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金鬥萬豔杯 | 上頁 下頁
一五四


  因為,在「黑虎嶺」的前面看,山勢確像只待人而噬的猛虎,但在嶺後看,卻是斷崖絕壁,深澗無底,崎險至極。

  「風雷拐」打量間,黑衣中年人已淩空躍起,直向斜上方三丈多高的一株斜松上縱去。

  只見黑衣中年人身形不停,足尖一點,一聲不吭的繼續向上淩空飛去,而且,去勢愈去愈疾,顯然有趁機逃走之意。

  「風雷拐」一看,心知不妙,不由脫口急呼:「盟主快來!」

  急呼聲中,急忙側身將洞口閃開。

  江玉帆聞聲心知有異,急忙奔進洞門內。

  「風雷拐」立即舉手一指半峰上,同時急聲道:「盟主快看!」

  江玉帆循著指向一看,只見在前引導的黑衣中年人,身形如風,捷逾猴猿,正急急向峰上躍去。

  看了這情形,江玉帆無暇多問,立即招呼道:「朋友,站住!」

  只見飛身躍上一塊突石的黑衣中年人,果然聞聲停住身勢,但他回頭向下一看,竟哈哈的笑了。

  「風雷拐」立即欲聲問:「你笑什麼?」

  黑衣中年人依然得意的笑聲道:「我笑你們這些自恃老江湖的糊塗蛋、大爺藉故向你們索兵器的時候,你們就該小心了!」

  說罷,再度哈哈一笑,繼續望著江玉帆,得意的說:「姓江的小輩,轉告那個使刀的母夜叉,稍時到了峰上,大爺再好好的收拾她……」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朋友,在下既然膽敢讓你在頭前帶路,便有隨時置你於死的把握!」

  說此一頓,突然怒聲道:「你抬頭上看!」

  黑衣中年人自恃離開江玉帆等人已遠在七八丈外,尤其下一梯階是在斜橫的一方突岩上,即使江玉帆等人打出暗器來、也不知他是飛高,還是縱低。

  是以,冷冷一笑,有恃無恐的道:「大爺倒要看看你要什麼把戲!」

  戲字出口,急忙抬頭——

  也就在他抬頭的同時,蓄滿功力的江玉帆,一聲沉唱,右掌已翻!

  只見黑衣中年人頭上三丈的一株斜樹身,「克嚓」一聲,應聲而斷,龐大的樹頭,隨著「克嚓」

  聲響,緩慢的向下墜來!

  黑衣中年人大吃一驚,頓時忘了處身何地,身形本能的暴退兩丈!

  兩腳踏空,頓時驚覺,脫口一聲驚恐慘叫,身形翻滾而下,挾著一聲刺耳驚心的悠長慘嗥,直向峰下深澗墜去,眨眼已消失在黑暗裡!

  那顆被江玉帆「遙空掌」擊斷的斜松樹頭,也在枝斷葉飛,「克嚓」連聲中,挾著「呼呼」勁風,直向深澗中墜去!

  江玉帆看罷,不由歎了口氣道:「我本來意在警告,要他好好在前引導,沒想到他驚惶過度,忘了立身何地了……」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叉」已不解的說:「盟主、像他這種人死了,你還替他可惜呀?」

  江王帆一聽,正待說什麼,正南嶺腰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銅鑼聲響!

  緊接著,喊殺震天,轟聲如雷,顯然是嶺前半腰斷崖上施放滾木巨石的聲音。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頓時想起留在狹谷口外的「黑煞神」,不由脫口急聲道:「不好,芮壇主不耐久等,一定冒險硬闖了!」

  了字出口,身形已淩空而起,直向三丈以上的一株斜松上縱去——

  佟玉清一見,脫口急呼道:「玉弟弟,等一等!」

  江玉帆一聽,急忙停身在斜松上,回頭望著下麵問:「玉姊姊,什麼事?」

  佟玉清正色說:「芮壇主雖然粗莽,但他卻也知道精細,再說,還有王壇主和他在一起,總不會把事情錯到那裡去,假設我們現在趁機登峰,他們的硬闖對我們也許有助益……」

  「一塵」道人也附和著說:「盟主,佟姑娘說的有道理,如今後崖已打出失利花袍,前嶺狹穀也有人硬闖,這樣一來,咱們再由此地登至峰上,『甘陝雙殘』必然措手不及!」

  「鬼刀母夜叉」嘿嘿兩聲,譏聲道:「這一下,看看那些惡丐、瘟神、老雜毛、缺手斷腿的老東西們,還有沒有心情觀舞飲酒找樂子……」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不高興的說:「什麼雜毛雜毛的……」

  「鬼刀母夜叉」一瞪眼,立即駁聲道:「天底下的雜毛又不是你一個,崆峒派的長老『滌心』,還不是和你一樣的是雜毛?」

  「一塵」道人見「鬼刀母夜叉」說了半天,最後還是罵他是雜毛,氣得臉色一沉,正待說什麼,上面的江玉帆,突然急聲道:「不要吵,大家快聽!」

  「一塵」道人仰首一看,發現江玉帆正向著他們揮出「禁聲」手勢,到了口邊的話,只得住口不說了。

  眾人摒息一聽,峰上的音樂非但沒停,而且還傳來許多女子合唱的曼妙歌聲!

  由於西北風強勁,加之前嶺狹穀方向未歇的如雷響聲,聽不清那些女子唱的歌詞是什麼。

  「獨臂虎」聽了,首先罵道:「這真是他奶奶的甯在花下死,作鬼也風流!」

  陸貞娘幾人聽得嬌靨一紅,知道「獨臂虎」是個大字不識的人,在他以為「甘陝雙殘」等人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仍有心情觀舞聽歌,實在是不知死活,他以為說那麼一句俏皮話是再恰當不過了。

  為了避免別人接口諷譏,陸貞娘趕緊望著江玉帆,舉手一指峰上,道:「就由此處上去,『雙殘』必然不備!」

  江玉帆深覺有理,微一頷首,身形已淩空而起,直向峰巔上升去。

  陸貞娘、韓筱莉,深怕峰上有備,也各展身法,淩空而上。

  就在兩人淩空上升的同時,江玉帆已踏斜松,點凸石,身形如飛,眨眼已至十丈以上。

  江玉帆一看峰壁上生滿了藤蘿斜松和凸石,斷定「雙殘」仗恃此地天險,峰上很可能無人把守,卻使有人也非惡丐「馬臉無常」和崆峒長老「滌心」之流。

  心念間已距峰巔不足五丈,有了方才登崖的經驗,他身形如一只壁虎般,直達峰巔。

  江玉帆悄悄探首一看,只見峰上俱是虯枝鐵幹黑松,林中平坦,並無荒草亂石,地上積滿了松針和松子,一目了然,看不到可疑之處,果然沒有高手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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