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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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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吊橋,直抵門下,手抱單刀的嘍羅們,雖然個個威風凜凜,但看到嬌靨凝霜,鳳目閃輝的谷鳳蘭和柳羨香,仍不由自主的躬身施禮。 柳羨香和谷鳳蘭,理也不理,昂然直入,黃劍雲也大步跟在二女身後。 進入寨門,即是廣場,昨夜看到的那些作工壯漢,一個也不見了,想必正在午飯,而廣場盡頭的大廳上,也靜悄悄的沒有人影。 到達天峰谷口的寨門下,氣氛尤為嚴肅,非但寨牆上警衛林立,即使寨門下,也站滿了提刀持槍的嘍羅! 黃劍雲跟在柳羨香和谷鳳蘭兩人身後,雖然神色自若,但已暗加警惕,看眼前情形,顯然於他十分不利。 他已看出柳穀二女對『二怪』收藍海寶為徒一事,俱都不滿,因而三人間一直不甚和諧,假設,稍時進入總寨,即被『千面神嫗』指破他黃劍雲前來的目的,柳穀二女在羞愧懊惱與被欺騙的情形下,勢必合力攻擊他。 而那位自稱『無敵大劍客』的藍海寶,更不會放過合攻圍殲的太好機會,以報數月前玉女峰巔一掌之仇。 也許,『黔道三傑』聞訊浚,也要纏著他們的父兄岳丈,前來參加圍堵,再加上『千面神嫗』拆箭之仇,真不知如何應付。 屆時莫說『二怪』還會急急趕來,就這些一流高手,已夠他黃劍雲一人應付的了,難道還寄望于蹺燕、李嫂? 黃劍雲心念至此,這才警覺到自己確已深入虎穴,已陷極端危急的境地了。 心念間,數十抱刀的彪形嘍羅中,一個香主級的中年人物,閃身攔在門下,面向柳穀二女,肅容抱拳,沉聲閭:「敢問柳穀兩位壇主,身後跟的那人,可是『終南居士』?」 柳羨香反而剔眉沉聲問:「韋香主,這種排場可是你出的主意?」 被稱為韋香主的中年人,趕緊分辯說:「卑職奉命行事,怎敢自出主意?」 柳羨香立即沉聲命令說:「既然不是你出的主意,這事與你無關,將所有兄弟撒開,一切均由我負責!」 說罷,逕自舉步向門內走去。 韋香主一晃,頓時慌了,不由一面閃退,一面急聲說:「柳壇主……若是藍堂主責罪下來……卑職……」 話未說完,谷鳳蘭巳嗔目怒聲問:「韋香主,你想找死不成?」 韋香主面色如紙,汗下如雨,那裡還敢阻攔,連連惶聲應是,其餘抱刀橫立門下的嘍羅們,也紛紛閃開了。 黃劍雲看了這情形,斷定必是藍海寶從中操縱,看情形,即使『千面神嫗』身體不適,真力不繼,在柳羨香和藍海寶兩人的壓力下,也必然勉強到場。 心念間,業已走進寨門,逐漸登上斜坡,舉目一看廣場盡頭的『二仙廳』前,心頭一震,神情不由一呆! 只見『二仙廳』前簷下的廣階上,橫列十數張錦帔大椅子,除了中央一張空閒著,其餘都有人端坐其上。 在十數大椅之後,以及大廳的左右,則立滿了身著藍紫勁裝的男女人等,數目至少三百人以上。 坐在錦帔大椅上的十數人,俱著常服,黃劍雲第一眼便看見了身著紫裳腰懸銀劍的紀曉燕。 黃劍雲一見『千面神嫗』沒有到場,頓時寬心大放,立即凝目細看全場。 由於自稱『無敵大劍客』的藍海寶坐在中央空椅左側,而微蹙黛眉的紀曉燕坐在右側,那張空椅,顯然就是『天聖堂』堂主的寶座。 