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飛刀醉月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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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只怕是上定了。」 「為什麼?」 「他可以穩坐釣魚臺,咱們不能。」 丁開道:「而且還得趕緊,我已答應過沈天嶽,只有十天限期,再說夜長夢多,情況越來越不對了。」 「這……」 「其實蕭震也坐不穩。」丁開道:「若是我料得不錯,他必然會跟蹤而來。」 「他若來了,咱門先就聽到了車聲。」 「車聲?這險駿的山路能行車嗎?」丁開道:「他若是來,必然棄車入山。」 「說得不錯。」婁大釗道:「咱又不笨啦。」 「閒話少說,」丁開道:「咱們得加緊趕上一程,別吊得太遠。」他顯然已看出這橫屍道旁的幾具屍體,分明死在五霸刀下。 白夫人不知去了哪裡,但可以確定五霸刀趙九尊業已接踵而至。 在後的還有蕭震,真是前面有狼,後面有虎。這兩個人,無疑是當今武林中的頂尖人物,一個是泰山,—具是北斗。 丁開鬥得過這兩個人嗎?至少丁開並不氣餒。 千古英雄成功的主因,並不在於拔山扛鼎之勇,而在於高度的智慧。 於是兩人身形一起,沿著崎嶇的陵小徑向南奔行,途中雖有岔道,好在—路藉著『千里傳香』的指引,不致迷失目標。 路隨山轉,片刻間已有十裡之路。 婁大釗—路翕動著鼻子,忽然大叫—聲:「不好,前面……」 敢情他又嗅到了血腥味。 丁開更不待慢,幾個起落,轉過了一座墳起的小丘,抬頭望去,只見亂石雜草間屍體遍佈,血肉淋漓,不禁觸目驚心。 他約略一數,至少有十七八具屍體,其中半數都是貫頂一刀,一劈到底。 肚破腸流,令人不忍卒睹,鮮血汨汨,從屍體上不斷流了出來,顯見人死不久,只是剛才刹那之間的事。 殺人者也許仍在附近,至少也離去不遠。 「媽的巴子!」婁大釗睜目叫道:「莫非是在向咱們示威。」 殺雞嚇喉,這活倒有幾分道理。 不過這也得有雞可殺,若是沒有這批送死的人,他又怎樣示威?「不會,」丁開說。 「不會?」婁大釗道:「怎麼不會?」 「至少他應該明白一件事,」丁開道;「丁某人一向威式不能屈」 「說得對。」婁大釗大聲道;「今要叫他再明白一件事咱婁某人也不是豆腐做的。」「我知道。」丁開道:「你是鐵打的。」 「嘿嘿,這也不假。」婁大釗挺了挺胸脯:「誰要是惹火了老子比鐵還硬。」 「現在火了沒有」 「快了。」 「想不想找人打架?」丁開目光一轉,盯著幾具血污淋漓的屍體。 這幾具屍體雖然血污狼藉,卻還走點死運,沒有被劈成兩半。 而且每個人都側身而臥。 「找誰打架?」婁大釗隨著丁開的目光一轉,忽然叫道:「難道找死人打架?」 此話出口,他猛的一怔,叫道:「莫非……」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忽哨一聲,倒臥在血泊裡的七八具屍體霍地跳了起來。 「稀奇,死人真要打架。 但見兵刃閃動,人影穿梭,蓬!蓬!叭噠!首先打出了五六種暗器。 這果然是條好計,至少可以令人防不勝防,來個猝然發難。 尤其是幾具滿身血污的屍體突然躍跳了起來,刹那間會造成一種意外驚怖和震憾,膽小一點的,可能會當場嚇個半就算膽子再大,一時間也會手足無措。 這不僅是條妙計,也是一記奇招,可惜的是一開始就被丁開識破了。 而且他還提醒了類大釗要不要找人打架。 也就在這同一時間,婁大釗猛然醒悟,大叫一聲,身形淩空竄起半空裡腰幹一擰,輕靈縹緲,有如行雲流水,四支開頭不一的暗器支支落空。 喝叱聲中,寒光暴閃,一排鋼刀卷了過來。 三個人攻向婁大釗,五人具沖向丁開,火辣辣淩厲絕倫。 「兔崽子,裝死算哪門子好漢!」婁大釗怒叫聲中劈出一掌。 他一向不用兵刃,對這雙肉掌充滿自信。 怒極發掌,更是威力倍增。 只聽悶聲一哼,一條大漢子平飛而起,叭噠一響,跌出兩丈以外。 另外兩名大漢呆了一呆,攻勢為之一緩。 丁開更不容情,在四面圍攻下身形疾轉如風,忽然飛起一腳,一條大漢已以高高拋起,重重摜下,一聲不響滾在路旁。 接著右手一掄,立掌如刃,哀號聲中鋼刀落地,又一條大漢倒了下去。 片刻之間,有如摧枯拉朽,八個人躺倒了七個。 另外一個像是領頭之人,騰身閃出一丈五六,身子一翻掉頭就跑。 丁開怒叱一聲,激箭似射了過去。 那漢子快,他更快,一起一落,相著已不到四五步距離,右手一伸,一縷指風颯颯而出。 那漢子一個踉蹌身子一搖,斜肩倒在地上。 丁開跨步趕上,—腳踏住那人的胸口,他一向頗有容人之量,此刻著實惱了。 這是萬沒料到的事,這些人居然使出這種詐死的花招,弄得滿身血污扮成死屍,若不是他聽力銳敏,覺察到了一些輕微的鼻之聲,幾乎上了大當。 「快說,你是什麼人?」 「我……我……」那人眼珠翻了翻:「你……要殺我嗎?」 「別想討價還價。」 「反正一死,我為什麼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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