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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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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麗珠一見,立即滿意的笑著說:「你不要拿,我已吃過一粒了!」 黃劍雲驚異的「噢」了一聲,頓時想起湯麗珠在『千面神嫗』門前揮鞭擊石的情形,因而不自覺的說:「難怪你有那等強勁的腕力!」 說話之間,已將玉瓶取出來,繼續說:「再吃一粒再增一次功力,何況我們就要前去應龍穀,也許會遇上高手強敞,看情形知道這項秘密的絕不止你我兩個人。」 說話之間,傾瓶倒出兩粒,一粒交給湯麗珠,一粒放進自己嘴裡。 湯麗珠聽出黃劍雲的瓶裡至少還有兩粒,加之黃劍雲說得有道理,本來她是一句戲言,試探一下黃劍雲對她的心意,沒想到弄假成真,也就將藥丸放進口內。 兩人都有過服食『增氣壯元丸』的經驗,是以,津液下喉,立即盤坐調息,將熱流納入丹田內。 這一次較之第一次的痛苦輕多了,而且,極快的將熱流納入丹田內,顯然與功力的深淺,有著密切的關係。 不知過了多久,驀然傳來一陣隱約可聞的鑼鼓聲響和歡呼,同時,夾雜著緊密而急烈的爆竹聲! 黃劍雲驟然驚醒,睜眼一看,大地昏沉,月色朦朧,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看看星斗,顯然尚未定更。 再看身邊的湯麗珠,依然閉目盤坐,並未被方才的鑼鼓鞭炮聲驚醒,因而也證實湯麗珠的功力,尚遜一籌。 於是,循著方才的喧聲轉首一看,只見正東大南湖方向,光亮燭天,直射半空,想是正在舉行燈船競賽。 回頭再看,身邊的湯麗珠已睜開了眼睛。 湯麗珠略微一定神,看了一眼夜空,立即笑著說:「我們走吧,四更前一定能到達。」 說話之間,兩人同時起身,各自飛身上馬,湯麗珠緩續說:「此地道路小辣熟悉,讓我在前面引著你!」 黃劍雲含笑應好,故意風趣的一肅手,讓湯麗珠先行。 湯麗珠芳心快慰,向著黃劍雲明媚的一笑,一聲嬌叱,放馬向前馳去! 黃劍雲知道湯麗珠的馬術精湛,是以,急忙催馬跟在身後。 前進不遠即是官道,兩人立即並轡飛馳。 這時天剛定更,夜風徐徐,月色朦朧?官道上冷清死寂,正合黃劍雲和湯麗珠的心意,各自催馬狂馳如飛。 隨著座馬的飛馳,橫亙綿延,氣勢雄偉的黃山,逐漸迎來,不足兩個時辰,已到了北麓山下。 山中雖有山道,且可直達半山,但為了避覓蹄聲引人注意,兩人決定將馬寄放在山麓小鎮上的客棧內。 兩人走出鎮來,立即展開輕功,直向北山口馳去。 這時兩人的功力,較之日間,又邁進了一大步,輕功尤為驚人,俱都身輕似燕,捷逾流矢,進入山口,直奔群峰之間。 黃劍雲雖是第一次前來黃山,但有祖父『彩眉叟』繪的那張寶圖,對山中的形勢,早已有了一個概略認識。 湯麗珠則不然,她時常來『桃花仙子』處居住,同時,經常藉故遊山和隨喜庵寺,而偷偷察看應龍穀。 是以,她一面前進,一面將山中的形勢指點給黃劍雲看。 正前進間,前面兩座高峰之間,已現出一縷燈光。 湯麗珠的杏目一亮,脫口愉快的說:「劍雲哥快看,那就是我結拜姊姊『桃花仙子』的莊院,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黃劍雲在進入『幻宮』前,決心不去任何地方,怕的是延誤了進入『幻官』的時間,是以,遲疑一的說:「現在已是三更了,時間恐怕不多了!」 