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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第十三章 魚目混珠

  瞞他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怕他嘮叨。

  同時他也有點擔心,怕萬一這宗隱秘傳到了蕭震耳裡將使這位江南巨擘越發肆無忌憚。

  目前江湖上本來是個平衡的態勢,若是趙九尊倒了下去,那就成了蕭震獨霸的局面。

  雖然事實未必如此,武林中隱逸的奇能之士尚多,至少蕭震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於是他會更囂張,更跋扈,更加目中無人。

  只要趙九尊健在,他就不敢如此。

  但如趙九尊雖還沒死,卻已受傷累累,雖是些皮肉之傷,短時間絕對難以復原。

  這件事當然不能外泄。

  好在蕭震在蒙在鼓裡,白夫人自己當然不會傳揚出去,因為這對她並無好處。

  丁開在想,只要自己不提,還有誰個知道?因此,他決心瞞住婁大釗。

  只聽婁大釗呵欠一聲,伸了個懶腰,打從老樹根上站了起來。

  「小丁,你在想什麼?」

  「沒有。」

  「真的沒有?」

  「我在想這天空中的幾片白雲,東飄西蕩,悠悠來去,自由舒展,無憂無慮,卻是極愜意的。」

  「嘿,這有什麼好想的。」婁大釗道:「咱倒是真的在想一件事。」

  「你不是在睡覺嗎?」。

  「咱先是在想,」婁大釗道:「想呀想,後來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

  「還不是在想昨夜的事。」婁大釗顯得很迷惘:「你進去搞了半天,難道什麼事都沒發生?」

  原來他想的是這件事,這也委實令他納悶。

  「你不是在我把風嗎?」丁開存心守住這個秘密:「要是發生了什麼事,至少有點風吹草動。」

  「咱站得很遠。」

  「有多遠,頂多不過一箭之遙你頭腦又精,耳朵又靈,再遠也瞞不過你。」

  要想使人上當,最好先給你一頂高帽子。

  「我話倒是不錯!」婁大釗色然自傲:「要想瞞過咱婁大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就對了。」

  「不對。」婁大釗顯然疑惑未解:「至少你總不會摟著那個騷婆娘睡了一覺吧?」

  「哪個騷婆娘?」丁開笑了。

  「老的也好,小的也好。」婁大釗道;「反正都是一個窯裡燒出來的貨。」

  「你想會嗎?」

  「咱不知道,咱也想不通。」婁大釗道:「你到底在裡面搞些什麼?」

  「踩踩路子。」

  「踩什麼路子?」

  「打探一下那批財物藏在什麼地方。」

  「打探到了沒有?」

  「差不多了。」

  「差不多?、這怎麼說?」婁大釗道:「是不是那批財物都在那棟鬼屋子裡?」

  「我說差不多的意思,就是還沒搞清楚。」

  「沒搞清楚?這算什麼差不多,這叫做胡說八道:「婁大釗鼻子一哼。」

  「說的也是。」丁開對昨夜之事,顯然也無法自圓其說,只好隨聲附和的道:「慢慢來,也許過不多久就搞清楚了。」

  「咱看別搞了。」

  「為什麼?」

  「說不定人家已經搶在前面。」婁大釗沒好氣地道:「等不得你小丁慢慢來搞。」

  「有誰搶在前面?」

  「蕭震。」

  「蕭震。」丁開道:「你怎知道他搶在前面?」

  「咱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哈哈,這真想不到。」丁開笑道:「婁大爺居然還是鬼谷先生的門人,失敬!失敬……。

  「哼」

  「當真是算出來的?」

  「咱且問你。」婁大釗額頭青筋直冒:「那個劫走賽珍珠的到底是誰?」

  「我記得告訴過你,他就是血手飛鷹宋翼。」

  「跟蕭震一夥的,對不對?」

  「正是。」

  「你想到沒有。」婁大釗道:「他劫走賽珍珠,絕不是因為那女人天仙化人。」

  「是為什麼?」

  「是因那女人知道那批財物的所在。」

  「不錯,是說過,」丁開微微一怔:「不過那女人的話未必可信。」

  「至少她跟趙九尊走得很近。」

  「這倒不錯。」丁開道:「可惜顧此失彼,此刻分身無術。」

  「這話怎講?」

  「目前必須緊緊盯住白夫人。」

  「哼,也不知這婆娘在搞什麼鬼,早上已經有兩批人離開了這裡。」

  「兩批人?」丁開猛然一怔,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兩批什麼人,你怎麼不早說?」

  「別大驚小怪,只不過是一些嘍羅小卒。」

  「你是說這些人全不起眼?」

  「不錯,一個個衣衫被舊,蓬頭垢面,八成都是些看更守夜的人。」

  「糟糕!」丁開雙目一睜:「我只不過到了北山轉了一轉,你就誤了大事。」

  「誤什麼事?你不是叫咱盯住那個騷婆娘嗎?」

  「你盯得好!」丁開道:「她早已魚目混珠,腳底抹油溜啦!」身形一閃,直向那邊莊院掠去。

  這裡哪有什麼衣衫破舊,蓬首垢而之人,他估計必是白夫人用的遮眼法兒,混在裡面溜了。

  當然,其中必須也有那個狡猾的丫頭蜜兒。

  莊院在望,幾個起落便到。

  丁開更不遲疑,滕身越牆耐而過,落在一處花木扶疏的庭院之中。

  側耳細聽,果然了無人聲。

  這所莊院不大,總共不過七八間屋子,丁開前前後後轉了幾轉,家俱器物依舊,只不見一個在人影。

  一個人都不留下,也就不會洩露任何底細。

  丁開心知搜尋無益,身形一起,打從那個不小小庭院中重又越牆而出。

  「怎麼樣?」婁大釗把守立在牆外。

  「連鬼影子都不見了。」丁開語音一沉:「現在就走,儘快趕到北山。」

  「北山」不對吧?」

  「哪裡不對?」

  「咱見到這兩批人全都是向南去的。」

  「你見到的不錯。」丁開道:「但我想到沒有,條條大路通長安,她難道不能繞個彎兒向北山。」

  你是說這又是騙人的?」

  「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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