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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說罷,明媚深情的一笑,繼續問:「你把那個劍式讀成什麼名字?」

  黃劍雲強自一笑說:「愚兄根本不知是何意思,只是暫時給它定名為『兩儀射日』……」

  話未設完,柳羨香「噗哧」笑了,同時,笑著說:「那四個字應該讀為『陰陽交泰』!」

  黃劍雲一聽,面色大變,這時他才驚覺到柳羨香不但藝業不凡,而是一位博學的奇女子,因而,對她由衷的起了幾分敬意!

  心中一驚,急忙定神強笑說:「招式名稱尚且不懂,劍式精奧更無法貫通,這便是愚兄前來敦請『二仙』前去的原因!」

  柳羨香一聽『二仙』,嬌靨立變慘澹,已經消失的憂鬱,立時又愁鎖眉間,但她仍強自鎮定的問:「你說對劍式不能貫通,可是傍晚你卻一劍劃破了『天南神君』的衣服?」

  黃劍雲卻由衷感慨的說:「那只是愚兄的一知半解,如果完全貫通,愚兄早已飛劍取敵,禦風百里了!」

  把話說完,突見柳羨香的面色蒼白,鬢角也滲出絲絲冷汗來,心中甚感不解,正待說什麼,柳羨香突然握住他的雙臂,激動的說:「玉哥哥,既然小妹能解像形文字,我想今夜我們夫妻就逃回終南山去,共同研究壁上的人形劍式……」

  話未說完,黃劍雲早已震驚的面色大變,駭然立起身來,心想,難道柳羨香真的不知二怪就在天花板上?

  但是,不管柳羨香是真的不知,還是『二怪』的授意,他都必須站穩立場,保住自己,是以,顫聲說:「香妹……你……你你怎的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欺師叛祖的話來?…你……」

  話未說完,柳羨香卻更激動的顫聲說:「你不怕我的兩位恩師學會了令師的人形劍式而不傳授給你?」

  黃劍雲一聽柳羨香仍呼「恩師」,頓時驚覺是計,依然顫聲說:「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柳羨香倒真的有些焦急的說:「你怎的如此有把握?」

  黃劍雲毫不遲疑的顫聲說:「愚兄當然有把握,須知『二仙』年事,均達百歲高齡,武功再高,總有仙逝之日,試問世人誰能免死,兩位老人家的武功即使齊天,仍需傳給他們的徒子徒孫,如今,我已是他們的女徒之婿,生育了子女,便是他們的徒孫,而你我,均是他們的法定衣缽繼承人,他們的高絕武功,不傅給你我和蘭妹,難道傳給別人不成?」

  柳羨香嬌靨蒼白,汗下如雨,嬌軀索索不停的只抖,秋水般的杏目中,早已湧滿了淚水,她有些慚愧的說:「小妹實在太擔心『天南神君』兩人先你和兩位恩師達到……」

  黃劍雲聽得心中一動,覺得這正是引誘『二怪』離山的好機會,只要將『二怪』制服,『二仙會』在群龍無首的情形下,自然就冰消瓦解了。

  心念一動,立即鄭重的說:「既然如此,愚兄明天就請『二仙』前去終南……」

  話未說完,柳羨香已搖著頭說:「不行,兩位恩師正在動繚一種至高功夫,在最近兩三個月內,不能遠離此地!」

  黃劍雲一聽,心中十分失望,但他又不便問『二怪』正在動練什麼武功,因而「噢」了一聲,不由呆立發楞!

  柳羨香見黃劍雲發楞,立郎關切的說:「所以小妹說我們兩人先去!」

  黃劍雲絕不會答應柳羨香的要求,因為他一離開『二仙會』便沒有再回來的機會,依然等於前功盡棄,是以,搖著頭說:「不,不管幾個月,也得等『二仙』兩位前輩一同去!」

  柳羨香嬌哼一聲,嗔聲說:「哼,那時候恐怕什麼曠古秘笈也沒有了,大家去了也是送命!」

  黃劍雲聽得佯裝一驚,不由急聲問:「為什麼?」

  柳羨香冷冷一笑說:「三個月的時間,再嚴密的地方也被『天南神君』兩人發現了!」

  黃劍雲一聽,故意有些得意的壓低聲音,笑著說:「家師清修的洞府,是在後山通天瀑布的下面沒有精絕的水功就休想接近半步,何況還有氣勢萬鈞的巨瀑擋在前面。」

  柳羨香聽完,珠淚奪眶而出,突然雙手掩面,竭力抑制著心中遽來的悲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黃劍雲佯裝不解,急忙伸手過去攙扶,正待說什麼,空際已傳來二怪的『蟻語傳音』聲:「香兒,飯後即至我處,不得有誤!」

  黃劍雲一聽,急忙抬頭,天花板露出來的那一線銀袍果然不見了!

  就在他抬頭察看的同時,柳羨香已「哇」的一聲,痛心哭泣著跪在黃劍雲的腳前,同時,伸臂將黃劍雲的兩腿抱住了。

  黃劍雲一見,心中似有所悟,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因而,關切的說:「香抹,不要哭,快起來快起來……」

  說話之間,伸臂就待將柳羨香扶起來。

  但是,柳羨香卻掙扎著依然跪在地上,低聲哭泣著說:「玉哥哥,你不先說原諒我的不得已,我跪在此地死也不起來……」

  黃劍雲一聽,自然明白柳羨香為什麼如此悲忿痛哭,因而寬聲說:「香妹,你放心,愚兄一定不會介意,即使你犯了不可寬恕的過錯,也是為了愚兄我……」

  話未說完,柳羨香已驚得倏然仰頭,瞪大了淚限,驚異的問:「你怎的知道?」

  黃劍雲莞爾一笑,親切的說:「我只是根據你的惶愧不安而哭加以揣測罷了,不然,你不會說迫不得已。」

  說著,奮力將柳羨香扶抱起來,送坐在椅上。

  柳羨香一面拭淚,一麵點著頭說:「不錯,在私心方面論,是為了我自己的終身幸福,在大的方面說,我救了我心愛的丈夫。」

  黃劍雲早在柳羨香說話之時,已暗察過附近確實沒有隱人,所以才敢與柳羨香大膽交談,這時,故作不解的問:「愚兄不懂香妹的意思!」

  柳羨香一聽,立即驚異的問:「今夜之事,你果真一些也看不出完全是我兩位師父的主使?」

  黃劍雲佯裝正色的搖著頭說:「愚兄自幼生長在深山之中,一向對人以誠……」

  話未說完,柳羨香已指著桌上的龍鳳花燭和她身上的鮮紅錦衣,嗔聲問:「這些你一些也不覺得突然和不合情理?」

  黃劍雲不能說不突然,因為方才他還令柳羨香命『瑩瑩』將花燭取去呢,是以,肅容頷首說:「普通晚餐燃龍鳳花燭,當然不合情理,但是你換一套鮮紅新衣,我確沒有注意,因為你原來就穿的是鮮紅勁衣短劍氅!」

  柳羨香一聽,不由慨然一歎說:「所幸你為人正直,心地坦誠,否則,此時此刻恐怕早已命赴黃泉了!」

  黃劍雲聽得佯裝一驚,不由急聲問:「香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羨香黯然一歎說:「直到現在,你才算是我的真正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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