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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豈知,就在黃劍雲鬆手的同時,『梅花劍』魏雄武,驀然一聲暴喝:「大爺與你拼了!」

  暴喝聲中,狙然出手,雙拳一式『鐘鼓齊鳴』,猛擊黃劍雲的左右耳門,這一招如果被魏雄武擊中,黃劍雲勢必當報畢命!

  柳羨香和谷鳳蘭驚得倏然立超,同時怒叱道:「魏堂主住手!」

  紀曉燕雖未站起來,但她嬌靨深沉,顯然已對『梅花劍』的舉動不滿。

  就在柳穀二女怒叱的同時,只見目閃冷電的黃劍雲,原地不動,馬勢一蹲,『梅花劍』魏雄武的兩拳同時擊空。

  黃劍雲就趁魏雄武上身本能前沖的一刹那,大喝一聲:「輪不起的閣下去吧!」

  吧字出口,舉手已托住魏雄武的腰部,就趁對方前沖之力,雙臂疾舉,猛向身後送去!

  魏雄武同樣的具有『金鐘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生就的皮堅肉厚,他自是不怕摔跌,但是他淩空飛沖的身勢,卻疾向廳階上的人眾沖去!

  立在十數大椅後的香主,執事,大頭目們一見,一陣驚呼,紛紛四散,頓時大亂。

  但是魏雄武的頭,卻對正了藍海寶身側的『奇門劍』李信東撞去。

  李信東一見,大吃一驚,一甩銀髯,低頭躬身,一個箭步縱下階來。

  就在李信東足尖剛剛點實地面的同時,嘩啦一聲大響,一把亮漆錦帔大椅,立被魏雄武的堅實身體砸得粉碎。

  藍海寶緊鄰其近,柳羨香尚隔著『星輝堂』魏雄武的大椅子,是以未被波及,但是,藍海寶卻滿面怒容的起身閃開了。

  『奇門劍』李信東看了這情形,認定黃劍雲蓄意向他挑釁,是以,鐵青著老臉,一言不發「唰」的一聲,首先撤出了長劍。

  接著橫劍一指神色佯裝歉然的黃劍雲,怒聲說:「老朽與你田居士,既不相識,又無嫌怨,閣下竟以魏堂主飛撞老朽,所幸老朽閃避得快,否則……」

  黃劍雲未待李信東話完,立即歉然含笑說:「愚下失手將魏堂主托飛,乃交手迫不得已之事,至於誠心擲撞李堂主,絕無此意,何況愚下背向李堂主諸位……」

  『奮鬥劍』李信東,冷冷一笑說:「老朽現已入場,而且劍已出鞘,自是不便空回,少不得要向田居土請教幾招不傳之秘……」

  黃劍雲淡淡一笑說:「那是當然,即使李堂主不出場,愚下也會向閣下請教……」

  話未說完,李信東已瞠目怒聲說:「既然如此,為何還不撤劍?」

  黃劍雲依然鎮定的搖頭一笑說:「還是那句話,自家人過招,何必動刀動劍?」

  李信東已看出黃劍雲掌法奇異,不敢再走魏武雄的覆轍,是以,陰沉的問:「這麼說,你是要以一雙肉掌來對我的青銅劍了?」

  黃劍雲毫不為意的淡然一笑說:「李堂主既然說出口了,愚下也不好再否認了!」

  柳羨香一聽,驚得花容大變,倏然由椅上立起來,怒聲說:「這怎麼可以?完全失去了甄選的意義了嘛!」

  但是,老奸巨滑的李信東,就在柳羨香說話之際,早已大喝一聲道:「老朽就厚顏領教閣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了!」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振腕直刺,同時,招式未老,又變劍勢,一招之中,連套三式,劍光如匹匹練翻滾,逕向黃劍雲卷去。

  柳羨香和谷鳳蘭一見,再度為黃劍雲捏了一把冷汗,即使紀曉燕也不禁暗自焦急,怨黃劍雲過份自恃大膽。

  豈知,這一次更玄妙,黃劍雲以指代劍,腳踏『應龍金劍』上的人形劍式步法,在李信東的劍尖銀峰中,飄忽游走,宛如穿花銀蝶般。

  他出手遞招,尤為神妙,攻的是對方必救的要害,走的是對方劍式已老之處。雖是貼身擦劍而過,卻是李信東所不及又援手無能之處,只氣得這位以『奇門劍法』稱霸一方的老武師,心氣浮燥,連聲暴喝。