湯麗珠一聽,立即解釋說:「我們不進去,只是在莊外經過時,順便看一眼!」 黃劍雲見湯麗珠對她這位結拜姊姊『桃花仙子』的感情如此深切,不便令她失望,是以頷首說:「順道經過,看看也好!」 於是,兩人折身向兩座高峰的夾谷口馳去。 一進谷口,即見滿穀數以千計的綠芽蓓蕾桃樹中,建有一座朱牆碧瓦,共有三進的大莊院。 莊門緊閉,黑漆金環,莊門上雖有門樓,由於沒有燈光,可能無人看守,內宅樓閣間,燈光稀少,前進大廳上,卻是燈光如晝。 湯麗珠看了,首先迷惑的說:「蘿姊姊這般時候還筵客不成?」 說話之間,竟然刹住身勢。 黃劍雲一見,也急忙停身,但卻勸阻說:「賓主高興,筵至三更也是常有的事,何必為此分神而感意外?」 湯麗珠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不,蘿姊姊說,她久已棄絕江湖,除了我一人外,沒有任何至親好友,而且,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隱居在桃花穀。」 黃劍雲一聽,知道湯麗珠心中有些嫉妒,因而寬聲說:「也許今天碰巧遇上了昔年的好朋友,我們事情辦妥了,你再來察看情形也不遲!」 豈知,湯麗珠竟倔強的說:「不,我今夜不弄清楚,心裡不舒服。」 說著,竟輕靈的向莊門前馳去。 黃劍雲看得又急又氣,只得遙遙的跟在湯麗珠的身俊,他已下定決心,只要湯麗珠任性入莊,他轉身就走。 心念間,湯麗珠已由一株桃樹上,淩空飛至高大的門樓上,那份輕靈美妙的身段確屬少見。湯麗珠縱上門樓,並沒有即時進去,卻隱身在泥龍高脊的暗影下向內察看。 黃劍雲見湯麗珠沒有進莊,知道她只是看一看,是以,也停身在一株桃樹下耐心的等她。 就在這時,驀見龍脊陰影下的湯麗珠,驚異的回頭向他望來,同時,不停的向他連連招手。 黃劍雲看得一楞,心知有異,只得騰空而起,直向門樓上飛去。 縱至龍脊的陰影下,湯麗珠立即指了指裡面,同時悄聲說:「劍雲哥,你看!」 黃劍雲藉著龍脊磚孔向內一看,只見迎壁以內即是燈火明亮的客廳。 客廳不大,僅普通上房的兩倍,但裡面的陳設,卻極富麗豪華,漆幾亮桌,金屏雕花,儼然官宦巨紳之家。 正中一桌酒席,僅坐了三個人,其次是伺服在兩側的兩名侍女,根據桌上杯箸盤碗的情形,這桌酒席顯然就要結束了。 桌後中央尊位上,是一個白髮垂肩,神情陰沉,面貌乾癟而蓄有稀疏鬍鬚的青衣老人。 青衣老人年約七十餘歲,雙目啟合間,精光閃閃,一望而知是個內功精湛的高手。 桌的左側,是一個身穿華服,年約二十七六歲,背後插著一柄雁翎刀的青年。 華服青年白淨面皮,濃眉朗目,挺鼻方口,頭戴壯士帽,額綴英雄藜,左右鬢角,各插一朵絨球花,乍然看來,倒是一個豪傑人物。 桌的左側,卻是一個雲髻高堆,上插金釵,一身粉紅雲裳,外罩粉級長襦的女子,一條彩絲鸞帶,束在她的柳腰上,在她的鸞帶上,尚懸著一柄金絲拂塵。 粉裳女子,年約二十四五歲,生得杏臉桃腮,俏目柳眉,小巧的鼻子,鮮紅的櫻唇,有一股子狐媚氣。 黃劍雲打量未完,身邊的湯麗珠,已含笑附在他的耳畔,悄聲說:「穿粉衣的女子,就是小妹的結拜姊姊,顏秀蘿,你看他美的可像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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