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金鬥萬豔杯 | 上頁 下頁
一二四


  使雙鞭的一人,年齡較長,約四十四五歲,濃眉,細限,頜下流著短須,緊緊閉著雙唇,一臉的憤怒之色。

  使雙鉤的一人,大約四十歲,除了身體較為瘦長,像貌與使雙鞭的有些相似,很可能是「七陰叟」的兩個兒子。

  果然,就在這時,身後的「一塵」道人,已低聲報告道:「啟稟盟主,立在『七陰叟』身側的青春尼姑,法名叫『蓮心』,是個佛門敗類,和『七陰叟』在一起已鬼混了四五年了……」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接口道:「蓮心木來是個女淫賊,在西北作案太多,遭到各方俠士的追擊,無法再在西北立足,所以才扮成尼姑裝束,遮蔽追殺人的耳目,不知怎的和『七陰叟』這老鬼勾搭上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關切的問:「立在『七陰叟』身後的兩個中年人,可是他的兩個兄子?」

  「風雷拐」頷首道:「不錯,使雙鞭的是老大,名叫古興霸,使雙鉤的是老二,名叫古宇霸,在太湖堤岸死在陸姑娘『銀針』下的是老三古長霸!」

  江玉帆立即似有所悟的說道:「這麼說,那八個黑緞勁衣女子,都是『七陰叟』的兒媳了!」

  「一塵」接口道:「是的,那三個頭插白花的少婦,就是死在太湖堤岸古長霸的三房妻子。」

  江玉帆舉目再看,果見緊靠右端站立的三個黑衣少婦的鬢髮上,每人都插了一朵白絹製成的孝花。

  再看八個黑衣少婦身後的二十幾名黑衣漢子,個個挺胸凹肚,俱都目光有神,顯然是「毒鬼穀」中武功較高的高手。這可根據那些高舉火把的黑衣壯漢,每人手中都提著一柄雙鉤劍而斷定。

  因為,由破廟經斷崖,以及派去拉「陰風窟」鐵門的人可以斷定,使用雙鉤劍的高手,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

  江玉帆有了這一想法,因而將八個黑衣少婦身後的二十幾名高手,另有了較高的估計,否則,方才發話的「催命鬼」,便不會向「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出言諷譏,顯然是自恃武功高而沒有將他們兩人放在眼內!

  江玉帆心念間,業已進入場中,略微一揮手勢,就在距「七陰叟」身前五丈處停下身來。

  就在江王帆等人停步的同時,「七陰叟」已怒聲道:「你們每個人都戴了手套面罩,可都是些見不得人的鼠輩?」

  江玉帆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沉聲說:「七陰叟,你少賣狂,在下念你老邁,也是一號武林知名人物,不為已甚,特給你一個自新活命的機會,否則,如再執迷不悟,逞強鬥狠,仗著一些毒蟲毒物害人,告訴你,明天日出,你們『毒鬼穀』在江湖上,將被永遠除名!」

  話聲甫落,「七陰叟」哈哈一聲厲笑,緩緩點著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切齒恨聲道:「好,好,你娃兒可能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江玉帆了?」

  江玉帆哼了一聲,接口道:「末學後進,談不上崛起江湖,只是甫離師門,為武林、為蒼生、盡綿薄、濟危難而已!」

  「七陰叟」再度哈哈一笑道:「江玉帆,老夫與你何仇何怨,你要領著這些滿手血腥,生性嗜殺任性的亡命之徒,處心積慮,事事與老夫為敵?」

  江王帆立即沉聲說:「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古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佛家又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同盟的兄弟姊妹,個個俠肝義膽,俱都嫉惡如仇……」

  話未說完,「七陰叟」突然厲聲道:「放屁,你們是什麼俠肝義膽?;連身懷有孕的婦女你們都不放過,還談什麼為蒼生,為武林?」

  說罷,突然回頭,以悲憤怒極的聲調,尖厲的大喝道:「抬出來給他們看!」

  大喝甫落,身後的男女人眾,立即閃開了一條通道,只見四個身穿黑衣的中年婦人,抬著一塊門板,黯然神傷的走出來。

  江玉帆一見門板上用黑布覆蓋著隆隆豉起的一物,便知是黃昏在斷崖下被憨姑沈寶琴用多孔陰陽輪擊斃的黑衣女子——「七陰叟」懷有身孕的兒媳婦。

  只見「七陰叟」看了一眼門板上黑衣女子的屍體,立即望著江玉帆,目射冷焰,極怨毒的恨聲說:「江玉帆,你成心與本穀為敵,一路殺至此地,一個活口不留,連一個孕婦也不放過,你將何以對天下武林豪傑,你將何以對你的父母?……」

  江玉帆不知「七陰叟」施的是瓦解他鬥志的奸計,而後趁機下手將他殺死,將來就以江玉帆兇殘成性,殺死他懷有身孕的兒媳為理由向江老堡主評理。

  但是,他目前絕不談江玉帆的身世,更不提寒玉摺扇和「塞上姥姥」的事,俾能先裝糊塗下手,殺了江玉帆之後再諉稱不知,其心可謂狠毒至極。

  江玉帆一聽提到他的父母,心頭不由一震,想到將來父母等人知道他的「遊俠同盟」殺了一個孕婦,必然十分震怒。

  心念及此,不自覺的放緩聲音,有些焦急的解釋說:「當時已屬黃昏,而距離又在十七八丈外……」

  「一塵」和「風雷拐」兩人一聽江玉帆的口氣,暗吃一驚,不由脫口急聲說:「盟主當心中計!」

  「七陰叟」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什麼當心中計?難道你們不知嬰兒是無辜的嗎?」

  話聲甫落,早已滿腹怒火的「鬼刀母夜叉」,突然扯開破鑼嗓子大罵道:「放你娘的屁,你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老東西,你還知道嬰兒是無辜的呀?」

  說此一頓,特的加重語氣問:「我問你,飛鳳谷陸姑娘的莊上有多少嬰兒和小孩子?你派人送去的骷髏黑帖萬一打開了,得毒死多少孩子?你也可曾想到他們也都是無辜的?」

  「七陰叟」一聽,愈加怒不可抑,不由跺著腳,厲聲道:「她在太湖堤岸殺了老夫心愛的小兒子,我要報仇,我要洩恨,我要毒死飛鳳穀所有的人……」

  「鬼刀母夜叉」未待「七陰叟」話完,繼續大罵道:「正因為你老鬼太狠毒太缺德了,所以才叫你絕孫絕後,死了也沒有人為你上墳燒紙錢!」

  這話正說中了「七陰叟」心中的忌諱,不由氣得渾身顫抖,戟指指著「鬼刀母夜叉」,厲聲問:「你?你是誰?」

  「鬼刀母夜叉」毫不相讓的反唇譏聲道:「我是方才臭駡你的老娘薛金花!」

  「七陰叟」一聽,立即回頭望著身後,怒聲問:「誰給我收拾了她?『催命鬼』……」

  「催命鬼」三字方自出口,八個黑衣少婦身後的二十幾名高手中,業已是喏一聲,飛身縱出一個身材瘦高,魚眼濃眉,手提蒺藜棒的黑衣中年人來。

  「七陰叟」一見,立即一指「鬼刀母夜叉」,厲聲道:「催命鬼,你給老夫把她收拾了!」

  「催命鬼」期聲應了一個是,飛身縱向場中。

  「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一見,幾乎是同時大喝一聲,飛身縱向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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