  黃劍雲的身法,愈久愈輕靈神妙,而李信東的劍勢,卻愈來愈遲緩無力了。

  紀曉燕深怕黃劍雲過份消耗內力,是以,佯裝關切的起身沉聲說:「田居士請住手,這一場又算是你勝了!」

  深沉陰險,另具詭謀的藍海寶對紀曉燕的舉措非常不滿,正待怒聲阻止,場中的黃劍雲,已神色自若,嘴唇微笑的躍開了。

  再看『奇門劍』李信東,老臉蒼白,額角滲汗,鼻翅不停的揚動,呼吸已有些喘息了。

  藍海寶看了這情形,到了口邊的喝聲,又咽回去了,為了達到輪戰黃劍雲的陰謀,而最後讓他一舉成功的目的,他立即望著『三才劍』畢正庭,沉聲說:「畢堂主,你再去會會他!」

  柳羨香和谷鳳蘭一見,頓時大怒,幾乎是同時起身怒聲說:「這怎麼可以?這不成了車輪戰法了嗎?紀姑娘,你身為『人文堂』的代理人,你應該……」

  話未說完,場中的黃劍雲卻望著柳穀二女,笑著說:「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兩位姑娘不必為愚下操心,我這個山野之夫,也可說是個怪人,招式愈打愈熟,內力愈用愈足,你們看,方才第一位,一抄沒抄住,但是第二位卻連腿也抓得住,第三位……」

  話未說完,發現身穿綠袍的白水湖老湖主『三才劍』畢正庭已到了身前不遠,只得望著『三才劍』頷首一笑說:「現在這位畢堂主是第四位了!」

  話聲甫落,『三才劍』畢正庭己色厲內荏的故意譏聲說:「不錯,老朽是第四位了,你既然內力愈戰愈足,你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哄吧,後面的武功一個比一個高……」

  黃劍雲佯裝一驚,不由插言問:「這麼說,畢堂主的武功已比方才的李堂主又高一等了?」

  『三才劍』畢正庭一聽,頓時不知如何開口,只得怒喝一聲:「廢話少說,快亮劍吧!」

  吧字出口橫時撤劍,嗆啷聲中、寒光電閃,一柄光芒四射的精煉寶劍已撤出鞘外。

  黃劍雲雙眉微蹙,朱唇哂笑,正待說什麼,高坐廳階上的藍海寶,已輕蔑的沉聲問:「你三番兩次藉口不撤寶劍,難道你腰上的劍,是一種裝飾不成?」

  黃劍雲聽得目光冷電一閃,但卻又哂然笑了,接著含笑說:「既然藍堂主如此譏笑,愚下只好以劍相迎了!」

  說罷,立即將劍套前的絨繩解開,同時暗運『反震罡炁』,輕按啞簧,「嗆」的一聲,已將『穿雲劍』一生闖蕩江湖威名的『青雲劍』撤出鞘外。

  藍海寶不知『反震罡炁』已將青雲劍的鋒芒掩住,立即輕蔑的哈哈笑了!

  黃劍雲劍眉一蹙,立即不解的問:「藍堂主為何發笑?」

  藍海寶極輕蔑的笑著說:「我道你用絨繩劍套罩著劍鞘,想必是一柄神兵寶刃,原來也是一柄普通劍罷了!」

  黃劍雲一聽,立即面現不悅之色,同時,肅容正色說:「藍堂主的話錯了,愚下的劍雖是一柄普通長劍,但它卻是愚下授業恩師所賜,愚下為了不忘浩瀚師恩,而且還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如果不妥加保護,如何能讓幹百年後的徒子徒孫見劍思人,緬懷他們的師祖……」

  藍海寶聽至此處,一張黃瘦面皮,時青時紅,時愧時怒,最後鷂眼中終於射出了殺機和怨毒。

  黃劍雲硯如未睹,繼續肅容說:「其次是愚下絕不輕易出劍,出劍三招誓必殺人,這便是愚下遲遲不肯撤劍的原因!」

  話聲甫落,橫劍立在對面一丈處的『三才劍』畢正庭,已冷冷一笑說:「好大的口氣,老朽闖蕩江湖數十年,還沒有人敢在老朽面前狂言三招以內誓必殺人!」

  黃劍雲立即冷冶的說:「不信你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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