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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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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連這十萬兩銀子。」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綠衣女道:「不過,小丫頭,你怎麼知道?」 「是他親口說的。」 「哼,這個浪子沒有三頭六臂,竟敢口出大言,」 綠衣女忿然道:「等他找上門來,驪山八駿非整他一整,煞煞他的氣焰!」 「你們可以去找他呀!」 「找他?「那對翡翠玉馬晶瑩剔透,那五百顆明珠粒粒圓潤,難道你們不想……」 「好啦,小丫頭,」綠衣女忽然一聲冷笑:「你不覺得說得太多了嗎?」 「我……」 「在我前別賣弄小聰明,存心挑拔。」綠衣女道:「丁開得到的就是他的,我們弄到的就歸我們,彼此河水不犯井水。」 「哦,江湖規矩。」 「也不見得,譬如白娘子得到我就要。」綠衣女冷冷道:「你這小丫頭今天算是走遠,要是我們不知道藏銀所在,你今天准會脫掉一層皮。」 蜜兒心頭一寒,不敢再說。 她已看出綠衣女的厲害,也知道她說的不錯,若不是知道藏銀所在,一定會抓住自己嚴加拷問。 這樣看來,果然還算走運。 「車上的夥計聽道」,黃衫喀忽又揚聲道:「雇車三天,每人白銀子五十兩。」 這車輛篷車,原來就是雇來的。 三天車發白銀五十兩不算很多,也不算太少,黃衫客顯然極為內行。 車夥計一齊點頭。 「還有,躲在車廂裡的一齊滾出來,」 黃衫客長刀一揮,向後排六騎打了個招呼,沉聲道;「兄弟們,凡是車簾未掀飛的立刻賞的他一排弩箭。」 話聲未落,所有的車簾一齊掀了開來。 幾輛車廂裡有的三個,有的兩張,有的手握鋼刀,有的,倒提利斧,總共十七八條青衣大漢,一個個沒精打采的跳的下了篷車。 真靈,每個人都害怕弩箭。 紅日西照,一覽無餘,除了這批青衣大漢之外,車廂裡果然一無所有,輛輛都是空的。 「臨風,臨風呢?」蕭震忽然叫了起來:「老夫的兒子哪裡卻了?」 車廂裡不見白夫人,也不見蕭臨風。 原來蕭震一直盯著這幾輛篷車,此刻車簾全已掀開,竟然沒有有蕭臨風的影子。 他一路上忍氣吞聲,為的什麼?「小丫頭。」蕭震忽然掄劍一指,直指著車轅上的蜜兒,厲聲叱道:「快滾下來。」 他此刻發俱張,樣子極是怕人。 「你……你……簫老爺子……」蜜兒嚇了一跳:「我…… 我……」 蕭城雙目怒睜,充滿了血絲,剛才他還是噤若寒蟬,驟然間變得如瘋如狂,長劍嗡嗡作響。 「老夫要把你活劈兩半。」 「你……你……」蜜兒渾身—顫。」 江湖真是風雲莫測,難以預料,剛剛不久,這位江南大俠還在聽她的擺佈,此刻形勢一變,居然掉過頭來要活劈了她。 她知道,抵不住這支劍。 何況此刻這支劍變成怒劍,一個憤怒的人,一支憤怒的劍,任何人都低不住。 因為這個憤怒的人已把性命置之度外。 蜜兒不敢下車,但又不敢不下車,她臉色灰敗,驚恐已極。 「蕭老頭。」綠衣女忽然道:「你劈了她幹嘛?只要她能交出你的兒子……」 「這……」蕭震一怔。 顯然綠衣女提醒了他,他雙目一閃,仿佛兩支了喂了毒的箭,緊緊盯住蜜兒。 蜜ㄦ倒抽了一口涼氣,掉過臉去,望了綠衣女,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綠衣女問。 「我…」 「別打歪主意。」綠衣女道:「快領他去。」 「領他去?」 「小丫頭,要我明說嗎?」綠衣女冷冷道:「那裡有三株古松,古松下面有座山神廟……」 「好,好。」蜜兒吃了一驚,立刻道:「我領,我領,我這就領……」 「山神廟裡有什麼?當然是個被囚禁的蕭臨風。 「小丫頭,你好刁猾。」綠衣女冷冷一哼:「小心送掉了小命。」 蜜兒不響,緩緩攀下車來。 「蕭老頭,駕起你的車,帶她走的吧!」綠衣女道:「不過我不有一言奉告。」 「什麼事?蕭震轉過頭來。」 「若是你兒子無恙,最好不要濫殺造孽,放了這個小丫頭一馬。」 蕭震沉吟了一下。 「怎麼?」 「好,」蕭震道:「老夫聽你的。」江湖上一言駟馬,他答應了大概不會食言。 於是蕭震上了那輛豪華的車轅,蜜兒可憐兮兮的進入了車廂。 車頭一掉,駟馬驚嘶,黃塵滾滾而去。 那些手執鋼刀利斧的青衣大漢,和那個身手不凡的趕車漢子不理會,一個個悄悄溜走。 排列在遠處的六騎,也取下了弦上的箭。 黃衫客吆喝兄弟,把那匹死了的黃驃馬抬上篷車,他說要到烏龍峽隆重下葬。千金收馬骨,表現人畜之間的情誼。 一切弄妥之後,七輛篷車浩蕩蕩,重又折轉向東,黃衫客失去了馬,登坐在第一輛車轅上。 他顯然極有把握,直奔烏龍峽。 丁開很煩躁,因為他沒找到白夫人有蹤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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