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飛刀醉月 | 上頁 下頁
四六


  「姓丁的。」藍衫少年道:「快說,你在打什麼歪主意?」

  「沒……沒有啊!」丁開說。

  「別賴!」藍衫少年道:「我聽耳聽見的,你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好尖的耳朵,」丁開笑了。」

  「哼,一個不折不扣的浪子。」藍衫少年臉孔—沉:「什麼時候成親?」

  「成親?」丁開大笑;「這是誰說的?」

  「她說?」藍衫少年目光一轉,盯住賽珍珠:「是你說的。」

  「不。」賽珍珠道:「是他瞎說。」

  「我瞎說了?」丁開還是在笑:「好哇,賽珍珠,你變卦變得好快。」

  她本是個善變的女人,情勢變了,她怎麼不變?

  賽珍珠不響,望了藍衫少年,又望瞭望丁開:,雖然主意已變,眼前的局面又使她十分納悶。

  若說丁開怕了這個五嶽散人,他卻一直在笑,若說他不怕,神態卻又這般恭謹,說話唯唯諾諾,好像絲毫不敢干犯。

  這到底怎麼回事?

  任是她冰雪聰明,一時間也被搞得糊塗透頂,解不開此中蹊蹺。

  「姓丁的。」藍衫少年道:「我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也許你還不知道這位娘子是什麼人。」藍衫少年終於告訴了丁開:「她原來是本人的未婚妻子。」

  居然有這種事,這令人絕倒,也令人大吃一驚。

  丁開沒有吃驚,他只是笑在肚裡:「原來如此,請恕在下冒昧。」

  「不是冒昧,」藍衫少年糾正道:「這是冒犯。」

  「是是是,在下冒犯,」丁開改得很快:「在下唐突了尊夫人。」

  「你……你說什麼?」賽珍珠卻不禁一怔。

  「這件事你也不知。」藍衫少年道:「是你爹當年指腹為婚,把你許配秦某人……」

  這位五嶽散人自己又編了個姓。

  「對對對。」丁開居然接口道;「這件事在也曾聽說過。」

  「你聽說過?」藍衫少的:「你真的聽說過?」

  「不過沒聽清楚。」了開本想圓謊,被這一問,一時弄不清楚藍衫少年真正的意圖,只好閃爍其詞。

  「哼,油嘴滑舌!」藍衫少年道:「當初咱們兩家指腹為婚之時,你還在穿開襠褲,在沙丘裡滾人像人小黑炭,你哪時裡聽說過,簡直胡說八道!」

  哪裡有沙丘,這分是明是指的關外北漠之地。

  這弦外之音,顯然是要勾起丁開—番回憶,莫非丁趙兩家也會有過指腹為婚之事?

  若是果真如此,那個在腹中的准是趙小柔。

  丁開—怔,立即陷入了沉思。

  「你姓秦?」賽珍珠沒漏聽掉任何—句話。

  「單名秦鐘,世家濠州鐘離縣。」藍衫少年說。

  賽珍珠雙目一亮,忽然垂下了頭,顯然,藍衫少年說的正是她的老家。

  不過。對這宗婚約,她卻一無所知。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啦!」藍衫少年道:「這種指腹為婚的事原是作不得准的。」

  「為什麼不能作準?」賽珍珠羞澀地抬起頭來。

  「能嗎?」

  「我不會賴的。」

  「不賴,這不夠。」藍衫少年盯道她;「你要說願,還不不願。」

  賽珍珠願不願?當然,她早就願了,有了這樣一個美少年成雙作對,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也許,她會懷疑,到底有沒有那宗指腹為婚的事,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雙宿雙飛。

  月裡嫦娥愛少年,少年也愛嫦娥.他估計這個秦鐘准是看上了她。

  江湖上看上她的人多得很,這並不足為奇。

  可是她真喜歡的人並不多。

  此刻她含情脈脈的盯著藍衫少年,越看越愛,終於點了點頭。

  何必一定要說出來,點頭不是—樣嗎?藍衫少年顯然甚為滿意,也欣然報以微微—笑,然後掉過頭來,朝向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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