!」 他喃喃自語般地道:「酒書生,酒書生,你就是酒書生,我是嗜酒如命的夯書生,哈……哈……這一下,真是棋逢敵手啦!」 我瞧他神色微異,又間地道:「怎麼啦?敢不敢下賭?」 他霍然抬起頭望了我幾眼,搖頭道:「不,不,各人分一半,您年紀已大了還勝不了我!」 我忍不住滿腔的怒火,沉聲道:「要賭就公平的賭,不賭就算了,不是我老頭子不捨得這些陳年好酒,而是你看不起我若頭子!」 凝神靜聽的倪有床,忍不住插口道:「老前輩,這下子,您可真的中計啦!」 童顏老者對倪有慶打岔並不像和尚那樣地對他瞪眼斥責,相反的皓首微點道:「你這娃兒,聰明得令人可愛!」 稍頓,又接著說下去一一他一看我生起氣來,連忙陪出笑臉道:「好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他打量了室內一眼,又道:「咱們就在這室內放手豪飲吧。」 我說聲:「且慢!」 而問他道:「如果我老頭子輸了,你要我應允那一件事?」 他笑一笑,緩緩道:「就是剛才我對你說的那句『系鈴還需解鈴人』的話!」 我心頭一震,訝然道;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能不能先說明白?」 他搖頭笑道:「用不著這麼急,等咱們比比酒量再說,如果小生輸了,唯您之話是聽,還怕不給您講,若是您老輸了,當然也對你說清楚,您才能夠去呀!」 於是,我二人就在室內開始豪飲起來一一一斤…… 二斤…… 滴沽,滴沽地下肚,五十斤以過,我瞧池仍然臉不變色不改地飲下去! 而我呢?五十斤一過,我已開始運功把他逼出體外!到了八十斤下肚,我仍然靠著深厚的內功和定力,應付自如。 可是,當百斤入肚之後,我有些不對勁,逐漸地支持不下去。 放眼對他望去,人家已經近百二十斤下肚了,色不改地照在嘴旁送,這是那門子的來路?我心裡開始動搖起來。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件驚人的事,我用內力把肚裡的酒逼出體外化於無形,已算至高之境,不過這對精元消耗至巨。可是那窮酸競比我更上一層樓,只見他從身上四周發出絲絲白蒸氣布入室內。 這是那門子的功夫看他的神色那麼閑定自在,若不是身 懷上乘神功把肚裡的酒化成氣體,而送出來,怎會如此樣ㄦ?此時,那窮酸百五十斤『百花露』已經快要喝完,而我自己只有百二十斤下肚,就已把持不住,怎不令我這位昔年以酒出名的「酒書生」駭然萬分,而感到萬念俱灰哩?我暗道一聲:「完了。」 但完了也須把剩下的三十斤喝完呀。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餘下的三十斤「百花露』,滴沽滴沽的往肚子送。 此際,我這昔年的「酒書生』業已變成「醉老頭」,整個身軀搖搖欲倒。 就在這時候一一驀地,一雙清涼無比的手掌,貼在我的背上,一股沁人的氣流,由靈台穴進入,迅疾流布全身,我的心神比較清醒得多。 約過半盞茶時間,我的醉意漸退,絲絲的白氣由我頭上冒出。 再過片刻,我已全部清醒,醉意消散,同時,背後那雙手也離開。 不用回頭,助我之人就是那位窮酸.那時我的心情如何,實在無法描述…… 這時,倪有慶又插口道:「我猜那時候,老前輩的心裡,一定有三種感受!I」 這句話,野和尚,遁光一奇士。天竺班圖禪僧等均感一楞,唯有童顏老者「長生不老,人上人」點頭贊許道:「娃兒不但聰明可愛,心思之敏也超人一等,總算不枉那窮酸的心血和我二次出山的苦衷。」 童顏老者說到最後一句,崖上諸人均不知意為何指?童顏老者目注倪有慶微徽—笑,問道:「我那三種之中,首先發生那一種感受,你知道嗎?」 倪育慶不經思索地答道:「我猜老前輩對他首先發生感激之情!」 童顏老者神目一睜,湛湛的目光掃視倪有慶有頃,才說道:「不錯,不錯,其次呢?」 話音甫落,倪有慶接口道:「其次,老前輩心灰意冷,後悔不該冒然與人下注,而把一生英名敗在—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書生子裡!」 童顏老者皓首頻點地道:「對對對,最後呢?」 倪有慶微然一笑道:「最後,老前輩您想通了,由衷地輸得心服口服,佩服那位書生的機智和功力!」 童顏老者「長生不老,人上人」撫手哈哈大笑道:「對極了,你娃兒不愧是『碧血浮光劍』第四代主人,也不負我老頭子自毀英名而騙取『碧虹劍訣』的苦衷。來,來,以後的事靜靜的聽,不要打岔,也不要驚呼凝神地聽下去一一」 當我清醒之後,轉身望著窮酸出神,好半晌,才長歎一聲,道;「我一生中,除對玄魔女之外,和人鬥智比武,從未挫敗過一次,頂多只拉個平,想不到今日卻會敗得如此之慘,但我由衷的聲明,今日之敗,我是輸得心服口服,兄弟,我稱呼你一聲兄弟,你不見怪吧……」 那窮酸連忙點頭笑道:「不會見怪,不會見怪,勝敗乃兵家常事,老兄,你何必如此呢?我稱呼一聲老兄,你也不會計較吧!」 於是,從那時候起我們的稱呼就是以兄弟相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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