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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飛天豹』,『騰山彪』以及任大春三人,聞聲驟然一驚,肩頭一晃,飛身散開了。

  四人見黃劍雲神色深沉,目光如電,朱唇緊閉下彎,眉宇隱透殺機,俱都驚得垂首躬身,紛紛後退,表示讓黃劍雲先走過去。

  由於『鬧海蛟』的脫口驚呼,頓時引起卸米壯漢們的注意,一看『飛天豹』等人的卑恭情形,這才發現胸前懸著一塊大金牌子的黃劍雲。

  一見那方大金牌,所有的徒眾和大頭目們,俱都斷定這位蓄著清秀八字小鬍子的中年人,必是新任命的天聖堂主。

  人人都知道天聖堂主的武功高絕,握有生殺予奪的赫赫權勢,除了騾馬不知厲害,依然發出不耐的低嘶,所有在場的人俱都靜得鴉鵲無聲。

  『飛天豹』等人看了全場的肅靜情形,更顯得自己等人的渺小,愈顯得對方『天聖堂』堂主的聲威顯赫。

  尤其,黃劍雲傲立四人面前而不過去,更是暗捏一把冷汗。

  黃劍雲遊目看了四人一眼,目注『飛天豹』,沉聲說:「李壇主……」

  話剛開口,『飛天豹』已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黃劍雲繼續沉聲問:「這位華服青年朋友可是你壇上的頭目。」

  說罷,威棱的目光,又轉移到任大春的臉上。

  『飛天豹』尚未答話,面色蒼白的任大春已恭聲回答說:「卑職任大春,忝掌黃旗壇……」

  話未說完,黃劍雲已冷冷一笑,故意輕蔑的說:「像白旗壇李壇主,身為『黔道三傑』之首,出身武林世家,俱是在江湖上響叮噹的人物,你任壇主有何驚人本領,居然職掌黃旗壇?」

  『飛天豹』三人見黃劍雲當眾稱讚『黔道三傑』,俱都有些受寵若驚,『飛天豹』心中一喜,趕緊代任大春回答說:「任壇主之父,即太華黃府『八大金剛』之首的任老英雄,劍法精奇,人稱『穿雲劍』,任壇主乃其唯一獨子,自然盡得所傳,武功,劍法,實不在卑職兄弟三人之下。」

  黃劍雲對自己的岳父老大人,當然不便出言侮蔑,但卻望著任大春,沉聲問:「方才聽任壇主對李壇主三人說,愚下的佩劍是令尊大人的『青雲劍』……」

  話未謊完,任大春趕緊躬身惶聲說:「卑職只是看得有些相似,沒敢肯定就是!」

  黃劍雲劍眉一剔,突然提高聲音說:「目不精銳,信口胡說,就該挖目割舌,但是愚下有一件昔年舊事,也許能在你的口中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任大春聽說就要挖目割舌,早已嚇得渾身顫抖,面無人色,這時聽說要在他的口中探聽消息,趕緊討好的說:「只要卑職知道的,盡請堂主詢問!」

  黃劍雲傲然頷首,但仍冷冶的說:「但是,在愚下問你舊事之前,仍要你辨認一下愚下的佩劍,是否就是令尊大人的那柄『青雲劍』!」

  說話之間,輕按啞簧,同時功集右臂,力透劍身,長劍尚未出鞘,已先發出一陣嗡嗡聲音!

  任大春一看這等聲勢,心中更加震駭,因為他父親『穿雲劍』的佩劍,雖然也算得上是一柄極鋒利的寶劍,卻沒有這等神奇現象,心知看錯了,正待出聲要求不要撤劍,只見寒如電一閃,眼前光芒刺目,根本不敢直視。

  『飛天豹』和『騰山彪』以及『鬧海蛟』三人,同樣的有如雙目對日,不敢直視。

  黃劍雲特別將劍身湊至任大春的面前,冷冷的問:「聽說令尊大人的劍刃上有破綻,請任壇主將破綻指給李壇主三人看!」

  任大春只覺得寒氣逼人,劍芒刺膚,面上的汗毛直豎,根本無法睜開雙目,是以,驚得連連躬身惶聲說:「卑職該死,卑職知罪了!」

  一傍的『飛天豹』經過黃劍雲誇讚,自覺天聖堂主對他們『黔道三傑』的印像不壞,是以在旁大膽的躬身解釋說:「啟稟堂主,方才任壇主只是指堂主的佩劍,與他父親任老英雄的佩劍有些相似,可能是同一型式……」