緊鄰藍海寶而坐的,是一個霜眉銀髯,身著銀灰錦袍,佩有一柄綠劍的老者,大眼方嘴,面色紅潤,看來年齡七十餘歲,根據他的座椅位置,顯然是『日光堂』的堂主,只是不知他是誰! 其次是一個不足四十歲的青衫佩劍中年人,生得濃眉大眼,五短身材,和『黔道三傑』的老二『騰山彪』有些相似,可能就是虎牙山大鶴寨主『梅花劍』魏雄武,他的位置應該是星輝堂主。 由於在紀曉燕身側大樓上尚坐著一個綠袍佩劍老人,顯然一個是『奇門劍』李信東,一個是『三才劍』畢正庭。 其餘幾大張椅上,由於有『黔道三傑』和另一個腰插板斧的黑衣黑臉大漢在座,顯然都是各旗的壇主幹部。 另有三張空椅,其中的兩張,想必是柳羨香與谷鳳蘭的,至於另一張空椅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打量間,發現紀曉燕的黛眉愈蹙愈緊了,同時,在她的神色間,竟隱透忿懣之色。 黃劍雲心中一驚,斷定曉燕必是嫌他距離谷鳳蘭太近了,是以,急忙放緩腳步,同時,以懇切的目光看了一眼紀曉燕。 豈知,效果相反,曉燕反而誤以為劍雲作賊心虛,所以才馬上警覺自己錯了,因而,她那絕麗清美的嬌靨,更深沉了。 就在這時,谷鳳蘭突然回頭嗔聲問:「喂,我們跟你講話,你聽到了沒有?」 黃劍雲心中一驚,頓時警覺忘了暗運『蟻語傅音』心法,但他卻趕緊佯裝惶惶的悄聲說:「蘭姑娘,甄試一個前來投勁的人,怎麼會這大的排場?」 谷鳳蘭立即用『蟻語傳音』嗔聲說:「告訴你放大一點膽子,一切由我姊辣兩人負責,稍時你就儘量施展你的絕學。」 黃劍雲一聽,連連頷首應是。 自稱『無敵大劍客』的藍海寶,一見黃劍雲的緊張像,首先得意的笑了。 藍海寶一笑,不少人也跟著笑了笑,神色間竟充滿了輕蔑高傲,只有紀曉燕深沉的嬌靨上,霜氣更濃了。 黃劍雲三人到達廣階前,谷鳳蘭看也不看藍海寶一眼,首先望著紀曉燕,沉聲問:「請問紀姑娘,晉前輩為何未來?」 紀曉燕強自一笑,說:「家師頃聞故居被焚,情緒惡劣,故由小妹代她出場!」 谷鳳蘭在傍揮言問:「這份排場不知是何人的意思?」 紀曉燕尚來答話,藍海寶已冷冷一笑說:「蘭師妹這是明知故問,當前除了在下又有誰敢?」 柳羨香立即望著藍海寶,嗔目怒聲說:「田居士乃慕兩位恩師之名,熱忱前來投勁,並非惡意前來找楂,你這樣作,自以為對嗎?」 藍海寶毫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說:「聽說田居士幼居深山,武功得自無名異人,今日前來投勁,自然非『天聖堂主』莫屬,稍時甄試之際,讓大家見識見識世外絕學豈不更好?」 柳羨香氣得嬌靨蒼白,渾身微抖,正待怒聲說什麼,坐在紀曉燕椅側的綠袍老人,已欠身含笑說:「柳姑娘大可不必為此氣惱,所謂『真金不怕火煉』,田居士果真身懷真才實學,何懼有人在場觀看?」 說此一頓,哂然一笑,傲然不屑的看了一眼黃劍雲,繼續說:「再說,要沒有驚人的功夫,當了『天聖堂』的堂主,眾心也會不服,倒不如今天當眾甄選,大展絕學,也好叫老朽等啞口無言。」 柳羨香一聽,顯然是譏她不要自己想嫁給田層士,就把自己的庸才丈夫硬捧成天聖堂主,這老兒膽敢如此放肄,自然是受了藍海寶的唆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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