  話未說完,眼前刺目光華一暗,「沙」的一聲,黃劍雲已將『青雲劍』收入鞘內,同時沉聲接口說:「不錯,愚下的這柄劍,確是同一型式兩柄劍中的另一柄,另一柄『青雲劍』在愚下的師兄處,均為愚下恩師所賜,而劍外都有一個綠絨劍套保護,方才聽任壇主談到『青雲劍』三字,才特地回來查問。」

  一直沒有發話的『騰山彪』,突然有些興奮的插言說:「這麼說任老英雄就是堂主的師兄了?」

  黃劍雲面色逐漸深沉,切齒恨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愚下師兄,已被歹徒殺害,那柄『青雲劍』也失去了下落!」

  任大春一聽,簡直是晴天霹靂,脫口一聲驚啊,頓時呆了。

  『飛天豹』三人一聽,也傻了,想到『穿雲劍』昔年的所作所為,俱都為任大春的性命擔心,暗怨他方才多嘴。

  黃劍雲看了四人一眼,目注任大春沉聲問:「任壇主,你何時發現令尊大人佩帶『青雲劍』?」

  任大春一定驚魂,惶聲說:「卑職自有記憶時起,即見家父佩著『青雲劍』!」

  黃劍雲冷淨一笑,繼續說:「那時令尊大人作何營生?」

  任大春一聽,頓時不敢回答了。

  『飛天豹』三人一看,更感不妙,俱都為任大春暗捏一把冷汗。

  黃劍雲面色突然一沉,嗔目怒聲說:「風聞『彩眉叟』黃老前輩的從僕『八大金剛』俱是黃老前輩以武功收眼的黑道巨孽,『青雲劍』既然落在令尊大人的手裡,令尊大人已具有暗害愚下師兄之嫌疑……」

  話未說完,任大春已慌的惶聲說:「堂主,家父……」

  黃劍雲時間寶貴,那裡能讓任大春多加解釋,立即望著『飛天豹』,沉聲說:「李壇主,任大春由你監禁,但不可虧待於他,待愚下前去太華黃府會過『穿雲劍』,查明真像後,再行發落!」

  『飛天豹』一聽,趕緊躬身應是。

  任大春早巳嚇壞了,不停的連呼「堂主」。

  黃劍雲又望著『騰山彪』,沉聲說:「壇主責任重大,壇上不可一日無主,就請畢大俠將黃旗壇接下來。」

  說此一頓,不容『騰山彪』開口,又面向『鬧海蛟』,沉聲說:「紫旗壇的谷鳳蘭壇主,我已命她前去貴州成立總分舵,紫旗壇的遺缺,就由閣下接管吧!」

  『騰山彪』和『鬧海蛟』並非真的不願意擔任『二仙會』的職務,而是他們三人來遲了一步,只有一個白旗壇的位置,不得不讓給『飛天豹』。

  這時聽說要他們兩人同時接掌黃紫兩壇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以前推辭在先,這時也不能不有所說詞。

  豈知,兩人抱拳躬,正待開口,黃劍雲已剔眉怒聲說:「如果二位不願意接掌黃紫兩壇的位置,請于正午以前離開此地,否則,本堂主將下令逮捕你二人,以臥底奸細論處!」

  『騰山彪』和『鬧海蛟』那裡還敢開口,嚇得俯首應了聲是。

  就在這時,柳羨香的心腹丫頭『瑩瑩』,已笑眯味的由內三堂的寨門內向這面急步跑來。

  黃劍雲一看『瑩瑩』的神色,斷定柳羨香已回去了,心中一暢,繼續望著『騰山彪』和『鬧海蛟』吩咐說:「愚下午後可能離山去找『穿雲劍』,但在離山之前、一定前去貴壇察看,希望二位不要擅自離開。」

  『騰山彪』和『鬧海蛟』頭也不敢抬,一連應了兩個是。

  黃劍雲看也不看『飛天豹』等人,傲然闊步,逕向瑩瑩迎去。

  『瑩瑩』奔至黃劍雲面前,含笑施禮,嬌聲說:「我家姑娘等急了,快請堂主回去!」

  如在昨天如此說,黃劍雲一定生氣,但是,這時聽了非但不生氣,心中反蕩漾著陣陣甜意,也許因為柳羨香沒有發生意外,也許是感情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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